通讯切断后，王铁柱还呆立在传讯法阵前，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想不通，那个一个月前还穷得叮当响的流云宗，怎么突然就能拿出灵石来还款了。
“不行，这事得立刻上报。”王铁柱嘟囔着，匆忙整理好记录，带着那块下品灵石，快步走向钱经理的办公室。
天穹集团区域分部坐落在离流云宗百里外的一座浮空仙岛上。这里灵气充沛，建筑奢华，与流云宗的破落形成鲜明对比。
王铁柱小心翼翼地敲响钱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进来”，才推门而入。
钱经理正坐在一张由整块灵玉雕成的办公桌后，面前悬浮着数十个光屏，显示着各种数据和图表。他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钱经理，流云宗那边...有点情况。”王铁柱恭敬地呈上记录玉简和那块下品灵晶，“他们提前还了一部分债。”
钱经理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过王铁柱手中的灵石，眉头微皱：“流云宗？那个欠债百万的破落宗门？你确定这灵晶来路正当？”
王铁柱连忙点头：“监视傀儡确认过了，确实是正规灵晶，灵气纯净，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是凌云主动来还的，说是这个月的诚意金。”
钱经理接过玉简，神识扫过其中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这不可能。按照流云宗的情况，他们连利息都付不起，怎么可能有结余来提前还款？”
他调出监视傀儡的实时画面，只见流云宗山门外人来人往，比以前热闹了许多。虽然画面只能拍到宗门外部，但明显能看出有不少修士进出。
“派人去查清楚。”钱经理命令道，“我要知道流云宗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三天后，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放在了钱经理的办公桌上。
负责调查的修士站在桌前汇报：“钱经理，流云宗最近搞了个灵气地产项目，把后山的荒地开发成修炼位出租给散修。”
钱经理挑眉：“就那些破地方？有人愿意租？”
“是的，”调查修士表情古怪，“他们分了经济修炼位和豪华洞府两种。经济位一天一灵砂，就是在荒地上搭个棚子；豪华洞府一个月五十灵砂，其实就是整理过的山洞。”
钱经理听得一愣：“五十灵砂租个山洞？有人租？”
“不仅有人租，还供不应求。”调查修士递上更多资料，“他们还在灵网上做宣传，用了很多...奇怪的词。”
钱经理接过资料，越看越是惊讶。“物业费”、“灵网营销”、“差异化定价”、“消费升级”...这些词汇他闻所未闻，却又隐隐觉得很有道理。
最让他震惊的是流云宗的收入报表。根据估算，流云宗现在每天的收入接近三百灵砂，扣除成本后净利约一百灵砂。照这个速度，还真有可能还清债务！
“这怎么可能...”钱经理喃喃自语，“那些散修是傻了吗？花五十灵砂租个破山洞？”
调查修士补充道：“据我们了解，流云宗还提供一些增值服务，比如定期打扫、送水上门，还有弟子巡逻保障安全。相比青竹坊的态度差、环境吵，很多散修宁愿多花点钱图个清静。”
钱经理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这个凌云...到底什么来头？之前的资料显示他就是个普通的落魄宗门少主，虽然有点修炼天赋，但断然不会如此。怎么突然懂这么多经营之道？”
他召来几个下属开会讨论此事。会议上，大多数人都认为流云宗的做法不可持续。
一个年轻管事不屑地说：“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等新鲜劲过了，那些散修就会回流到青竹坊。”
但钱经理却不这么认为。他指着报表上的数据：“小打小闹半个月就送来一百灵石？你们谁负责的项目能有这个回报率？”
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确实，在这个灵气被垄断的世界，大多数修仙者都靠着传统方式赚取灵石，很少有人想到这些“歪门邪道”。
钱经理沉思良久，突然问：“那个凌云，还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王铁柱想起凌云那句让他困惑的话，连忙回答：“他说...说什么应收账款周转率，还说每周还一点让这个率好看点...”
钱经理眼中精光一闪：“应收账款周转率？他真这么说？”
几个管事面面相觑，显然都没听过这个词。
钱经理解释道：“这是衡量企业收回欠款效率的指标。越高说明资金周转越快...但这应该是高层才关注的概念，他一个落魄宗门的少主怎么会知道？”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钱经理突然轻笑一声，对下属说：“以前我觉得他是破罐子破摔，现在发现他是在用破罐子搞行为艺术，而且竟然还TND还卖出门票了？”
“继续观察，”钱经理指示王铁柱，“只要他们按时还钱，不必干涉。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钱经理独自留在办公室，再次仔细翻阅流云宗的资料。
他特别注意到凌云最近的变化。从一个只知道修炼的武痴，变成一个充满自信、思路清奇的经营者。这种转变太过突然，简直像换了个人。
“有意思...”钱经理喃喃自语，“难道是被什么老怪物夺舍了？还是得到了什么奇遇？”
他调出凌云最近的活动记录，发现这个年轻人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词，做一些超出常人理解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看似荒唐的行为，都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益。
最让钱经理在意的是凌云在灵网上的操作。那些“水军”、“顶帖”、“营销”的手段，虽然粗糙，却效果显著。这种操控舆论的方式，在这个世界还很少有人尝试。
“或许...这些方法也能用在我们的业务上？”钱经理若有所思。
他叫来心腹助手，吩咐道：“收集流云宗所有的经营数据，特别是他们的营销手段和定价策略。我要做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助手惊讶地问：“钱经理，您真觉得那个破宗门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钱经理淡淡地说：“在商言商，能赚钱的方法就值得学习。不管大灵宠小灵宠，能帮助一起战斗的就是好灵宠。”
助手似懂非懂地点头，退出去执行命令。
几天后，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放在了钱经理桌上。报告中不仅记录了流云宗的经营情况，还分析了他们的客户群体和营销策略。
钱经理越看越是惊讶。流云宗的客户大多是底层散修，这个群体以前很少被各大势力重视，却被凌云开发出了巨大的消费潜力。
“差异化定价...满足不同层次的需求...”钱经理若有所思，“这个概念确实有意思。我们天穹集团是否也可以借鉴？”
他特别注意到流云宗的“豪华洞府”概念。虽然条件简陋，却通过包装和营销创造了溢价空间。这种思路在天穹集团的传统业务中很少见。
“或许我们也可以推出不同档次的灵气服务？”钱经理思考着，“不仅仅是按灵气浓度分级，还可以附加不同的服务...”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如果可行，天穹集团的收入可能会大幅提升！
就在钱经理沉浸在新思路中时，王铁柱又传来了新消息：流云宗推出了“灵能小吃”，用最低级的灵草制作成零食出售，虽然灵气微弱，但价格便宜，很受散修欢迎。
“灵能小吃？”钱经理再次被凌云的想法震惊，“连这个都能做成生意？”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看似胡闹的行为背后，似乎有一套完整的商业逻辑。
钱经理决定亲自关注这个案例。他让王铁柱每周汇报流云宗的情况，特别是凌云的动向和言论。
同时，他也在天穹集团内部提议，研究是否可以借鉴流云宗的某些做法，开发新的业务模式。
这个提议在集团内部引起了不少争议。许多老派管事认为，学习一个破落宗门的做法有失身份。但钱经理坚持己见：“商场上，面子不重要，利益才重要。”
几天后，钱经理收到消息，流云宗又有了新动作：他们开始组织弟子提供“灵网速递”服务，帮散修送东西赚取跑腿费。
“连快递服务都想到了...”钱经理忍不住赞叹，“这个凌云，思维真是天马行空。”
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心中思绪万千。
流云宗的崛起，可能会打破本地势力格局。青竹坊已经受到明显影响，其他小宗门也可能效仿流云宗的模式。这对天穹集团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或许...该换个思路了。”钱经理自言自语，“与其打压，不如合作？或者...收购？”
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如果流云宗的模式真的可行，天穹集团完全可以将其纳入旗下，大规模推广。
但前提是，要确认这不是昙花一现的偶然成功。
钱经理放下报告，指尖敲着桌面：“流云宗…凌云…有意思。记录下來，这可能是新的业务模式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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