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走向山门，远远就看见老王那瘦削的身影正等在那里，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山风吹动他略显破旧的灰色道袍，腰间挂着的储物袋随着他的踱步轻轻晃动。
老王一见他们，立刻抱怨起来：“我说你们流云宗怎么回事？说好三天，这都第三天下午了！老夫的时间不是时间啊？要不是看在便宜的份上，我早就去别处了！”
凌云连忙赔笑，拱手作揖：“王前辈息怒，我们这是精益求精，想要给您最好的体验！俗话说慢工出细活，修炼之事更是马虎不得。”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老王往西坡走去。苏婉紧随其后，悄悄对凌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
一路上，老王不停地打量着流云宗破败的环境，嘴里啧啧有声：“看看你们这宗门，瓦片都漏雨了，围墙也塌了半边，还搞什么修炼区？不会是骗人的吧？我老王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几十年，什么骗局没见过！”
凌云面不改色，语气却格外诚恳：“王前辈说笑了，我们流云宗百年基业，信誉第一。若是骗人，天打雷劈！”说着还指了指天空，以示诚意。
很快，三人来到了西坡。当那排简陋的棚屋映入眼帘时，老王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瞪大眼睛，指着那些藤蔓和木头搭建的棚子，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就这？一灵砂一天就住这破棚子？你们流云宗穷疯了吧！这跟露宿荒野有什么区别？”
跟在后面的几个流云宗弟子听到这话，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有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小声嘀咕：“确实太寒酸了…”
苏婉也有些尴尬，轻声对凌云说：“要不…我们再改进改进？至少加个木门，这样也太…”
凌云却依然保持着微笑，从容地走到一个棚屋前，掀开藤蔓编织的门帘：“王前辈，简约而不简单！我们主打的是灵气与环境，不是豪华装修。您想想，修真之人，何须在意这些外在形式？”
他指着棚屋内，详细解释道：“您看，地面平整，通风良好，最重要的是这里灵气比山下浓郁三成，而且绝对安静安全。每个棚屋之间都隔着十丈距离，互不干扰。”
老王将信将疑地弯腰钻进棚屋，四处打量着。棚屋内部确实比外面看起来要好些，地上铺着干草，还有一个破旧的蒲团，虽然简陋，但至少干净整洁。他注意到墙角还放着一个竹制的水壶，里面盛满了清冽的山泉水。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灵气，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灵气倒是比山下浓一点点…但这环境也太简陋了吧？连个打坐的垫子都这么破！”
凌云笑道：“王前辈，一灵砂一天，您还想要多豪华？山下客栈最便宜都要五十灵砂一晚，还没这里灵气浓呢！再说了，这蒲团虽然旧，可是用静心草编织的，有助于入定。”
老王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在蒲团上坐下，仍然嘴硬道：“那我先试试，要是不满意，你得退钱！不仅要退钱，还得赔偿我的时间损失！”
“那是自然！”凌云爽快答应，“您先修炼一个时辰，感受感受。不满意随时退款！我们流云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
说着，他朝苏婉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棚屋，轻轻放下门帘。凌云还对守在外面的弟子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门外，苏婉担忧地低声道：“凌云，这能行吗？万一王前辈不满意，闹起来怎么办？他可是博士境界二阶的修士，真要动起手来…”
凌云却信心满满，压低声音回道：“师姐放心，我有把握。这里的灵气浓度虽然不高，但比山下稳定多了，最重要的是安全安静，这对散修来说可是无价的。你没看见老王那双鞋都磨破了吗？他肯定是个省吃俭用的散修，最看重的就是性价比。”
果然，棚屋内的老王一开始还满心不满，但当他静下心来运转功法时，渐渐感受到了不同。这里的灵气确实比山下河滩要浓郁一丝，虽然进步微乎其微，但对他这种卡在博士二阶瓶颈已久的散修来说，任何一点进步都是宝贵的。
更难得的是，这里确实安静，没有河滩那边嘈杂的人声，也没有随时要担心财物被偷的焦虑感。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溪流的潺潺水声，这些自然之音反而有助于他入定。
老王渐渐进入深度修炼状态，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在户外如此放松地修炼。他感觉体内的灵力运转比平时顺畅了许多，那些困扰他许久的瓶颈似乎也有松动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棚屋外的凌云和苏婉静静等待着。几个弟子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想看看第一个客户会有什么反应。李铁牛甚至偷偷开了个赌局，赌老王会不会退款。
一个时辰后，棚屋的门帘被掀开，老王走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他脸上的不满和质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诧异表情。他的眼神明亮了许多，连腰板似乎都挺直了些。
“奇怪…”老王喃喃自语，活动了一下筋骨，“居然真的有点效果…这一个时辰的修炼，抵得上我在山下修炼大半天的效果。”
他卡在博士二阶已经三年多了，一直无法突破。刚才这一个时辰的修炼，虽然没能让他突破，但他明显感觉到久违的修为松动迹象！这让他既惊讶又兴奋。
老王心里嘀咕：“一灵砂住出了十灵砂的感觉？不对，是这破地方本来只值半灵砂，但我居然觉得赚了？这小子莫非会惑心术？不过刚才修炼时的感觉做不得假…难道这破落宗门还真有什么独到之处？”
他看着凌云，眼神复杂：“小子，你们这地方…有点邪门啊！”
凌云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淡定：“王前辈说笑了，我们这是正经修炼场所，靠的是实打实的灵气和环境。您感觉有效果就对了，这说明我们的选址没错。”
老王摸着下巴，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气，终于点了点头：“嗯…还行吧。虽然简陋了点，但灵气确实比山下强些，最重要的是清净。”他顿了顿，故作矜持地问：“那个…如果包月的话，什么价？”
凌云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平静地报出价格：“包月原价十灵砂，您是创始会员，还是按一灵砂一天的优惠价，一个月三十灵砂。”
老王立刻瞪大眼睛：“三十灵砂？这么贵？你们怎么不去抢！”但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棚屋，显然已经心动了。
凌云笑道：“王前辈，您刚才也体验过了，值不值这个价，您心里有数。再说了，山下客栈一天就要五十灵砂，还没这里灵气浓呢！我们这可是独门独院，私密性还好。”
老王嘟囔着“真贵”，但眼神飘忽，明显是在算计值不值得。他想起刚才修炼时那种久违的进步感，又想到自己在山下修炼时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打扰或者偷走储物袋。
犹豫片刻，老王终于一咬牙：“行了行了，三十就三十！先说好，要是效果不好，我可不付下个月的！还有，得给我选个位置好的棚屋，要离水源近点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三十块灵砂，依依不舍地递给凌云。这些灵砂大小不一，有的还带着泥土，显然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凌云接过灵砂，手感微凉，却让他心里暖洋洋的。这是流云宗自主创业的第一笔稳定收入！他小心地将灵砂收好，对老王郑重承诺：“王前辈放心，包您满意！我们还会不断完善设施，后续会给每个棚屋配上门锁，保障隐私和安全。”
“对了，”凌云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如果您介绍朋友来，每成功介绍一位，免您一天租金！”
老王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说话算话？”他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自己在山下还有几个同样卡在瓶颈的老友，要是都能来…
“白纸黑字，都可以写在协议里！”凌云肯定地说，“不过名额有限，创始会员优惠只限前十位。”
就在这时，不远处树丛中，一个身影悄悄退去。那是青竹坊的管事赵乾，他听说老王真的付钱租了流云宗的修炼位，特意过来查看。看到老王竟然愿意付三十灵砂包月，赵乾脸色阴沉下来：“好个流云宗，居然真让你们搞成了…等着瞧！看你们能得意多久！”说着，他转身快步下山，显然是去找人商量对策了。
与此同时，流云宗西坡，老王付完钱后，又钻回棚屋继续修炼去了，生怕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临走前还不忘对凌云说：“我这就去叫老李头他们也来看看，你可要给我算介绍费啊！”
凌云则带着三十灵砂，兴高采烈地回到主殿，弟子们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面露喜色。苏婉悄悄拉过凌云，低声道：“刚才我看到青竹坊的赵管事了，他鬼鬼祟祟地在树林里偷看，怕是没安好心。”
凌云眉头微皱，随即展颜笑道：“无妨，我们正当经营，怕他作甚。倒是要加快进度了，看来我们的项目已经引起注意了。”
“少宗主，真的成了？”李铁牛激动地问，“老王真的付了三十灵砂？”
凌云将灵砂倒在桌上，闪着微光的灵石让所有弟子都睁大了眼睛。这些灵砂虽然不多，却代表着流云宗新生的希望。
苏婉也难得露出笑容：“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凌云，你确实有一套。”她看着凌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和信任。
凌云却摇摇头：“这才刚刚开始。一个老王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客户。”他目光扫过众弟子：“从明天起，我们要加快施工进度，尽快完成剩下的修炼位。同时，我们要开始宣传推广了。”
一个弟子问道：“少宗主，怎么宣传啊？咱们又没钱打广告。”
凌云神秘地笑笑：“最好的广告，就是客户的口碑。而老王，就是我们最好的活广告！”他看着老王所在的棚屋方向，突然看见一抹背影快速的下山去，那不是老王还能是谁？
看着老王离开的背影，凌云对苏婉挑眉：“看，活广告有了。接下来，就该让他发挥‘业主群群主’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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