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掌相触的瞬间，方一凡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乔英子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
“你手怎么这么凉？”
方一凡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刚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人家跟你击掌呢，你关心人家手凉不凉干嘛？
乔英子像被烫到一样想抽回手，却被方一凡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些。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红起来，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耳垂都透着粉扑扑的光泽。
“谁、谁手凉了！”
她小声反驳，眼神却不敢看他，只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是你手心太烫了吧！”
方一凡这才注意到自己掌心确实在冒汗。
他尴尬地松开手，假装去拿桌上的纸巾擦手。
“可能是......空调太暖了。”
他胡乱找了个借口，偷偷抬眼瞄乔英子。
这一瞄，他顿时愣住了。
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低垂的眼睫，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鼻梁小巧挺翘，嘴唇是天然的粉红色，此刻正被她轻轻咬着，露出一点贝齿。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姑娘，此刻安静得像一幅画。
“英子，”
方一凡的声音有些发哑，他清了清嗓子，
“你......其实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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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英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
“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方一凡以前跟她说话，不是吐槽就是抬杠，最多也就是
“乔英子你真行”
这种带着点调侃的夸奖，什么时候这么正经地说她好看了？
“我说你好看，”
方一凡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那点别扭劲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
“真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上一世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为了黄芷桃一句无心的话辗转反侧，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省吃俭用，却从未留意过放学后默默陪他罚站的乔英子，从未注意过她递过来的牛奶盒上还带着体温，从未认真看过她笑起来时眼睛里的光。
乔英子的心跳得更快了，
“咚咚咚”地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她觉得方一凡今天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又是请喝咖啡又是道歉，现在还突然夸她好看。
“方一凡，你......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什么？”
她警惕地眯起眼睛，心里却有一丝隐秘的期待在悄悄滋长。
“套路你干嘛？”
方一凡苦笑一声，拿起自己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却发现早就凉透了，
“就是突然觉得......以前我挺瞎的。”
“瞎？”
乔英子皱起眉头。
“我以前就是瞎了。”
方一凡放下咖啡杯，眼神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怅惘，
“你说我以前，
怎么就一门心思盯着黄芷桃呢？
放着眼前这么好的姑娘不管，
天天跟个傻子似的当舔狗，
你说我是不是瞎？”
乔英子的心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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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英子没想到方一凡会主动提起黄芷桃，更没想到他会用“舔狗”这个词来形容过去的自己。
她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吗，英子，”
方一凡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感，虽然他现在只有十八岁，
“我以前，
我追黄芷桃追得有多辛苦，
你大概也看见了。
可后来呢？
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反倒是你，
总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我，
给我带面包，
帮我抄作业，
连我被老师罚站，
你都陪着我......”
他顿了顿，看着乔英子惊讶的眼神，继续说道：
“以前我觉得你说话直，
爱管闲事，
可现在想想，
那都是为我好。
我却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还跟你闹别扭，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
乔英子的鼻子有点酸，眼眶也开始发热。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带，不让方一凡看到自己的表情。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
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是啊，总是要长大的。”
方一凡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乔英子身上，这一次，他看得格外认真，
“英子，你知道吗？
我刚才看着你，突然就觉得......这辈子，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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