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火种觉醒，天地乱了套
林道再次有了知觉时，像是沉在温泉里。
不是皮肤表层的温暖，是灵魂被包裹在某种温软的能量里，每一丝意识褶皱都被轻轻熨平。
他想动，却发现“动”这个概念在此时变得模糊——他没有身体的实感，却能“看”到自己。
识海深处，九座半透明的虚影宫殿正缓缓旋转。
每座宫殿的飞檐上都流转着古字，那些文字他从未学过，却能瞬间理解其中含义：“胎息”“养气”“通脉”……是前八世修行的核心功法，此刻被凝练进第九座宫殿的地基里。
第九座宫殿的穹顶还未成型，却有混沌色的光流不断注入，将前八世的虚影一点点熔铸成实体。
“九秘藏……”林道在意识里低语，声音轻得像羽毛。
前世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第一世他是方士，在丹炉前烧了三十年才悟透胎息；第三世是武痴，为通任督二脉在雪山坐了整冬；第七世更惨，被雷劈成重伤后才意外觉醒数据化天赋……原来那些看似零散的修行，早被混沌茧悄悄串联，在第九世的识海里筑成根基。
“轰——”
一声闷响从丹田命窍传来。
林道的意识被牵引着往下沉，穿过旋转的九秘藏，落进一处暗红的空间。
这里悬浮着团跳动的火焰，不是普通的赤焰，是带着金斑的血红色，每簇火苗都像活物般蜷缩又舒展，竟与他的心跳同频。
“本命血炎？”他念头刚起，那团火焰突然炸裂成万千光丝，铺天盖地的信息涌入识海。
“可炼化天地万物为纯能，可灼烧肉身杂质淬骨洗髓，可引动天地火行法则……”林道的意识被这些信息冲击得发颤，“前世那些古籍里说的‘本命神通’，原来要等九秘藏初成才能觉醒？难怪前八世我修到化境也没这东西。”
他“看”到火焰里浮起前世的自己：第一世的方士在丹炉前咳血，第三世的武痴断了三根肋骨，第七世的科学家被辐射灼得皮肤溃烂……每一世的重伤都在火焰里化作光点，最终凝成这团血炎。
原来不是天地反噬抽走生机，是他的命窍还没准备好容纳这团承载九世因果的火焰——就像用陶瓶装岩浆，不炸才怪。
“现在能装下了？”林道试着用意识触碰血炎。
指尖刚碰到光丝，整团火焰突然暴涨三寸，在他意识里烧出一片滚烫的热意。
不是疼痛，是类似于久旱逢雨的畅快感——他的灵魂本源正被这火焰温柔滋养，连前八世轮回时留下的细微裂痕都在愈合。
“原来它抽走生机是在测试容器强度。”林道突然笑了，笑声在意识空间里荡起涟漪，“混沌茧早就算好了，等我九秘藏筑到能承受本命血炎的程度，再把生机还回来。”
话音未落，他感觉有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意识，将他从命窍空间往外推。
回头望去，那团血炎正疯狂吸收混沌茧溢出的能量，每吸收一分，火焰里的金斑就多一分，原本暗红的底色竟开始往赤金转变。
“要出去了？”林道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见“噗通”一声——是心脏重新跳动的声音。
先是指尖有了麻痒感，接着是手腕的骨骼在发烫，然后是全身的血管里炸开千万条小蛇。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灰转为健康的小麦色，原本干瘪的肌肉像被吹了气的皮球，迅速鼓胀回十六岁少年该有的结实模样。
最奇妙的是呼吸——每吸一口气，都能尝到雪的清冽混合着某种类似琥珀的甜香，那是天地灵气被本命血炎过滤后反哺给他的。
“活过来了。”林道睁开眼。
石室的石壁上还凝着霜花，可他的视线却穿透了墙壁。
千米外的雪原上，积雪正在融化，融水汇聚成溪流却在半空中凝结成冰棱；再远些的松树，有的抽出新芽，有的正飘落叶；更远处的山尖，一边在落雪，一边在冒热气——四季在他的感知里错乱交织，像被人打翻的调色盘。
“这是本命血炎引动天地法则紊乱？”林道伸手触碰石壁，指尖刚贴上，那处的霜花就“滋啦”一声汽化，在石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他瞳孔微缩——前世他用数据化天赋测算过，自己的掌心温度最多到三百度，现在随便一碰就能汽化坚冰，至少有上千度。
“道哥儿？”
突然有苍老的声音在识海响起。
林道猛地转头，却只看见后颈的混沌茧正微微发亮，那声音分明是从茧子里传出来的。
“是你？”他伸手摸向颈后，茧子表面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像在回应他的触碰，“之前那声轻笑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机未到。”茧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先看外面。”
林道顺着茧子的指引望向窗外。
雪地里，一道黑影正站在三十米外的老松树下。
那人裹着件褪色的黑棉袄，连脸都藏在毛领里，可林道的感知却像针一样扎进对方体内——那是个修行者，气息比他父亲林峰还隐晦，更危险。
“他……终于醒了？”黑影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九世轮回，本命血炎，原来混沌茧选的是这种路数……”
林道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能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但那种“观察”的目光太熟悉了——前世他在实验室观察小白鼠时，也是这种不带情绪的审视。
“谁？”他低喝一声，身影已闪到石室门口。
可等他推开门，雪地上只剩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村落方向。
“呼——”
林道深吸一口气，冷空气灌进肺里，却被本命血炎瞬间转化为暖流。
他望着远处错乱的四季异象，嘴角慢慢扬起。
九世蛰伏，十六年隐忍，原来真正的蜕变才刚开始。
“阿道？”
突然有冷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
林道回头，看见父亲林峰正站在院门口，浑身落满雪，却连睫毛上的冰碴都没化——这是他练混元养身功时的状态，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保持。
可此刻，林峰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目光正扫过林道身后的石室。
“爸？”林道刚要说话，就见林峰突然抬手按在自己胸口。
这位半步化劲的高手竟踉跄了半步，喉结滚动着道：“你……刚才是不是用了什么？我练功时，周围的温度突然升了十度。”
林道望着父亲凝结在眉梢的冰碴，又看了看自己掌心还未散尽的赤金光泽。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
雪还在下，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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