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大唐成纨绔少爷 > 第37章:朝堂风云:派系起争斗,怀道陷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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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青石阶,秦怀道站在院中,手中折扇轻敲掌心。昨夜那句“我就是想偷个懒啊”还在耳边回荡,可袖中那封礼部今日催报春社善后文书的函件,已将他从薄荷与梅汤的余味里拽了出来。

他盯着廊下挂着的官服看了许久。月白锦袍依旧随意搭在臂上,而那件绣着员外郎纹样的深青袍子,袖口镶边泛着冷光。最终他抬手一抖,披了上去。

太极殿前,百官列班。秦怀道故意迟至,立于末位,低头抚扇,目光落在自己沾着泥点的靴尖上。朝议初开,便有人提起北疆屯田改制之事。左班一位御史出列,言辞激烈,主张裁撤边军私垦,归田于民;右班随即有兵部官员反驳,称此举将动摇军心,削弱戍防。

争执渐起,火药味弥漫殿中。

“秦员外郎主管春社礼仪,如今又兼议礼事务,想必对‘安民’二字颇有心得。”一人忽然转向秦怀道,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定,“不知以为何策可行?”

众目睽睽之下,数道视线钉在他身上。有人含笑等待,有人冷笑旁观。

秦怀道缓缓抬头,眨了眨眼,嘴角浮起惯常的惫懒笑意:“诸公皆饱学之士,下官刚读完《礼记》,还在背诵篇目,不敢妄议军政。”

满殿静了一瞬,随即哄然。连李世民也在龙座上微微颔首,似觉有趣。

争论因这一句话稍缓,但散朝时,风向变了。

秦怀道刚走出殿门,便被一人拦住。那人紫袍玉带,面容和善,却是太子东宫属官。“秦兄才具出众,陛下倚重,若肯常聚论事,实乃朝中幸事。”说着递上一张名帖,“明日在寒舍小酌,只邀几位知交,不谈政务,纯叙情谊。”

秦怀道双手接过,拱手作揖:“家父一生忠直,从未预闻宫闱之事,晚辈岂敢逾矩?此事莫再提起。”

对方笑容微滞,收帖离去。

未及喘息,又有一老仆模样的人趋步上前,捧着一方素笺:“我家老爷敬仰秦郎君清名,特备清茶一盏,邀您明日申时赴南园品茗。”

秦怀道接过帖子,扫了一眼,认得是关陇集团元老崔氏家主的手书。他不动声色,命身后幕僚记下,只道:“回去禀告贵主,偶感风寒,医嘱静养,恐难赴约。”

老仆点头退下。

秦怀道转身欲走,却见魏征立于廊柱阴影处,正望着他。

“近日多有贵客登门?”魏征开口,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如刀。

秦怀道停下脚步,收起嬉笑,正色道:“魏大人明鉴,我之所求,不过安守本分。陛下授职,我尽力而为;若涉党争,非但负君恩,亦辱先父名声。”

魏征凝视良久,终是点头,拂袖而去。

当夜,宫中传出话来——李世民于便殿召见近臣,谈及朝中拉帮结派之弊,忽提秦怀道:“此人虽少经世务,然心无偏倚,堪为清流之镜。”

此语未宣于朝堂,却如风过林梢,悄然传开。

三日后,秦怀道在礼部值房翻阅旧档,忽听门外喧闹。程咬金大步闯入,拍桌笑道:“你小子现在可是香饽饽!昨日我碰见户部王侍郎,他说你拒了太子宴,今日又听说你推了崔家茶会,啧啧,这两边都快把你名字刻进黑名单了!”

秦怀道头也不抬:“我只是不想吃饭。”

“不想吃饭?”程咬金瞪眼,“你知道多少人削尖脑袋往席上钻?你倒好,一口回绝,还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秦怀道合上卷宗,揉了揉眉心,“谁稀罕那些饭局?一顿饭下来,耳朵要听八百句试探,嘴里得吐三百句废话,最后还得被人写进什么‘秦某夜访某宅’的奏报里。”

程咬金哈哈大笑:“那你可得小心了,今早我听说,有人要在屯田案上动文章,打算拿你当靶子练箭。”

秦怀道一怔:“我连边疆在哪都没去过。”

“正因如此。”程咬金压低声音,“你越无辜,就越适合当旗杆——立起来,好让他们借题发挥。”

话音未落,内侍匆匆而来,传旨召秦怀道即刻入殿。

太极殿内,气氛异样。

李世民端坐龙座,面色平静,手中把玩一枚玉圭。殿中已有数人等候:兵部尚书、户部侍郎、御史中丞。秦怀道行礼毕,立于侧位。

“北疆急报。”李世民开口,“屯田军卒哗变,焚毁官仓两座,斩杀监屯校尉一名。罪状第一条,便是克扣粮饷、强占私田。”

众人肃然。

户部侍郎立即陈情,称近年屯田收益锐减,确有地方官擅自扩垦,应严查整顿。兵部则坚称边军素来自主耕作,所谓“私田”实为戍卒活命之资,不宜一刀切。

争论再起。

御史中丞忽然转向秦怀道:“秦员外郎主持春社,亲见万民齐聚,体察民间疾苦。今边地动荡,百姓流离,敢问君以为,屯田之制,当存当废?”

秦怀道沉默片刻,道:“下官以为,田不可废,但法须明。”

“如何说明?”

“田归谁种,粮归谁管,损耗几何,账目何处——若有章程,则民不乱;若无规矩,则权生弊。”

他话音刚落,兵部尚书便冷笑:“说得轻巧。你可知边军一年开销几何?纸上谈兵,不如实地一行。”

秦怀道不恼,反笑道:“下官确实未曾亲历。但去年春社,高昌使者献舞,乐工错奏三音,险些酿成外交风波。那时陛下问我如何处置,我说——‘错不在乐工,在调律之人未尽责’。今日之议,亦同此理。”

李世民眼中微光一闪。

秦怀道继续道:“屯田之乱,表面是军民之争,实则是权责不清。与其争田归谁,不如立新规:亩产多少,上缴几成,盈余如何分配,皆由朝廷颁令,地方执行,中央稽核。如此,既保军需,又安民心。”

殿中一时寂静。

李世民缓缓放下玉圭:“此议……可试行于河东一道。”

兵部尚书脸色骤变。

退朝后,秦怀道走出宫门,暮色四合。朱雀大街上灯火初燃,坊市炊烟袅袅升起。他站在街边,未唤马车,也未回府。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装病”“背礼记”背后的闲散公子。他的话已被记录在案,他的立场已被默认为“中立改革派”。

而这,正是最危险的位置。

他摸了摸腰间玉佩,指尖触到一丝裂痕。那是前次刺客留下的残片,一直未换。

远处传来更鼓声。他转身欲走,忽见一名小吏模样的人蹲在路边,正用炭笔在纸上疾书,头也不抬,口中低声念着:“秦某议屯田,意在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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