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剑心通明:从寒渊到长生 > 第7章街头风波,以武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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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琰离开枯井时,天色未明。他沿着城南土路缓行,粗布斗篷裹住身形,发束压低遮住左眉斜疤。肩后斜背的断剑“孤光”被层层麻布缠裹,只露出一截剑柄,指腹习惯性抵在三寸处,感知那七息一次的微震。

城门刚开,贩夫挑担陆续入城。他混入人流,脚步沉稳,呼吸与周遭脚步节奏同步。【剑心通明】悄然铺展,感知四面八方的气息流动。三名巡街暗卫立于城门内侧,目光扫过人群,却未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他知道,自己这身装扮已避开第一层搜查。

他转入街市深处,选了一家临街酒肆坐下。粗瓷碗盛着劣酒,他不动,只将左手搁在桌沿,指尖微微露出布袍,正对剑柄压痕。

不到半盏茶工夫,酒肆外传来脚步重响。三名刀客并肩而来,衣襟敞开,腰间佩刀未入鞘。为首者一脚踹翻酒肆门槛前的竹凳,冷声道:“这位置,穿斗篷的不许坐。”

萧景琰不抬头。

那人伸手去掀他斗篷,掌风带起布角。就在指尖触及布料的刹那,萧景琰左手轻动,剑柄微转,【剑心通明】瞬间映照对方手腕筋络走向。他侧身半寸,剑柄后端轻撞其腕内侧麻筋。

刀“当啷”落地。

第二人怒吼扑来,刀锋横劈。萧景琰右肘后击,正中其肋下软骨,力道精准,不伤脏腑却令人瞬间失力。那人闷哼跪地,手中刀斜插进泥。

第三人收势不及,前冲之势未停。萧景琰仅退半步,左脚微挪,令其足尖绊上门槛石棱。那人扑倒在地,额头磕出血痕。

全程未拔剑。

酒肆内外鸦雀无声。挑担的、卖饼的、喝茶的,皆静止不动。那三人挣扎起身,彼此对视一眼,转身快步离去,未再回头。

萧景琰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劣酒辛辣,他面无表情,放下碗时,碗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脆响。

他起身离座,斗篷一角被门槛钩住,撕裂一道口子。他未察觉,径直走入街心。

【剑心通明】仍在运转。他感知到,自酒肆对面茶楼檐角,有一道气息极稳,如石沉水。那人藏身暗处,曾以重物轻磕瓦片七次,频率与“孤光”裂痕震颤完全一致。

同类兵器共鸣。

他不动声色,行至街口拐角,忽然停步,将斗篷解下,搁在路边石墩上,转身走入窄巷。

巷道幽深,两侧高墙夹峙。他脚步未停,右手缓缓抽出“孤光”三寸,剑锋在墙面上划过。石屑飞溅,一道深痕留下,走向曲折,起于下端斜上,中途微顿,再折向右上方——与北境雪原那夜断剑裂纹完全吻合。

刻痕完毕,他收剑入布,继续前行。

身后三丈,一道身影自巷口掠入。来人披灰袍,背负重剑,脚步无声。他停在石墩前,拾起斗篷,指尖在斗篷内侧一道剑压痕上停留两息,随即翻手将斗篷叠好,放入怀中。

萧景琰穿出窄巷,步入主街。

前方街口火把晃动,王府暗卫提灯巡来,人数比先前多出一倍。他们沿街查问,见有斗篷者便拦下盘查。显然,酒肆冲突已惊动监视网。

他不避不让,迎面走向街口。

一名暗卫举灯照来。火光映上他脸侧,照见左眉骨那道斜疤。那暗卫瞳孔微缩,似要开口。

萧景琰目不斜视,从其身侧走过。

暗卫未阻拦。其余人亦未动。

他知道,对方已确认身份,却不敢轻举。那一战虽未见血,但三名刀客倒地的瞬间,已被暗中记录。他展露的不是修为,而是掌控力——能在不拔剑的情况下,精准制敌破势,这已非寻常凝气修士所能为。

他继续前行,转入一条更窄的巷道。

巷底有井,井口覆石板。他走近,将“孤光”横于膝上,布条解开,露出断口。裂痕深处,寒流渗出,七息一震,与识海中残图共鸣。

【剑心通明】再度展开,思维澄澈如镜。他感知到,那茶楼上的灰袍人已跟至巷外,停步,未入。

片刻后,井边石板微微移开一道缝隙。一只独眼黑猫跃出,蹲在井沿,盯着他手中断剑,喉咙发出低鸣。

萧景琰不动。

黑猫转身跃回,石板复原。

他重新缠好断剑,起身。

巷外脚步声已远。他知道,那人不会再跟。刚才那一瞬的接触——斗篷上的压痕、井口的猫、七次瓦响——已构成一场无声对话。

他走出巷道,步入市集边缘。

前方有铁匠铺,炉火正旺。一名老匠人正抡锤锻剑,火星四溅。他驻足观看。

老匠人抬眼,见他盯着剑胚,咧嘴一笑:“公子也懂剑?”

萧景琰不答,只看着那剑胚在锤下延展,铁纹如水。

老匠人又道:“这剑胚,断过三次,每次我都以为废了。可它还在。”

萧景琰目光微动。

老匠人将剑胚浸入冷水,“嗤”地一声白雾腾起。他取出剑身,递来:“要试试?”

萧景琰伸手,接过剑胚。入手沉重,铁质粗糙,无锋无柄。他握紧,【剑心通明】自然流转,感知其内部纹理走向。

刹那间,他“看”到这剑胚前世——曾是一柄战将佩剑,在沙场断裂,被熔重铸,又断,再铸。每一次断裂,都在内部留下隐纹,如血脉盘结。

他松手,将剑胚递回。

老匠人接住,笑道:“不试也好。这剑,注定要断。”

萧景琰转身离去。

行出十步,身后传来铁锤落地声。老匠人喃喃:“奇怪,刚才那阵冷,像是剑魂醒了。”

他未回头。

前方街角,一辆运炭车停靠路边。车夫蹲在车旁抽烟,灰袍下摆露出一角剑鞘。那剑鞘厚重,嵌有七颗暗色珠子。

萧景琰走过时,车夫抬头,目光短暂交汇。

他继续前行,转入一条荒废小街。

街尽头有废弃庙宇,门扉半塌。他推门而入,院中杂草丛生,香炉倾倒。他立于院中,取出地图,摊于石阶。

北境千丈崖,仍需七日路程。裴仲已下令封锁关隘,玄衣带剑者格杀勿论。他不能再走官道。

他收起地图,将“孤光”横于身前。

布条解开,断剑裸露。裂痕深处,寒流涌动,频率加快,六息一次。

【剑心通明】全开。

他感知到,北境方向的召唤更强了。不只是记忆,还有某种存在,在等待这把断剑的归来。

他重新缠剑,起身欲走。

院门忽响。

一道身影立于门外,灰袍,背剑,独眼黑猫蹲于其肩。那人未进,只将手中斗篷轻轻抛入院中,落于石阶之上。

萧景琰看着斗篷。

那人转身离去,脚步无声。

他未追,未语,只将斗篷拾起,抖开,披上肩头。

斗篷内侧,一道剑压痕清晰可见,与他左手三指指痕完全吻合。

他走出庙宇,走入长街。

日头西斜,市声渐歇。他行至城北,见一渡口,乌篷船停靠岸边。船夫招呼:“过河?”

萧景琰点头,登船。

船离岸,行至河心。

他忽然转身,抽出“孤光”三寸,剑锋在船板上划下一痕,走向与巷中墙痕一致。

船夫回头,见痕一怔。

萧景琰收剑,立于船尾,望向北岸。

北岸荒野无路,风卷枯草。他踏上岸,未停步,继续北行。

身后渡口,船夫蹲下,手指抚过那道刻痕。片刻后,他取出火折,点燃船板下的暗格。一缕青烟升起,直冲夜空,化作一道剑形光痕,向北疾驰而去。

萧景琰行至一片乱石岗,停下。

他取出断剑,布条解开。

裂痕震频已变为五息一次。

【剑心通明】映照四野,感知到三股气息自不同方向逼近——皆为王府暗卫,呈合围之势。

他不逃,不藏,只将“孤光”横于胸前,左手三指紧按剑柄三寸。

寒流涌出,剑纹浮现,冰蓝如霜。

他抬眼望向北方。

风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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