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依旧沉浸在对那丝灵力波动的研究中,他将残符再次贴于铜镜背面,刹那间,第七道刻痕骤然亮起。
萧景琰指尖轻压符纸边缘,剑心通明瞬间展开,识海澄澈如寒潭映月。缠龙丝残留的波动在镜面中泛起涟漪,一丝极细微的灵力轨迹自第七格暗屉浮现,顺着血滴激活的路径,化作蝶形符纸腾空而起,直飞宫南偏殿方向。
他闭目,将整条传讯链在识海中推演三遍。路径清晰:天机阁藏书楼第七格取符,以执事精血启封,符纸化蝶,沿固定气流轨迹飞入皇宫南侧偏殿窗隙,落地即融,信息自动录入案前玉简。整个过程不过十二息,不留痕迹。
萧景琰睁眼,剑气凝于指尖,在石板上刻下七字:“第七格→化蝶→偏殿”。
莫孤鸿推门而入,手中握着一枚刚截获的监听玉符。符面灰底红纹,与昨夜所见一致。他将玉符置于案上,未语。萧景琰以剑尖轻点符心,冰蓝剑纹自断剑“孤光”蔓延而出,渗入符纸。片刻后,符面浮现一行虚影:“试炼名单已录,待查。”
“他们还在收。”萧景琰道。
莫孤鸿点头:“三名外门弟子今晨持令符入阁,皆被同一执事引导至第七格附近书架。”
“故意的。”萧景琰将石板推至他面前,“传令下去,所有密令改刻石,不得经口。入渊者,三重验符。”
莫孤鸿伸手欲取“墨渊”,却被萧景琰抬手止住。
“不用剑气示警,先设网。”他指向石板,“你带人将‘墨渊’七颗妖丹取出,嵌入演武台四角与中央阵眼,布‘剑息结界’。未经验符者踏入,剑气不发,只在阵眼留痕。”
莫孤鸿顿了顿:“若他们察觉符纸失效?”
“不会。”萧景琰取出一枚白玉令符,递给白璎珞,“你以幽冥之力重凝符纹,表面仍显‘剑狱试炼’字样,内里改写为‘峰主闭关,试炼延期’。天机阁的监听符只能读表层信息。”
白璎珞接过玉符,指尖微动,黑冰自指缝渗出,缠绕符面。片刻后,符纸泛起微霜,纹路依旧,气息却已不同。
“他们看到的,是假局。”她低声道。
“正要他们看。”萧景琰站起身,走向密室深处那面斑驳铜镜,“我要他们主动动子,暴露节点。”
当夜,一名外门弟子在藏书楼外“失手”跌倒,怀中刻石残片滑出,上书:“三重验符已立,防务归莫孤鸿。”他慌忙拾起,四顾无人,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藏书楼第七格内,三枚玉符接连震颤,表面浮现出血丝般的纹路,随即化蝶飞出,直扑皇宫方向。
密室内,萧景琰怀中残符猛然发烫,裂纹自边缘延伸至符心。他再次闭目,以剑心通明感知那丝波动,识海中立刻浮现出传讯节奏:三枚蝶符发出,间隔分别为九息、十息、十三息。
最后一枚迟了三息。
他睁眼,提笔在石板上刻下三字:“迟三息”。
莫孤鸿站在一旁,低声道:“他在犹豫。”
“不是犹豫。是旧伤发作。每次决策前,他需三息调息,压制心脉震荡。这破绽,二十年未改。”
白璎珞凝视石板,“他查过了。他确认了名单,向宫中传递信息紧凑,无停顿,他认为这是紧急军情。”
“还不够。”萧景琰将残符收回怀中,目光落在案前那枚刚取回的监听玉符上,“他查的是‘已设之防’,妖丹位置。”
格玉符再度化蝶飞出,怀中残符发烫,他闭目推演,识海中清晰映出:第一枚九息,第二枚紧随,第三枚迟滞。他峰微动。”
“下一步?”
“收网。放一把火。”萧景琰取出空白玉符,以幽冥之力刻入一段虚假指令:“子时三刻,防线空虚。”
一名外门弟子,命其于藏书楼刻石后,第七格玉符剧烈震颤,仅隔八息,蝶符飞出。
萧景琰怀中残符微热,他闭目推演,识海中清晰映出:蝶符落地,裴仲案前玉简自动录入,忽有风过窗,抬手接符,批“可”,眉头微蹙,于玉简上轻敲三下,方才提笔录入“实后报”。第二枚蝶符发出。
萧景琰睁眼,石板上“迟三息”三字已被圈出——说明他开始怀疑。
“怀疑也是动子。他每查一次,传讯链就暴露一次。”
“正是。”萧景琰将写有“迟三息”三字的石板置于案前。他取出“孤光”,剑尖轻点地面,冰蓝剑纹蔓延,在石板上勾勒出一条虚线。
萧景琰摇头,“他必启用暗渠。我网,是让他把暗线摆出来。”
“剑狱三关,试前夜仍传讯,便是确认部署。到时,我可明预判其传讯节奏,逆脉三息,空脉封喉。”
莫孤鸿未言,只将手中玉符碾碎,灰烬飘散。
当夜,裴仲书房内,烛光摇曳,监听玉符接连飞入。他逐一阅看,批“可”,问“如?”投入炉中,纸鹤飞出,扑向天机阁。
后,一枚玉符折返,落于案上。表面浮现血字:“寒渊有剑,慎。”火焰映照下,他眼神微凝,在“何如”二字未落墨。
他将玉符翻面,以血续写于字边缘。三息后,才于另一张玉简上写下:“第七东廊暗阁落,窗外忽过。”他未抬头,便将玉简便递向光中,纸燃尽,隐约透出“三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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