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桐油炼制的火油罐子一碰就破,化作火焰雨,瞬间点燃了下方鞑靼拥挤在一起的大部队人马!
“呃啊!救救我!救救我!”
“救命啊!火,是火!”
“退,快往后退!”
“分散开,快分开!”
……
看着阵脚已经大乱的鞑靼追兵,萧澈拍拍手,身形一闪,消失在崖壁的阴影之中。
沿着李胖去的深水潭方向,如同鬼魅般向着宁武关方向潜行而去。
……
没过多久,
马蹄声便如同催命的战鼓,从峡谷方向滚滚而来,大地传来的震颤清晰可辨。
之前制造的骚乱被他们平息,鞑靼追兵的主力转瞬即至,他们出峡谷了!
率领这支追兵的,正是鞑靼部的脱脱不花可汗本人!
粮草被烧,大营起火,奇珍异宝损失不少,这让他颜面大损,怒火攻心,
这才亲自率精锐前来追击,誓要将那伙胆大包天的流民碎尸万段。
此刻,他站在三岔路口,脸色铁青地看着地上的痕迹。
手下汇报了峡谷遇袭的数十人的损失,更是让他额角青筋暴跳。
“可汗,您看这脚印……”一名千夫长指着地面。
脱脱不花目光阴鸷地扫过,
中间路径马蹄印最多最杂,清晰无比,
左右两条路则显得较为稀疏,但细看就能发现有明显被树枝清扫、试图掩盖的痕迹。
脱脱不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雕虫小技!想故意让本汗以为他们走了中间,实则分兵两路,企图混淆视听?
哼,把这等粗浅的兵法用在老子身上,真是班门弄斧!”
他自信看穿了对方的把戏,当即下令!
“左右两路,各派三百轻骑,给本王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中间这条路……派一百人象征性追一下即可。
其余人,给本王散开,仔细搜索周边灌木丛,看看有没有藏匿的痕迹!”
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任何花招都是徒劳。
不管你们朝着哪边走,本可汗都有人去追!
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近七百人被分派出去,脱脱不花自信很快就能将那几只老鼠揪出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
萧澈早已料到他这“聪明人”会多想一层。
属于是计中计,碟中谍了。
此刻,萧澈正埋伏在左侧大路旁不足五十米的一处茂密灌木丛中,看着足足四百多骑鞑靼精锐呼啸着从左路追去,心中暗笑不已,
“哈哈,这傻孩子果然上当了!”
前后阻拦加起来的时间已经有半个时辰,足够苏烈叶风流菲菲他们回去了,去找胖子然后撤!
正当萧澈准备悄然退走,
月光下,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灌木丛深处,几株植物正散发着微弱的莹莹光晕。
“这是……药材?”萧澈心中一动,想起白玉瓶吞噬药材可炼治愈丹药的功用。
眼下虽不知具体疗效,但乱世之中,疗伤药物堪比第二条命。
萧澈迅速将那几株散发着光晕的草药小心采集下来,塞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地潜行离去。
最终,按照萧澈的计划,
苏烈带着最多的八十多匹战马,沿着中间大路,几乎毫无阻碍地率先抵达宁武关下,战马的嘶鸣引起了关墙守军的注意。
看到将近百匹鞑靼精良的战马,吃了败仗的李元吉当即开心赶来。
叶风流和菲菲被追兵袭击,险之又险地逃回关内,两人都受了些轻伤。
萧澈则顺利在深水潭边找到了正泡在潭水里,哼着小调、搓洗着身上血污和臭汗的李胖。
这家伙倒是会享受!
萧澈检查了一下沉入潭底的财宝,确认无恙后,两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地绕路返回了宁武关。
就在萧澈和李胖即将抵达城门吊桥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雷霆般的马蹄声和脱脱不花可汗暴怒的吼声!
“站住!前面的武朝狗贼!”
一阵箭雨泼洒而来,钉在两人身后的土地上,险象环生!
“快开城门!”李胖朝着城门大喊。
隐约能看到上面站着苏烈叶风流菲菲几人,还有几个身穿华丽铠甲的将领,
吊桥缓缓升起,城门开启一道缝隙。
萧澈和李胖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箭矢几乎贴着他们的后背射在城门上,哆哆作响。
脱脱不花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气得几乎吐血,鞭打着战马就想强冲过来,被手下将领死死拦住!
“可汗!不可!武军已有防备!”
脱脱不花目眦欲裂,隔着护城河怒吼:
“无耻鼠辈!可敢留下姓名!本汗必杀你全族!”
萧澈站在缓缓关闭的城门后,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用尽原主魏君临最嚣张的语气,朝着城外霸气喊话!
“孙子哎!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武关死囚营——魏君临!”
“你的脑袋暂且寄存在脖子上,改天爷爷亲自来取!”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气得脱脱不花哇哇暴叫,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在城下留下一连串恶毒的草原咒骂,迫于宁武关守军的箭羽威胁,只得悻悻率军离去。
城墙上,北境节度使李元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到这位老将脱脱不花如此吃瘪,他脸上露出了近一个月来罕见的笑容。
大武朝国力空虚,兵马不足,武将连番折损,他只不过一个区区四品的年轻武将,也被拉来带兵,
对这种大将级人物,真是有心无力,
这一个月下来,虽然用五万流民死囚营换了对方两万战力,但他现在手里已经没人了,
只有一万左右的各地征调而来的府兵,对比鞑靼人的精锐,真是愁的头发都要掉光。
没想到精心策划的夜袭行动,竟然也被对方提前埋伏,又损失了五千人马!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都想啥也不管拍拍屁股走人了,
却没想到,手下传来了死囚营有人带回百余鞑靼精锐战马的消息,
知晓来龙去脉后,李元吉哈哈大笑,
虽然萧澈等人只是烧了部分粮草营帐,缴获了些许战马,对于整个战局影响或许有限,
但这群他原本视为弃子的流民,竟能如此戏耍鞑靼可汗,还带回一百多匹珍贵的鞑靼战马,实在是意外之喜,
关键是大大提振了守军低落的士气。
当晚,李元吉设下简单的宴席,为萧澈五人“庆功”。
然而,宴席上的气氛却并不融洽。
许多正规军出身的军官对萧澈等人的此番功绩不以为然,言语间充满了酸气和轻视。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流囚罢了,碰巧烧了鞑子几个帐篷,也配与我等同席?”
“就是,若非我军主力吸引敌军,他们早就死在乱军之中了!”
“一百多匹马?哼,怕是吓得屁滚尿流捡回来的吧?”
……
李胖和苏烈听得怒火中烧,几次想要拍案而起,都被萧澈用眼神严厉制止。
萧澈深知,此刻他们根基未稳,任何争辩都只会引来更多的敌意和打压,低调隐忍才是上策。
最后,李元吉宣布了对他们的“封赏”:
几人听后,一口铁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