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张扬盘膝而坐，五心向天，《岠嵎剑典·养剑篇》的法诀在体内缓缓运转。洞内那由先祖骸骨和奇异晶石维持的、远比外界浓郁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无形牵引，丝丝缕缕地汇入他的体内，被炼化成一道道精纯的淡金色剑元，流淌在重塑后宽阔坚韧的经脉之中。
那几株从妖狼巢穴旁采集来的低阶灵草早已服下，药力被剑元迅速吸收炼化，进一步巩固着他炼体期三层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张扬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一抹淡金色的锐利光芒一闪而逝，如同宝剑出鞘的刹那寒光。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绵长而有力，再无之前的虚弱感。
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立刻传来一阵噼啪作响，充满了力量。他感受着丹田内那缕虽然细微却无比凝练的剑元，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
“炼体期三层巅峰……距离四层只有一线之隔。”他低声自语，对这速度感到一丝惊讶。要知道，他当初从毫无修为到练至炼体期五层，可是花费了数年苦功。而这《岠嵎剑典》加上此地独特的修炼环境，竟让他在短短时间内几乎重回炼体中期，而且根基之扎实，远胜从前！
这就是顶级功法的恐怖之处！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晶莹的先祖骸骨和那柄锈剑上。他走上前，再次深深一拜。
“先祖，晚辈暂且离去。待我拥有足够实力，必回来迎您骸骨，归葬宗祠！”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带着骸骨和锈剑离开的时候，那会引来无尽的麻烦。当前最重要的事，是返回章家。
不是回去摇尾乞怜，而是回去……拿回一些利息，并查探真相的线索！
他走到洞口，目光锐利地扫过外面依旧昏暗的禁地森林。经历了之前的生死危机和传承洗礼，这片被称为死亡之地的地方，在他眼中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某些隐晦气息，那是妖兽活动的痕迹，也是危机所在。
“该回去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出山洞，向着禁地外围而去。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正是《养剑篇》中记载的一种基础身法——剑步。
虽然只是初学，但配合剑元运转，速度已然不慢，而且动静极小。
一路上，他刻意收敛气息，避开了一些明显强大的妖兽气息。偶尔遇到一两只不开眼的低阶妖兽拦路，他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需要全力应对，往往只是并指如剑，一道微不可察的剑元激射而出，便能轻易将之解决。
这种对力量如臂指使的感觉，让他沉醉。
终于，禁地的边缘在望。甚至能隐约看到远处章家庄园那连绵的建筑轮廓。
张扬停下脚步，找到一处山涧溪流，仔细清洗掉身上的血污和泥垢。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虽然依旧清瘦，但眼神锐利、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气势的面孔，他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几天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废物赘婿。
他换上一身虽然旧但还算干净的衣服（洞内先祖遗留的简单衣物），将那份脱胎换骨的气质稍稍内敛，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锐意，却难以完全掩盖。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出了岠嵎山禁地的范围，朝着章家庄园的侧门走去。
……
章家庄园，侧门。
两个守门护卫正靠在门边闲聊，话题自然离不开几天前那场“精彩”的寿宴和那个被扔进禁地的倒霉赘婿。
“嘿，你说那废物张扬，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妖兽的粪便了？”
“那还用说？禁地那地方，就算是家族护卫队长都不敢轻易深入，他一个修为尽失的废物，必死无疑！”
“可惜了，没亲眼看到他断气……”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地朝着侧门走来。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两个护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充满了见鬼般的惊骇！
“张……张扬？！”
“你……你是人是鬼？！”
来的，正是张扬！
他面色平静，步伐沉稳，对于护卫的惊呼恍若未闻，径直就要入门。
“站住！”一个胆子稍大的护卫反应过来，强压下心中的惊惧，上前一步拦住去路，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这废物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是怎么从禁地出来的？说！”
另一个护卫也反应过来，抽出腰刀，紧张地盯着张扬。
张扬终于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拦路的护卫。那目光并不凶狠，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锐利，如同无形的剑锋。
被这目光一扫，那护卫没来由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张扬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迈步。
那护卫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另一个持刀的护卫，更是被那股无形的气势所慑，连刀都快握不稳了。
就这样，在两个护卫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张扬如同回自己家一般，平静地走进了章家侧门，消失在庭院深处。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很久，两个护卫才猛地喘过气来，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他的眼神……好可怕！”
“他好像……不一样了！绝对不一样了！”
“快！快去禀报龙少爷！”
……
张扬没有理会身后的骚动，他熟门熟路地朝着自己那个位于家族角落、破旧不堪的小院走去。
沿途，一些下人看到他，无不惊愕失色，指指点点，但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迥异于往昔的冰冷气息，竟无人敢上前搭话或嘲讽。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小院内依旧简陋，积了些落叶，显得有几分荒凉。但这里，至少是他名义上的一处容身之所。
他刚走进院子，身后就传来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
“你……没死？”
张扬转身，看到院门口站着那道熟悉的倩影——章梦珂。
她依旧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容颜绝美，但此刻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和……一丝极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愧疚，或许是疑惑。
张扬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三年的冷漠，寿宴上的沉默，让他早已心寒。但此刻，看到她眼中那丝不同于常人的情绪，他终究无法完全硬起心肠。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命大，没死成。”
章梦珂微微蹙眉，似乎不适应他这种冷淡的态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怎么从禁地出来的？你的修为……”她敏锐地感觉到，张扬身上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力量波动。
“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张扬打断了她，并不想多做解释，“至于修为，恢复了一点皮毛而已，不劳挂心。”
章梦珂被他噎了一下，看着他疏离的眼神，心中莫名一堵。她沉默片刻，才低声道：“那天……我……”
“那天的事，过去了。”张扬再次打断，转过身，开始清扫院中的落叶，用背影对着她，“章大小姐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我这破院子，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章梦珂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转身悄然离去。
在她离开后，张扬清扫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他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院门外就传来了章龙那嚣张而又气急败坏的吼声。
“张扬！你这该死的废物，竟然真的没死！给本少爷滚出来！”
张扬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麻烦，上门了。
也好，正好用你们，来试试我这新生的剑，是否足够锋利！
他放下扫帚，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容不迫地走向院门。
（本章完）
下一章预告：
章龙强势问罪，张扬强势反击！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对决，将在小院中爆发！张扬将如何一鸣惊人，震动整个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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