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鬼伏诛后的几天，林夜过得异常谨慎。他几乎足不出户，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炼和钻研爷爷的典籍中。与画皮鬼一战，虽然胜利，却让他真切感受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和敌人的狠辣。若非关键时刻五帝铜钱给力，后果不堪设想。
系统奖励的200阴德点和冥王体熟练度提升，让他实力稍有精进，中级拘魂术运用得更加纯熟，对体内那丝暖流的掌控也强了不少。但他清楚，这点进步还远远不够。
他反复研究着那张“画皮鬼的残蜕”。这玩意触手冰凉滑腻，散发着微弱的幻惑气息，按照系统说明，可以用于炼制或分解。炼制？他现在没这本事。分解？系统提示需要消耗50阴德点，可能获得随机材料。
犹豫再三，他选择了分解。阴德点虽然珍贵，但转化为即时战力更重要。
【分解“画皮鬼的残蜕”成功！】【获得：幻影粉尘x5（可用于制作低级幻符或干扰感知），妖核碎片x1（蕴含精纯妖力，可少量吸收或用于喂养特定鬼宠）。】
看着手里一小撮闪烁着迷离光彩的粉末和一块指甲盖大小、不规则的黑紫色晶体，林夜叹了口气。东西不错，但似乎暂时都派不上大用场。他将东西收起，目光再次落到那块从养鬼阵中找到的邪眼碎布上。
这玩意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总觉得这图案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这天傍晚，他正对着那邪眼图案发呆，店门又被敲响了。这次的声音很熟悉，慢悠悠的，带着点懒散。
是隔壁的老陈。
林夜打开门，老陈还是那身脏兮兮的工装，手里拎着半瓶白酒和一个油纸包，一股酱卤肉的香味飘了进来。
“小子，看你最近印堂发黑，眼神飘忽，撞邪了？”老陈毫不客气地挤进门，自顾自地走到柜台边，把酒和油纸包放下，然后拿起柜台上的邪眼碎布，瞥了一眼，眉头微微一动。
林夜关上门，苦笑道：“陈伯，您就别打趣我了。何止撞邪，差点被扒皮。”他把画皮鬼伪装成同学来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陈听完，咂咂嘴，拧开酒瓶灌了一口，又撕下一只卤鸡腿啃着：“画皮鬼？血衣那老小子麾下确实有这么一帮子专门干脏活的玩意儿。看来你是真被盯上了，小子，日子难过咯。”
他说的轻松，但林夜听出了其中的凝重。
“陈伯，那这块布…”林夜指着那块碎布，“这图案您认识吗？和养鬼阵有关，我总觉得不对劲。”
老陈放下鸡腿，油腻的手指在碎布那个扭曲的邪眼图案上摩挲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厌恶。
“啧，‘渎神之眼’…没想到这鬼东西又冒出来了。”老陈的声音低沉了些，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渎神之眼？”林夜心中一紧，这名字听起来就极不祥。
“一个很古老、也很邪门的组织标志。”老陈又灌了口酒，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帮疯子不信神不怕鬼，他们崇拜的是某种来自‘世界之外’的、不可名状的混乱力量。这眼睛，据说是他们试图窥视和沟通那力量时看到的幻象，被他们当成了圣徽。”
“世界之外？混乱力量？”林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你可以理解为…不属于我们已知阴阳两界、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玩意儿。”老陈语气凝重，“那帮疯子认为现世和冥界的秩序都是枷锁，渴望用那种混乱力量重塑一切。他们行事毫无逻辑，残忍嗜杀，最喜欢干的就是在各种阴阳裂缝和怨气汇聚之地搞破坏，布置邪阵，催化恶鬼，制造灾难，美其名曰‘献祭’和‘迎接圣临’。”
林夜听得背脊发凉：“那…理工大学那个养鬼阵…”
“十有八九就是这帮疯子的手笔。”老陈肯定道，“用怨念和死亡滋养邪眼，扩大裂缝，污染地脉，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看来江城最近不太平，不光是血衣鬼王和他那些冥界破烂事，还有这群疯狗在搅风搅雨。”
他看向林夜，眼神变得严肃：“小子，你惹上的麻烦比我想的还大。血衣鬼王要的是你的身子（镇狱冥王体），而这帮‘渎神之眼’的疯子，他们可能单纯就是看你不顺眼，或者觉得你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大业’，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弄死你，毫无道理可言。”
林夜：“…”他突然觉得血衣鬼王似乎都显得“讲道理”了一些。
“那…特事局知道这个组织吗？”林夜想起苏清月。
“应该知道点皮毛。”老陈撇撇嘴，“但这种组织存在太久，隐藏极深，手段又诡异，很难根除。你们那个特事局，对付一般厉鬼妖物还行，对上这种疯子和他们引来的‘域外’玩意儿，够呛。”
店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老陈啃鸡腿的声音。
林夜感到压力如山般巨大。前有虎视眈眈的血衣鬼王和冥界潜在叛徒，后有神秘诡异的邪教组织“渎神之眼”，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怕了？”老陈瞥了他一眼。
“怕。”林夜老实承认，“但怕没用。”他握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得活下去。”
老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抹了抹嘴：“还算有点骨气。光躲着是没用的，小子。镇狱冥王体是干嘛的？是让你龟缩在壳里长毛的吗？”
他敲了敲柜台：“那是冥府至高战体之一！它的力量，只有在战斗中，在镇压邪祟的过程中，才能最快地觉醒和壮大！你越怂，它越沉眠；你越刚，直面恐惧，硬刚邪魔，它反馈给你的力量就越强！受伤越重，濒临绝境，往往越是突破的契机！这叫置诸死地而后生！”
林夜怔住了。他一直以为签到和系统奖励是变强的主要途径，没想到体质本身才是根本！战斗和受伤竟是觉醒的关键？
回想之前，每次遇到危险，冥王体确实都会有所反应，尤其是在医院…（他还没经历，但老陈似乎意有所指）。
“可…敌人太强了…”林夜还是有些犹豫。
“强？”老陈嗤笑一声，“谁不是从弱鸡过来的？打不过老的，还不会打小的？找不到大的麻烦，不会自己去扫荡那些小的阴阳裂缝？既赚了阴德，练了手，还能安抚冥王体那家伙的好战本能，一举多得！”
他指了指门外：“江城别的不多，就是这种被‘渎神之眼’或者自然形成的微小裂缝多的是！扰得阴阳不安，正是你这冥差的本职工作！系统没给你发清扫任务？”
林夜一愣，立刻想起系统确实提过“自行探索签到地点”和“感知微小阴阳裂缝”的能力。他之前光顾着担心和躲避，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他立刻集中精神，催动系统赋予的“驿站基础权限”，感知周围。
刹那间，他的“视野”仿佛拔高，以一种上帝视角“看”到了以杂货铺为中心，方圆数公里内的情况！至少有七八个地方，散发着或明或暗的、不正常的阴气波动点！有的在废弃工地，有的在老下水道，甚至有一个就在隔了两条街的老旧居民楼里！
这些裂缝虽然微小，但持续散发着阴气，吸引着游魂野鬼聚集，长期下去确实会酿成祸患！
“看到了吧？”老陈嘿嘿一笑，“这都是你的‘经验包’和‘功德泉’啊！小子，别等着麻烦找你，要主动去找麻烦！当然，量力而行，打不过记得跑，不丢人。”
老陈的话如同拨云见日，为林夜指明了一条清晰的道路——主动出击，清扫裂缝，在战斗中变强！
“我明白了！谢谢陈伯指点！”林夜眼中燃起斗志。
“嗯，明白就好。走了，补鞋摊还等着我呢。”老陈摆摆手，晃晃悠悠地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对了，小心点特事局里面也不一定全是好人。‘渎神之眼’那帮疯子，最擅长渗透和蛊惑人心。”
说完，他叼着牙签，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溜达回了自己的修鞋铺。
林夜站在原地，回味着老陈的话，目光再次落到那邪眼碎布上。
渎神之眼…渗透和蛊惑人心？
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苏清月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会不会…不是技术问题？
他拿起手机，看着苏清月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她。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机。
老陈说的对，暂时，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感知中最近的一个阴气裂缝点——隔了两条街的那栋老居民楼。
就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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