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来复查吗？”
这句轻得像风的话还在耳畔飘着，叶凡已经站在医院门口，嘴角咧到了耳根。他没急着走，反而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仿佛专程等这句话落地生根，再开出一朵花来。
林灵说完就转身回了护士站，背影走得有点急，像是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冲回去把话收回来。可叶凡知道，那不是拒绝——那是害羞，是心口不一的小动物，明明想靠近，偏要装作逃命。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刚过下午三点。阳光温吞，风也温柔，连空气都带着点暧昧的甜味，正是撩人的好时节。
“系统，情绪值有变化没？”他在心里问。
【轻微波动，正向增长】
“啧，这点涨幅，连杯奶茶都换不了。”叶凡撇嘴，“得搞点大的。”
他大步追出去，在门诊大厅拐角处拦住了正脱下工装的林灵。
“这么巧？”他笑得一脸无辜，眼里却闪着狐狸般的光。
林灵吓了一跳，手里的包差点砸地上：“你怎么还没走？”
“刚出院，人生地不熟，连家门钥匙都丢了。”叶凡耸肩，语气诚恳得能去领道德模范奖，“你说，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我又不是你监护人。”她翻白眼，嘴上硬气，声音却软了三分。
“但你是让我‘多巴胺飙升’的人。”叶凡一本正经，“医学上讲，情绪波动影响康复速度。你不请我吃饭答谢，我回头病情反复，责任可全在你。”
林灵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把自己当病人了？”
“身体好了，心病还没治呢。”他盯着她，眼神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比如——见不到你，就心慌。”
她脸一红，抬手轻轻推他肩膀：“少来这套。”
“那退一步。”叶凡双手插兜，眼神忽然诚恳起来，“不去饭店也行，陪我去买身衣服？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去应聘偶像练习生吧？万一导演问我：‘你是住院部逃出来的吗？’多尴尬。”
林灵愣住，看着他那张既痞又认真的脸，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比上班还难应付？
可她居然没立刻拒绝。
“就逛个商场，十分钟。”她妥协，语气严肃，“不准乱说话。”
“遵纪守法好公民。”叶凡举手发誓，眼睛弯成月牙，“顶多夸你两句好看。”
“……走吧。”她叹了口气，率先迈步，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穿过马路，进了对面的购物中心。
林灵习惯性走在半步前，像是要维持某种职业距离。叶凡也不急，慢悠悠跟在后面，目光扫过橱窗，嘴里还不忘碎碎念：“这家店灯光太冷，衬不出你的气质；那家裙子太艳，配不上你的清冷范儿……哎，这条裙子。”
他忽然停下。
林灵回头：“又怎么了？”
“颜色像你今天扎的发绳。”他指了指她的头顶，笑意藏不住。
她一怔，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浅蓝色丝带，耳尖悄悄热了。这人……怎么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你是不是对我有啥企图？”她嘴上调侃，脚步却不自觉慢了下来。
“企图大了。”叶凡靠近半步，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比如……想看你穿裙子的样子。”
“做梦。”她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可心跳却漏了一拍。
路过香水柜台时，导购小姐热情推荐新款香氛。林灵只是闻了闻就摇头，叶凡却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擦过耳廓：
“你说……是不是你身上也有这味？”
林灵浑身一颤，猛地侧身：“别胡说！”
可这一推，力道轻得像拂柳，连阻拦的意思都不够坚决。
她心跳快了半拍，脸颊发烫，呼吸都乱了节奏。奇怪，怎么每次和他待在一起，理智就像被风吹散的纸片，一片都抓不回来？
叶凡偷笑，心里默念：系统，这波情绪值，应该到账了吧？
【情绪升温中，接近临界阈值】
“差不多了。”他心想，“该放大招了。”
他径直拐进女装区，目标明确地走向一条米白色碎花裙。小蓝花点缀在裙摆，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像是专为某个清秀姑娘准备的。
“就这件。”他拿起来，塞进林灵怀里。
“我不试！”她条件反射往后躲，声音都拔高了。
“你不试，我就在这喊‘美女快来帮男友选衣服’。”叶凡坏笑，音量刚好够让她听见，“保证整个商场都知道你有个黏人的小男友。”
“你无赖！”
“我是策略型选手。”他双手抱胸，语气轻松，“三分钟，不出来我就开始表演深情告白，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就停跳了一拍’。”
林灵咬唇，瞪他一眼，最终还是抱着裙子进了试衣间。
叶凡靠在门外，手指轻敲墙面，嘴里哼着跑调的情歌，活像在等一场私人演唱会。
三分钟后，帘子掀开。
林灵走出来时，脚步很轻，头微微低着。灯光洒在她身上，米白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小蓝花像是开在初夏的庭院里。肩带略松，露出一截锁骨，腰线被勾勒得纤细柔美。
叶凡看得呼吸一滞。
三秒后，他走上前，伸手轻轻替她扶正左肩的带子。
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
“我说过。”他声音低下来，带着笑意，“为你花钱，值。”
林灵没动，也没抬头。
她感觉那只手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皮肤，心跳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又暖又慌。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在打转：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自然地碰我？
“太贵了……”她小声说，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裙角。
“不贵。”叶凡抽走她手里捏皱的价签，“我用的是‘心动折扣券’，全场五折。”
“哪来的券？”她终于抬头，眼神带着怀疑。
“从你上次笑的时候，系统自动发放。”他眨眨眼，语气一本正经，“攒够八次，能换我当一天男朋友。”
林灵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又迅速抿嘴：“油嘴滑舌。”
可她没再提退钱的事。
叶凡满意地拎起购物袋：“走，庆祝新造型诞生。”
“庆祝什么？我又没答应要您礼物。”
“但你试了。”他得意，“试了就等于半只脚踏进我的生活圈。”
“谁要进你生活圈。”她跟着他往外走，嘴角却一直翘着，连自己都没察觉。
夕阳斜照进商场玻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未完成的画。
林灵低头看着脚边那个印着品牌logo的袋子，忽然觉得，这一天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不是因为裙子，不是因为逛街。
是因为这个人，总能用最荒唐的理由，让她做出最不像自己的事。
比如——现在居然愿意让他付钱，还笑着接受了。
“前面有家奶茶店。”叶凡忽然说。
“你想喝？”
“不是。”他侧头看她，眼神亮得惊人，“我想请你喝，作为‘成功策反护士小姐姐’的庆功宴。”
林灵翻白眼：“谁被策反了？”
“你的心跳出卖你了。”他指了指自己耳朵，“刚才试衣服的时候，我听见了。”
“你幻听。”
“那我现在再听一次？”他作势要凑近。
林灵抬手挡他，笑骂：“别闹了！”
两人打打闹闹走出商场，夜市灯火渐次亮起，步行街人流涌动。
叶凡提着购物袋，林灵走在旁边，距离比来时近了许多。
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袋子，又飞快抬头，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可笑容，从试衣间那一刻起，就没真正消失过。
叶凡瞥她一眼，心里默念：
“系统，这次的情绪峰值……够解锁双修门槛了吗？”
就在这时，林灵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问。
她望着前方霓虹闪烁的饮品区，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
“你说……我穿这条裙子，去上班合适吗？”
叶凡一愣，随即笑开，眼里盛满了星光。
“不合适。”他说。
林灵眉头微蹙。
“因为——”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像晚风，“你穿什么都合适，但穿给别人看，不如穿只给我一个人看。”叶凡乐呵呵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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