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把匕首在靴底蹭了蹭,甩掉泥块,抬脚就往中军帐走。
他没再回头看马厩那片阴影,也没理胸口系统传来的轻微震动。
现在不是看数据的时候,任务已经摆在眼前——干完这票,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干过。
帐帘掀开时,貂蝉正低头看着一张残图,手指压在眉心,像是在忍头疼。
张辽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刀柄,一脸“又要熬夜”的烦躁。
“人来了。”貂蝉抬头,声音不冷不热,“北边那个窝点,不能再留。”
李源点头:“探子头目在烧东西,应该是销毁证据。”
“那就别让他烧完。”她把图推过来,“一个时辰内解决,动静小点。张辽带主力从东侧佯攻,你负责进去拿人。”
张辽眉毛一挑:“我带人打正面,他一个人摸进去?”
“他适合干这事。”貂蝉没多解释。
李源也没吭声,只把匕首收进袖口,转身就走。
出了帐,夜风刮得人脸生疼。
他顺手抓了把沙土抹在脸上,遮住反光。
远处营地门口,三十轻骑已经备好,马嘴都勒了布条,连喷鼻声都闷着。
张辽追上来,低声道:“你小子到底藏了多少本事?上次救貂将军那一扑,这次又听出人家用暗号……你该不会是哪个门派偷跑出来的吧?”
“我要是有门派,还能穿这身破皮甲?”李源咧嘴,“说不定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瞎猫碰上死耗子。”
张辽哼了声:“少扯淡。待会儿我吸引火力,你别磨蹭,办完事赶紧撤。我不喜欢战场上看不见的兄弟。”
“放心,”李源拍拍他肩膀,“我要是死了,你也听不到我废话了。”
两人分头行动。
张辽带队绕向东坡,故意踩断树枝、踢飞石子,动静闹得像群赶集的驴。
李源则贴着沟沿往下溜,脚下碎石滚落,他顺势一滚,整个人钻进草丛。
《灵风步》运转起来,身子轻得像片叶子,连呼吸都压到了喉咙底。
敌营比预想的简陋。
几顶破帐篷围成一圈,中间堆着火塘灰烬,守卫懒散地靠在木桩上打盹。
主帐前挂着半幅油布,风吹得啪啪响。
他趴在坡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哨位有规律:每盏茶换一次岗,交接时有三息空档。
等的就是这个。
趁着换岗间隙,他一个翻滚穿过空地,贴到主帐后墙。
耳朵贴布一听,里面有翻纸声,还有火苗烧纸的噼啪。
头目还没走。
李源抽出匕首,指尖在布面上轻轻划开一道缝。
里面那人背对着他,正低头烧一堆残页,嘴里还念叨:“……钥匙未启,血印未裂,趁她还在壳里……”
话没说完,李源一脚踹进帐内,整个人如箭射入,在空中拧身一旋,匕首直插对方后颈。
那人猛地回头,眼珠暴突,手刚摸到刀柄,喉管已被割开。
血喷在燃烧的纸上,火苗“嗤”地一声变绿。
李源没停,顺手抄起未烧尽的纸角塞进怀里,再一脚踢翻油灯,火势瞬间被踩灭。
外面传来喊声:“谁?!”
他翻身从帐顶跃出,落地无声。
两名守卫提刀冲来,他矮身一滑,从一人胯下钻过,反手肘击后脑,另一人举刀劈下,他侧头避开,顺势抓住手腕一拧,刀当啷落地。
没杀他们,只点了穴道让他们瘫在地上抽搐。
远处张辽那边已经开始放箭,火矢划破夜空,引得敌营一阵骚乱。
这是信号——该撤了。
李源顺着原路退回沟底,却在半道撞上两个返营的探子。
两人提着短弩,显然刚从外围侦察回来。
“站住!口令!”其中一人喝道。
李源不答,反手甩出两枚飞镖,精准打灭他们手中的灯笼。
黑暗中他猛扑上去,一手捂嘴一手锁喉,先放倒一个。
另一个挣扎要叫,他膝盖顶住对方腰眼,整个人被压进泥里,动弹不得。
“兄弟,今晚风大,容易着凉。”他低声说,“建议你们睡这儿,明早自然醒。”
撂倒两人后,他绕了个大圈,从西面荒坡潜回己方营地。
等张辽带队凯旋时,他已经在马厩旁蹲了十分钟,手里啃着半块干饼,满脸倦意,像刚值完夜班。
“清了!”张辽大步走进主营,声音洪亮,“五个全灭,头目当场斩杀,连骨头渣都没剩!”
貂蝉站在帐前,微微颔首:“辛苦了。”
“不过李源那小子中途不见了。”张辽挠头,“我回头一看,人没了。我还以为他被人拖去埋了。”
“他回来了。”貂蝉目光扫向角落。
李源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饼:“嗯,拉了泡屎,差点掉茅坑里。”
张辽翻白眼:“你属耗子的?哪儿都能钻出来?”
没人再追问。
战报呈上,貂蝉下令加强午时警戒,随后转身进帐。
李源默默起身,准备回自己那间漏风的棚子睡觉。刚走两步,胸口一热。
【任务完成】
【斩杀敌探五名,奖励80勤勋点】
【斩杀头目一名,奖励120勤勋点】
【总计 200勤勋点】
【检测到宿主全程未主动邀功】
【额外奖励:“夜行匿踪”技能已解锁】
他脚步顿了顿,没打开系统细看,只是把手揣进怀里,摸了摸那张从火里抢出的残页。
纸边焦黑,但中间几个字还能辨认:“寅时焚营,午时取首”。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像是批注:**“钥匙若启,天地皆焚。”**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随手揉成团,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远处更鼓敲了五下。
天快亮了。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往营后走去。
路过水缸时停下,舀了瓢冷水泼在脸上。
水冰得刺骨,但他没抖,只是盯着缸底晃动的倒影。
影子里的人,眼神不像兵,也不像鬼。
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等着某个不该出鞘的时刻。
身后传来脚步声。
“哟,大英雄这是准备去哪儿?”
贾诩晃着扇子走过来,鼻子耸了耸:“味儿不对啊,刚才那场仗你肯定没说实话。”
李源擦着脸,不动声色:“我能说什么实话?我又没杀人,我只是去拉屎。”
“拉屎能拉出二百勤勋点?”贾诩眯眼,“系统可不会因为你蹲得好就发奖励。”
李源冷笑:“你懂个屁,系统又不是你妈。”
“但我猜得出你干了什么。”贾诩凑近,压低嗓音,“你杀了不该杀的人——那个头目,不是普通探子。他是董卓安插在并州的‘耳语者’,专门收集血脉觉醒者的气息波动。”
李源动作一顿。
“你知道最怪的是什么吗?”贾诩咧嘴一笑,“他临死前烧的不是命令,是**反向追踪符**。你现在身上,已经有魔气烙印了。”
李源猛地抬头。
贾诩却往后退了一步,扇子一摇:“别紧张,我又不告密。我只是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貂蝉,你已经被盯上了?”
李源盯着他,忽然笑了:“你要是真不怕死,就不会每次说话都离我三步远。”
贾诩嘿嘿两声,转身要走。
“等等。”李源叫住他,“你说我被烙印了?那现在怎么办?”
贾诩回头,眨了眨眼:“要么躲,要么……把它变成你的。”
说完,人影一闪,消失在晨雾里。
李源站在原地,没动。
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
皮肤下隐约有黑线游走,像虫子在爬。
他握紧拳头,黑线立刻隐没。
远处,第一缕阳光爬上营墙。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棚子,脚步很轻。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把青铜匕首插进床板缝里,刀刃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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