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坐在火堆边上,手指还搭在腰间的匕首上。
酒喝完了,干粮也啃了一半,但他不敢松劲。
刚才那股从心脏里扯出来的动静还在脑子里回荡,像是有根线卡在骨头缝里,一抽一抽地响。
他没动,也不敢大口喘气,生怕胸口那块黑鹰令又开始发烫。
火光晃了晃,主帐的帘子掀开一条缝。
一道人影走出来,披着银白软甲,红披风压着夜风轻轻摆动。
貂蝉站在台阶上,没说话,目光扫过营地,最后落在那具还没收走的尸体上。
李源低下头,把脸藏在火光暗处。
就在这时候,脑中“嗡”地一声——
【检测到高危灵力波动,来源:外来者】
系统回来了。
声音刚落,营门方向传来马蹄声。
不是一匹,是单骑。
马速不急,但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稳得反常。
李源慢慢抬起头。
一个黑袍人骑马进了营,手里举着一面铜牌,在火光下闪出暗金色的纹路。
他没穿军服,也没挂兵刃,只在左袖口露出半截乌木手柄,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张辽迎上去,手按刀柄:“谁的人?”
“董太师使臣。”黑袍人嗓音沙哑,翻身下马,站定后抬头看了眼主帐,“奉命传令——貂蝉将军,三日内赴洛阳述职,违令者,以抗旨论处。”
没人接话。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李源盯着那人的右手。
袖口微微鼓起,指尖在内侧轻轻摩挲,像是在数什么东西。
他的呼吸节奏不对,吸短呼长,胸口几乎不动——这不是正常人的呼吸法,是修魔者常用的“闭气术”,用来隐藏体内灵力波动。
系统突然弹出一行字:
【目标携带‘爆炎符阵’,三秒后自爆,范围五丈,中心温度可达千度】
李源猛地攥紧匕首。
五丈,正好能把主帐前这片区域全吞进去。
貂蝉站的位置,正在爆炸中心。
他不能喊,一喊就会暴露自己能预知的能力;也不能冲,现在动手只会被当成刺客围杀。
只能等。
等那人靠近。
等他出手的前一刻。
黑袍人往前走了两步,离主帐只剩十步。
他的袖子又动了一下,指节微屈,像是要掏东西。
李源屏住呼吸。
三。
那人抬头,直视貂蝉:“太师说了,您这趟不去也得去。”
二。
他的袖口裂开一道细缝,黄纸一角露出来,上面画着扭曲的符文。
一。
李源暴起。
他不是冲向那人,而是斜扑过去,撞在旁边堆放的酒坛上。
陶罐哗啦碎裂,酒液泼洒一地,溅在那人靴子上。
黑袍人皱眉,低头看脚。
就是这一瞬。
李源借着酒水打滑的地面猛蹬,整个人如箭射出,shouldertackle直接撞在他腰侧。
两人一起摔进尘土,翻滚两圈,轰——!
火光炸开。
热浪掀飞了帐篷角,草料堆腾起浓烟,火星四溅。
爆炸往上冲,烧焦了半面旗子,但主帐完好无损。
李源趴在地上,耳朵嗡嗡响。
他翻过身,看见黑袍人躺在三步外,胸口的衣服烧没了,露出一块焦黑的符纸残片,正冒着青烟。
那人嘴边流血,却咧着嘴笑。
“好快……”他咳出一口黑血,“你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真正的劫难……还没来。”
说完,七窍渗血,脖子一歪,不动了。
全场死寂。
张辽第一个冲上来,一脚踢开那人手腕,又蹲下检查鼻息。“死了。”他抬头,“谁让他进来的?”
没人应声。守营兵互相推诿,都说只看到铜牌就放行了。
李源撑着地想站起来,左臂伤口又被震裂,血顺着指尖滴下来。
他没管,只把手伸进那人身子底下,摸到内襟夹层,抽出半张烧焦的符纸。
背面刻着几个弯弯曲曲的字,像蛇缠在一起。
他刚捏紧,系统提示跳出来:
【获得线索‘残破魔符’,解锁隐藏任务:查明符文来历,奖励80勤勋点】
还没看完,耳边又响起一声:
【成功护佑守护目标免受伤害,奖励50勤勋点】
李源没松口气。
他知道这不代表安全了。
这种符阵不是普通人能带的,得有修为支撑,还得不怕死——因为一旦引爆,施术者也会被反噬。
这人明知道会死,还是来了,说明背后还有更大的局。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残符。
那几个字,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是在现代,也不是在军营。
是在他刚穿越那天夜里,梦见的一块石碑上。
“李源。”
声音不高,但压住了所有嘈杂。
貂蝉走过来了。
她站在尸体旁,银甲映着火光,发间的玉簪泛着微光。
她没看李源,只低头看了眼那张残符,眉头轻轻一动。
“又是他。”她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总以为一把火就能烧掉我的命。”
张辽抱拳:“将军,这人身份不明,随从也没有,马也是普通驿马,像是故意安排的孤身赴死。”
“不是赴死。”貂蝉摇头,“是灭口。”
她终于看向李源。
“你为什么扑他?”
李源低头,把残符攥进掌心:“看他袖子鼓得奇怪,怕他掏刀。”
“然后呢?”
“然后就炸了。”他苦笑,“我运气好,摔得准。”
貂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
李源一僵。
她没碰他,只是从地上捡起一块烧黑的符纸碎片,指尖轻轻一抹,那灰烬竟微微发亮,像是被什么激活了。
“这是‘引灾符’的变种。”她说,“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标记的。”
“标记?”
“谁碰过它,谁就会被追踪。”她抬眼,“接下来,会有更厉害的人来。”
李源心头一沉。
难怪这人不怕死。
他是来送信的,也是来种引子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黑鹰令又开始发热了。
不是烫,是温温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震动,和那残符的频率,竟然有点像。
貂蝉把灰烬收进袖中,转身要走。
“封锁消息。”她留下一句,“今晚的事,不准外传。”
张辽应声,立刻下令清场。
人群开始散去,有人抬走尸体,有人扑灭余火。
李源没动,靠在一根断旗杆上,左手重新包扎,右手还攥着那半张符。
高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他站在火堆另一侧,离得很远,手里那把斩马刀拄在地上,刀身上的字一闪一闪。
他对李源说:“下次,别让心跳慢过风速。”
说完,转身走了。
李源坐在原地,没回应。
他感觉胸口那股震动越来越清晰,像是黑鹰令在试图告诉他什么。
他悄悄把残符贴在牌子上。
咔。
一声轻响。
像是两块骨头,严丝合缝地嵌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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