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的手停在半空，匕首离旗杆还有三寸。
战马喷着鼻息，蹄下火浪翻滚，照得主帐前一片通红。
那骑士戴着青铜面具，刀尖直指门口的女子，一动不动。
李源没再往前冲。
他知道，这时候乱动就是找死。
他慢慢收回手，脚底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往侧后方挪。
灵风步讲究轻巧无声，他现在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生怕惊动那匹邪门的黑马。
眼角余光扫到怀里——密信还在，边角那蛇形暗纹硌着胸口，有点痒。
“操，这玩意儿要是炸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可眼下不是琢磨信的时候。
主帐门口那人影，银甲红披风，站得笔直，像根钉子扎在地上。
她没说话，也没动手，但眉心那点红印越来越亮，像是快烧起来了一样。
李源咬牙，继续往后蹭。
只要能绕到帐篷东南角那堆兵器架后面，就能借着阴影靠近，还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这时，黑马忽然打了个响鼻。
李源立刻僵住。
骑士缓缓转头，面具缝隙里透出一丝寒光，扫向四周。
没人动。
营地远处还在喊杀，营门方向火光冲天，可这里却安静得吓人，连风都停了。
李源屏住气，手指抠进泥土里，指甲缝都塞满了泥屑。
足足过了十几秒，骑士才把头转回去，刀尖依旧指着貂蝉。
李源松了口气，继续挪。
终于蹭到兵器架后头，他靠着木桩蹲下，从怀里摸出匕首，又顺手抓了把沙土攥在手里。
他眯眼盯着敌将肩膀——刚才系统提示说有黑气缠绕，得确认是不是魔修。
他默念一声“开”，眼前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轮廓线，敌将左肩果然泛着阴沉的黑雾，像烟一样缠着不散。
“炼气二层巅峰……妈的，比我高两级。”他心头一紧，“还好没直接撞上去，不然现在尸体都凉了。”
他收起侦测功能，省下那5点勤勋。
系统虽然抠门，但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现在问题是——怎么破局？
正面干肯定不行，可要是就这么耗着，万一那家伙突然出手，貂蝉未必来得及反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
伤口裂得厉害，血顺着小臂往下淌，滴在沙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赶紧用破布按住，抬头再看时，却发现战马前蹄外侧的草堆有点不对劲。
那片草像是被人踩过，还湿漉漉的，反着油光。
李源眼睛一亮。
他悄悄把沙土裹在匕首柄上，然后猛地一甩——
匕首飞出去，不偏不倚砸进那片湿草堆里。
“噗！”
尘土和碎草炸开一小团烟雾。
黑马受惊，前蹄一扬，往后退了半步。
骑士明显愣了一下，刀尖偏了半寸。
就是现在！
李源立刻趴低身子，对着远处守军的方向吹了声口哨——三短一长，并州军夜间换防的暗令。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几秒后，东哨那边传来脚步声，有人喊：“谁在那儿？报口令！”
这一嗓子打破了僵局。
敌将猛地回头，面具下的视线扫向声音来源。
李源趁机从兵器架后窜出两步，贴近主帐侧面的绳索桩，离貂蝉只剩十五步远。
他掏出匕首，握紧，随时准备扑出去。
可就在这时，主帐门口的女人终于动了。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发间的玉簪。
一道微光闪过，簪子似乎亮了一下。
骑士突然抬刀，横在胸前，像是在行礼。
李源皱眉：“这什么操作？认识？”
他正想着，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警告：敌将气息波动，即将发动攻击】
【建议宿主立即隐蔽】
李源本能地往下一蹲。
几乎同时，骑士左手一扬，三道黑芒从袖中射出，直奔貂蝉面门！
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轨迹。
可那女人只是轻轻一抬手，玉簪光芒暴涨，一圈银色波纹荡开，黑芒撞上去，“叮叮”两声落地，竟是三枚淬毒飞针。
“靠！”李源差点叫出声，“这姐们儿早有准备？”
他刚松口气，耳边又响起系统提示：
【检测到敌将调动体内魔元，预计十秒内释放大范围术法】
【当前环境无有效掩体，建议宿主使用‘干扰战术’延缓施法】
李源脑子飞转。干扰？怎么干扰？扔石头？骂街？
他目光一扫，看到帐篷边上挂着一串铜铃，是巡夜用的警铃。
他猫着腰摸过去，一把扯下铃铛，抄起块石头就往地上猛砸！
“哐当！哐当！哐当！”
刺耳的铃声瞬间炸响。
不止这边，整个营地的好几处警铃都被惊动，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
骑士动作一顿，显然是被打断了节奏。
李源咧嘴一笑：“老子小时候砸过全村的铃铛，今天再来一次！”
他一边狂敲，一边往后退，吸引注意力。
果然，骑士缓缓调转马头，刀锋指向他。
“来啊来啊，爷在这儿！”李源故意跳出来晃了两下，又迅速缩回去。
黑马迈步逼近，火浪烧焦了地面。
李源心跳加速，但他知道，自己成功把火力引过来了。
只要再拖几秒，中军那边应该就能反应过来。
可就在他准备再次躲闪时，脚下突然一滑。
低头一看——是他刚才流的血，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脚底一踩全糊了。
“我日！”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骑士抓住机会，猛然催马冲锋！
一人一骑如箭射出，直扑李源！
李源来不及多想，翻身滚向帐篷角落，勉强避开正面冲击。
战马擦着他肩膀冲过，热浪烫得皮甲都发焦。
他爬起来就跑，可左手伤太重，速度提不起来。
眼看敌将调头又要追来，主帐门口的人影突然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冰渣子砸在地上。
“王猛，你背叛并州军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
骑士勒马，停在原地。
面具下传来一声冷笑：“貂蝉，你以为你还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女？现在的你，连血脉都没觉醒，也配谈‘背叛’？”
李源听得一愣：“王猛？董卓手下那个‘血刀’？难怪这么狠。”
他喘着粗气靠在帐篷边，手指紧紧扣着匕首。
貂蝉站在门口，风掀起她的红披风，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你可以杀我。”她说，“但你带不走秘密。”
王猛哈哈大笑：“秘密？你说的是这封信吗？”
他伸手入怀，竟掏出一封蓝纹信，晃了晃。
李源心头一震——那是他从赵七身上抢来的那一封！
“假的。”他脱口而出。
王猛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李源抹了把脸，站直身子：“你手里那封是空的。真的在我这儿。”
他拍了拍胸口。
王猛沉默两秒，突然暴怒：“找死！”
他举起长刀，刀身燃起黑焰，就要策马冲来。
李源握紧匕首，准备拼了。
可就在这时，貂蝉抬起手，指尖对准天空。
玉簪光芒大盛，一道银线直冲云霄。
下一瞬，远处山林间传来一声鹰啼。
王猛脸色骤变：“不好！她召的是……”
话未说完，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主帐前五步远的地方。
尘土飞扬。
一个身穿灰袍、腰挂二十四个锦囊的男人缓缓站起，抖了抖袖子。
“哎呀，来晚了。”贾诩挠了挠头，“你们打得还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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