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平蹲在泳池边抽烟,眯眼看着工人往池底铺蓝玻璃马赛克。
阳光斜射入水,折射出晃动的光纹,在他脚边碎成一片粼粼的金。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炽热的空气中缠绵片刻,旋即消散。林薇踩着高跟鞋穿过草坪赶来,“咔嗒”一声轻响,鞋跟陷进潮湿的草泥里:“黄总,苏清漪到了,就在门口那棵香樟树下。”
“香樟树下?”黄小平掐了烟,起身时裤腰往下滑了半寸,露出一段松弛的腰腹。
他并不急着整理,反而朝香樟树的方向瞥去——隔着半亩翠绿草坪,一个素白的身影正背对这边,蹲在盘根错节的树根处,不知在拾掇什么。
他迈步走去,草坪柔软,吸没了脚步声。越走近,越看得清晰。
她是在摘草籽。米白色真丝衬衫质地极薄,风一过就贴住脊线,又倏地拂开。下摆未曾扎进裤腰,松垂下来,却在她蹲下时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段后腰的浅沟,犹如细瓷上一道温润的划痕。
她光脚穿着一双浅咖色帆布拖鞋,脚趾微微蜷入草根间,那皮肤白得灼眼,似刚剥壳的荔枝,透出湿润的莹光。
“苏小姐挺有闲心。”黄小平故意放重脚步,声音里掺着笑意。
苏清漪没回头,指尖拈着一颗苍耳,漫不经心扔到一旁。
嗓音慵懒,像被太阳晒透了:“等你这大老板,总得找点事干。”她缓缓起身,腰先直,再是肩,衬衫领口随着动作滑落几分,左边锁骨深陷,盛住一缕阳光,亮得惊人。
黄小平的目光黏在那段锁骨上片刻,才移向她手中——她捏着一片香樟叶,正用指甲轻轻刮搔叶背的绒毛。
刮一下,指尖就蜷一下。阳光从指缝漏过,照得指甲盖透出淡粉色的光泽。
“面试就不必了,”苏清漪终于转过头来。眼尾天然微挑,不刻意却含媚。
目光掠来时睫毛先颤了颤,“带我瞧瞧你的‘江山’?”
黄小平咧嘴笑了,朝豪宅方向偏了偏头:“请。”
她走在前头,步幅匀称从容。卡其色长裤妥帖地裹着腿线,裤缝笔直如刃。上台阶时她抬脚,后腿绷直,裤脚提起一段,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淡青色筋络如水墨细描。
黄小平跟在她身后,注视她衬衫袖口被风掀起,露出一段小臂——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血管若隐若现。
他心头躁动,如被猫爪轻挠——这身段气质,哪是来当管家的,分明是来做“活屏风”的。
“客厅那壁炉太俗。”苏清漪站在挑高大厅中央,抬手朝西侧鎏金壁炉一指。
手腕轻转,袖子滑落,露出一段清晰腕骨,“鎏金拆了,换哑光砂岩。
我联系人雕几枝竹节嵌上去,比这堆浮夸金子顺眼得多。”
黄小平没太听进建议,目光胶着在她抬起的手上——指尖纤细,指节却分明,不像柔若无骨,倒像捏着支无形的笔。他喉结滑动一下:“你说了算。一个亿,买你盯着这宅子,值。”
苏清漪挑眉,眼尾扫过来:“黄总这是瞧着我顺眼?”
“可不是?”黄小平毫不遮掩,咧嘴笑开,“你往这儿一站,比墙上那幅《万马图》强——那画上马再多,都是死的,哪比得上你这道‘风景’活色生香?”
这话直白粗粝,却意外逗笑了苏清漪。她笑时不露齿,只嘴角弯起,眼尾堆起细碎纹路,犹如清水中撒入一把碎银。
黄小平正看得入神,院门口忽然传来“哎呀”一声娇呼——
四个年轻女孩挤在雕花木门槛处。为首的春桃,发间系着的粉色发带不慎缠入门环上的铜雕莲瓣中。
她踮脚试图挣脱,后腰绷出纤薄弧度。发带未解,反倒扯得领口歪斜,露出一小段细腻颈肤。她自己先红了脸,手忙脚乱。
“这是?”苏清漪淡淡瞥去。
“新招的丫头。”黄小平抬手一指,目光却未挪开,“春桃,美院的,手巧;夏荷,北外的,嘴甜;秋桂,学小提琴的;冬雪,管账的一把好手。”
夏荷最是机灵,立即碎步趋前。裙摆轻摇,掠过抛光地砖,宛如一只轻灵蝴蝶:“苏姐姐好!我会调鸡尾酒,您若是累了,我给您调杯‘莫吉托’?”她说话时眼尾余光悄悄扫过苏清漪的衬衫领口,又迅速低头,耳尖透出绯红。
秋桂抱着琴盒站在稍远处,手指无意识摩挲盒扣。
她抬头偷望苏清漪的肩背线条——衬衫肩线平直利落,衬得身形清飒。她忽然小声开口:“我……我会拉《沉思》,您若是练琴,我能陪您。”
冬雪最是实在,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软皮账本,递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清漪的手背,如触电般缩回:“苏姐姐,这是上周购置花卉的账目,我砍了价,省了五百块。”
春桃终于解开发带,重新往头发上缠绕时,缎带尾梢拂过苏清漪的小臂。
她慌忙道歉,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那只滑至小臂的银镯上——镯子卡在衬衫袖外,随动作轻晃,流光熠熠。
苏清漪逐一打量这四个姑娘,又回头看向黄小平——他正瞧着春桃缠绕发带的纤指,眼中欣赏与欲望不加掩饰,直白却意外地不惹人厌。
她忽然觉得,这一个亿的差事,或许真能当“闲庭信步赏风景”那般度过。
她走向壁炉,指尖抚过过度雕饰的鎏金纹样:“明日就找人拆了。
砂岩材质我库里有现成的,竹节图样晚些我画给你看。”她侧脸被窗外投入的光镀上一层淡金,脖颈线条优雅地没入衣领。
黄小平走近她身后,距离稍嫌过近。他能闻到她发间极淡的白麝香混杂一丝草木清气。“都依你。”他声音压低,“这屋子……以后就是你做主。”
他目光掠过她微动的喉部,再往下是衬衫第三颗纽扣附近,真丝面料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苏清漪恍若未觉,只侧步避开些许,走向东面整墙落地窗:“窗帘换了吧。绒布太重,用浅亚麻,透光也透气。”
“好。”黄小平应得痛快,眼神却仍追着她后腰若隐若现的曲线,“你眼光毒,比我请的那些设计师强多了。”
夏荷机灵地去泡了茶端来,釉色茶杯轻搁在茶几上。
苏清漪接过时,夏荷的手指微颤,目光忍不住在她清透的指甲和修长指节上停留。
秋桂已悄悄打开琴盒,调试琴弦,音符零落如私语。
春桃站在稍远处插花,却不时抬眼望向苏清漪的手腕——那银镯随动作滑落时的细微声响竟清晰可闻。
冬雪递来更多账本,页缘已贴满彩色标签。
苏清漪随手翻阅,指尖点过几个数字:“这里,这里,还有下一页的装裱费,都超了市价三成不止。”她抬眼看向黄小平,目光清锐,“黄总家底再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黄小平不怒反笑,靠近她身边俯身看账本,手臂几乎贴上她的:“以后你掌家,你说砍多少就砍多少。”他气息拂过她耳际,苏清漪不动声色地移开半步。
“那就谢黄总信任了。”她合上账本,走向门外,“我去园子里转转。”
黄小平示意丫头们不必跟去。他们穿过修葺整齐的灌木小径,玫瑰开得正盛,香气浓烈几近甜腻。
苏清漪停在一丛白玫瑰前,弯腰轻触花瓣:“品种不错,但肥给得太足,反而失了些野趣。”
她俯身时,衬衫后背微微绷紧,勾勒出肩胛骨的形状。
黄小平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暗:“野趣?苏小姐喜欢野一点的?”
苏清漪直起身,回眸看他,唇角似笑非笑:“黄总觉得呢?”她不待他回答,径自走向水声潺潺处。
假山石间引活水成溪,几尾锦鲤游弋其间。
她脱了拖鞋,将双脚浸入清浅溪水中。
脚趾如白玉浸入碧波,水面荡开涟漪。黄小平蹲在岸边石上,点了支烟,目光灼灼地看着水中那双脚:“我这院子,还没被这么漂亮的脚踩过。”
苏清漪漫不经心地拨弄水流:“一个亿,够买下不少漂亮东西了。”她抬眼,目光透过袅袅烟霭直视他,“包括人,是不是?”
黄小平笑了,牙齿白得晃眼:“买不下你这样的。”他弹了弹烟灰,“我清楚。所以你更金贵。”
夕阳开始西沉,给园子拉出长长影子。苏清漪收回脚,水珠沿脚踝滴落。她也不擦干,直接穿上拖鞋:“回去吧,起风了。”
返回宅邸时,四个姑娘仍在各自忙碌,却明显心思浮动。
晚餐已经备好,长桌上摆着精致菜肴。黄小平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尝尝,新厨子手艺。”
用餐时他目光未离她持筷的手指、吞咽时微动的颈部、偶尔舔去唇边酱汁的舌尖。
苏清漪泰然自若,甚至点评起菜肴的火候与调味,仿佛未察觉那几乎实质化的注视。
饭后,她借口查看房间布局先行上楼。黄小平未加阻拦,只靠在沙发上目送她背影消失于旋转楼梯尽头。
四个丫头悄声收拾餐具,彼此交换眼神,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无声的悸动与期待。
苏清漪站在二楼走廊窗前,望向楼下花园。
夜幕低垂,灯光渐次亮起,将这片昂贵“江山”笼罩在一片柔黄光晕中。她唇角微扬,指尖轻扣窗棂。
一个亿的活计,看顾宅邸,也看顾人心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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