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封蛊客栈的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陆深是被锁骨的隐痛惊醒的,他坐起身,发现苏蛊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那张泛黄的地图,眉头紧锁。
“醒了?”苏蛊抬头看他,语气比昨天轻松了些,“阿蓝姐刚才送了早饭过来,说外面很安全,失魂者已经回到封蛊塔附近了。”
陆深走到桌子旁,看到碗里是苗寨特有的糯米粥,上面撒着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他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微苦,却带着一丝清香,锁骨的隐痛竟缓解了不少。
“这是‘镇蛊草’煮的粥,能暂时压制蛊气。”苏蛊解释道,“阿蓝姐是师父的故人,她知道我们的身份,也愿意帮我们找缺页——今天我们先去李阿爷家,他手里有第一页缺页。”
陆深点头,快速吃完早饭,和苏蛊一起下楼。客栈大堂里,阿蓝姐正低头擦拭柜台,看到他们后,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两把桃木匕首,还有三张黄符,遇到失魂者可以用。李阿爷家在镇东头,你们沿着青石板路走,看到挂着‘草药铺’牌匾的就是。”
“谢谢阿蓝姐。”苏蛊接过布包,拉着陆深走出客栈。
外面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明媚,镇民们开始陆续出门,有的在门口晒草药,有的在河边洗衣,看起来和普通的苗寨古镇没什么两样。可陆深能感觉到,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蛊气,尤其是朝着封蛊塔的方向,蛊气更浓。
“别和镇民过多交流。”苏蛊压低声音,“他们的记忆随时可能因为‘闭环波动’出现混乱,万一提到‘噬魂蛊’或‘封蛊仪式’,会惊动恶蛊。”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往东走,路过一间草药铺时,苏蛊停下脚步——铺子门楣上挂着“李记草药铺”的牌匾,门口晒着一排排草药,其中就有昨晚粥里的镇蛊草。
苏蛊推开门,里面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一个穿黑色苗服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低头整理草药,正是昨天打招呼的李阿爷。
“李阿爷。”苏蛊开口道。
李阿爷抬起头,看到苏蛊和陆深后,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着起身:“小蛊来了,这位是……”
“他是陆深,我城里来的朋友,想向您买些镇蛊草。”苏蛊快速说道,同时给陆深使了个眼色。
陆深会意,配合着点头:“阿爷,我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小蛊说您的镇蛊草很有效,想多买些回去。”
李阿爷的目光落在陆深锁骨处,眼神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包草药,递给陆深:“这是刚晒好的镇蛊草,每天煮水喝,能安神。”
苏蛊接过草药,趁机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李阿爷:“阿爷,这是城里带回来的药膏,您上次说膝盖疼,用这个很有效。”
李阿爷接过瓷瓶,手指不经意间碰了碰苏蛊的手,同时快速塞给她一张折叠的纸。苏蛊不动声色地将纸塞进兜里,笑着说:“谢谢阿爷,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改天再来看您。”
两人走出草药铺,沿着原路往回走。走到没人的小巷时,苏蛊才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正是《蛊事秘录》的第一页缺页,纸张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上面是秦九真的字迹。
陆深凑过去看,缺页上写着:
“2013.7.7,封蛊仪式启动。噬魂蛊异动的原因已查明:恶蛊是噬魂蛊的‘分裂体’,由十年前‘祭品’的怨念凝结而成。当年的祭品是‘苏蛊的阿爷’,他自愿献祭灵魂封印噬魂蛊,却因‘不甘’滋生恶蛊,藏于封蛊塔顶层。
封印恶蛊需‘爱的三重印证’:记忆共鸣(需回到仪式现场,触发灵魂碎片)、信物合一(骨玉需在七月初七子时合璧)、自愿献祭(需共鸣灵魂中的一人,以‘骨血’为引,永久镇压恶蛊)。
注意:恶蛊能读取‘知情者’的记忆,李阿爷、阿蓝姐、还有……(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
陆深的心脏猛地一沉——原来恶蛊是“祭品的怨念”所化,而献祭的代价,是“永久镇压”,也就是说,献祭者会永远被困在封蛊塔里,成为新的“镇物”。
“师父为什么要隐瞒这些?”陆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明明知道献祭的代价,却还是让我们来集齐缺页。”
苏蛊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攥着缺页,指尖发白:“或许……师父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看最后一句,‘恶蛊能读取知情者的记忆’,后面被撕掉的内容,可能是第三个‘知情者’的名字——这个人很可能已经被恶蛊操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陆深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白色苗服的女孩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个银铃,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来找‘缺页’的吗?我知道第三个知情者是谁哦。”
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可她的笑容却带着一丝诡异——陆深注意到,女孩的脚下没有影子,是个失魂者。
“别过来!”苏蛊立刻掏出桃木匕首,挡在陆深身前,警惕地盯着白衣女孩,“你是谁?为什么知道缺页的事?”
女孩晃了晃手里的银铃,铃声清脆却透着寒意:“我是‘守页人’啊,负责守护缺页的秘密。第三个知情者……是阿蓝姐哦。”
“阿蓝姐?”陆深和苏蛊同时愣住——阿蓝姐是封蛊客栈的老板,刚才还送给他们桃木匕首和黄符,怎么会是第三个知情者?
“别不信呀。”女孩笑着走近两步,脚下依然没有影子,“阿蓝姐的丈夫,就是十年前封蛊仪式的‘助手’,他知道仪式的所有细节,后来被恶蛊吞噬了灵魂,变成了失魂者。阿蓝姐为了救他,一直在给恶蛊‘喂食’——每天清晨的蛊歌,就是在唤醒镇民的恐惧,给恶蛊提供能量呢。”
苏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攥着桃木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不可能!阿蓝姐是师父的故人,她不会帮恶蛊的!”
“故人?”女孩笑得更诡异了,“秦九真当年为了启动时光回溯,可是牺牲了阿蓝姐的丈夫哦——他把阿蓝姐丈夫的灵魂,当作‘时光锚点’,永远困在了封蛊塔底层。阿蓝姐怎么可能不恨他?怎么可能不帮恶蛊找‘新祭品’?”
陆深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阿蓝姐手指缝里的暗红色液体,想起她僵硬的脚步,想起她刚才说“子时后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开门”——或许那些话不是提醒,而是“警告”,警告他们别打扰恶蛊的“进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陆深盯着女孩,“你是失魂者,应该帮恶蛊才对。”
女孩收起笑容,眼神变得空洞:“因为我是‘被遗忘的祭品’啊。十年前,我本来是仪式的‘备选祭品’,却被秦九真抹除了记忆,丢在镇外的山林里,后来被恶蛊找到,变成了失魂者。我恨秦九真,也恨恶蛊——我要看着你们打破时光闭环,让所有人都记起十年前的事。”
说完,女孩突然转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巷口。苏蛊刚想追出去,却被陆深拉住:“别追了,她是恶蛊派来的,说不定有陷阱。”
苏蛊停下脚步,喘着气说:“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去确认——如果阿蓝姐真的是知情者,那她手里很可能有第二页缺页。”
两人沿着小巷往封蛊客栈走,路上的镇民依然在正常活动,可陆深总觉得他们的眼神里藏着“恐惧”,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走到客栈门口时,他们看到阿蓝姐正站在门楣下,手里拿着那串蛊铃,眼神空洞地望着封蛊塔的方向。
“阿蓝姐。”苏蛊硬着头皮开口。
阿蓝姐转过身,眼神恢复了正常,笑着说:“你们回来啦?买到镇蛊草了吗?”
苏蛊点头,从布包里掏出缺页,递到阿蓝姐面前:“阿蓝姐,我们知道了——十年前的仪式,师父牺牲了你丈夫的灵魂,你一直在给恶蛊喂食,对不对?这第二页缺页,是不是在你手里?”
阿蓝姐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变得冰冷:“小蛊,谁告诉你这些的?”
“是一个白衣女孩,她是失魂者。”陆深开口道,“阿蓝姐,我们知道你恨师父,可恶蛊一旦破塔,整个落蛊镇的人都会被吞噬,包括你。我们需要缺页,需要封印恶蛊——如果你愿意帮我们,我们可以想办法救你丈夫的灵魂。”
阿蓝姐的身体晃了晃,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救他?怎么救?他的灵魂被封在封蛊塔底层十年了,早就被恶蛊折磨得不成样子!秦九真当年告诉我,时光回溯能让一切回到过去,能救我丈夫,可他骗了我!他把我丈夫的灵魂当作‘锚点’,永远困在了时光裂缝里!”
“时光锚点?”苏蛊的眼神突然亮了,“缺页里提到,时光回溯需要‘锚点’,原来锚点是你丈夫的灵魂!阿蓝姐,只要我们打破时光闭环,就能释放你丈夫的灵魂——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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