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怪物们说祂们爱我 > 第一章 娇软美人×绝望之森副本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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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灯火辉煌,虞芙安静地坐在妆台前,眉眼低垂,任由化妆师轻轻为她勾勒最后的妆饰。

今天是她与钱掷的大喜日子。

暖色的光晕落在她缀满细钻的头纱上,仿佛缀入一片星辰。

身边的人时不时的凑近细声夸赞,她便抿唇浅笑,颊边泛起淡淡的红晕。

女人肌肤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灯光下几乎能瞧见底下淡青的血管。

两颊自然透出极淡的蔷薇色,比任何胭脂都更鲜活。

那睫毛天生卷翘浓密,在眼睑投下细密的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如同蝶翼栖息花间。

化妆师执刷的手悬在半空,竟有些迟疑——这脸哪里需要修饰,倒像是名画师最得意的工笔画,多添一笔都是罪过。

她最终只用刷子沾了些许透明散粉,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

粉刷掠过面颊时,虞小姐微微抬眼,镜中那双眸子清亮如琥珀,眼波流转间,整个化妆间都仿佛被晨曦映亮。

她不语不动时已是绝色,这一抬眼,倒真像是蚌壳微启,露出里头温润生辉的超级绝世大珍珠,足以让满室生辉。

化妆师屏住呼吸,“虞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呵呵呵,是呀,阿芙今天最漂亮了。”

一道轻慢的女音传来,周娇白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她一袭修身红裙,领口V领开的极大,露出大半个饱满胸脯,腕上用一个红绳挂着一块瑕疵的玉。

她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眼神更是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虞芙。

“我们阿芙可是天生的美人坯子,脸蛋是白嫩得能掐得出水的,身段也是……该丰润的地方一分不少,该纤细的地方一寸不多。老天爷真是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你一个人。”

周娇白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嫉恨。

化妆师脸上僵了僵,听着女人阴阳怪气的话,眉头紧蹙,她忙打圆场,“这位小姐,您是新娘的亲戚吧?不如先去落座,新娘一会儿就会和大家见面了。”

周娇白笑了起来,笑声突兀又尖锐。

“哈哈哈……你说我是阿芙的亲戚?是看出来我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了吗?”她边笑边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月之前我还是个一百八十斤的黑胖子呢!”

下一秒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娇白猛地收住,脸上的肌肉因为情绪的急剧转换而显得有些僵硬扭曲。

她的目光像钩子一样死死钉在虞芙光洁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白皙细腻,却空无一物。

她几乎是像一道失控的红色闪电,猛地冲了过来!

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撞击出急促而刺耳的声响。

化妆师吓得低呼一声,手中的粉扑都掉在了地上。

周娇白完全不顾旁人,她异常有力的手指猛地攥住虞芙纤细的肩头,指甲几乎要掐进她婚纱柔软的布料里,甚至陷进皮肉。

她用力摇晃着虞芙,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破了音:

“阿芙!一个月前我送你的玉呢?!”她的瞳孔因为急迫而收缩,眼白爬上几缕血丝,“那块我特意为你求来的玉!保平安的!你怎么没有好好戴在脖子上?!”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气息急促,胸脯剧烈起伏,眼里的焦虑和某种近乎偏执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

“你一定不能丢了它,一定要听我的话,永远戴在脖子上,我都是为了你好!”

虞芙被周娇白捏得肩骨生疼,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向后躲,对方却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婚纱的蕾丝袖里。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含怒的嗓音砸过来。

新郎钱掷站在休息室门口,脸色铁青,视线扫过两人拉扯的姿势,几步上前,一把攥住周娇白的手腕,将人重重揽进自己怀里护着。

“虞芙,娇娇送给你的玉,你好好戴着就是了。”

他声音压着火气,目光却先在周娇白身上急切巡睃了一遍,确认她毫发无伤,紧蹙的眉头才略微一松。

他刚才离得远,只模糊听见“玉”、“戴不戴”几个字眼。

虞芙纤长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了几下,她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在那对紧密相拥的人身上来回逡巡,最终定格在钱掷紧绷的侧脸上。

虞芙嫣红的唇瓣嗫嚅着,声调带着颤,带着显而易见的受伤和难以置信。

“钱掷……!”她声音微哽,“你难道……不应该先向我解释一下吗?”

钱掷:“我……”

他的话音悬在半空,周娇白已经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他搂过她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无意识地颤了颤,残留着她衣料的细腻触感和突如其来的空荡。

周娇白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甩开他,她甚至没多看钱掷一眼,全部的注意力死死钉在虞芙身上。

“阿芙,我发誓——我绝不会和你抢钱哥!”她急迫地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指尖都在发抖,“你快告诉我,那玉到底在哪儿?”

钱掷眉心骤然拧紧。

他被甩开的手臂还僵在原处,这种被彻底无视、甚至堪称粗暴的推开让他极其不适。

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娇娇?”

周娇白猛地回过神,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她脸上的急切迅速被一种刻意营造的、混合着委屈和可怜的神情覆盖,但眼底那簇火却烧得更旺。

“阿芙,你知道的,我家里穷……那块玉,真的花了我太多太多钱了。”她声音放软,却透着一股古怪的紧绷,“我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真心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她一边说着,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阿芙逼近几步,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一点风。

“求你,快告诉我玉在哪儿?”她死死盯着阿芙的脖子,那里空无一物。

她的手掌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呼吸也变得急促,“你……你不会是把它扔了吧?!”

这句话问出口,她姣好的面容像是突然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拉扯,五官细微地扭曲起来。

“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戴在脖子上呢!”她的声音猛地拔高,最后一个字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里面裹挟着一种彻底失控的、近乎狰狞的焦虑和愤怒。

一旁的的钱掷彻底怔住,心底那点不快瞬间被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取代。

他看着周娇白那张几乎陌生的、被某种强烈情绪彻底掌控的脸,一股寒意无声无息地爬上了脊背。

“阿芙,你怎么不说话了?那玉……你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周娇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眼底的红血丝如蜘蛛网般迸裂。

灯光黄亮,映得周娇白那张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竟透出一种诡异的灰败。

她眼底的血丝愈发狰狞,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游走,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阿芙?”周娇白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磨牙的急切,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张开,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虞芙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的悲伤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冻结。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好友,那双曾羡慕她、恭维她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贪婪和一种……非人的狂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周娇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被抽干了生气的腐朽感,偏偏又异常亢奋。

就在这极短的距离内,虞芙清晰地看到周娇白裸露的脖颈和手臂皮肤,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糙、暗淡,甚至隐隐浮现出细小的、如同干涸土地般的龟裂纹路。

方才在灯光下还吹弹可破的白皙,竟像是被戳破的假象,正快速褪去。

难道之前的光彩照人都是幻觉?

她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敏锐的感觉——

周娇白很不对劲!

“娇娇,那玉我放在盒子里好好收起来了,既然这么贵重,不如我还给你好了!”

“不!!”谁知周娇白反应更大了!

虞芙开始以一种不甚明显的速度向后退,她手摸了一下脑后,将纯金凤冠上的一只金簪拔下来悄悄握在手里。

虞芙心下狐疑,这样想来,其实周娇白最近身上的异样越来越多。

今日她和钱掷大婚,两家家世地位相当,父母都是当地的大企业家,自己和钱掷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连大学都是选的同一个,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变化发生在一个月之前……

虞芙脑中飞速闪过最近的种种异常。周娇白,这个大学时其貌不扬、总是缩在角落的女孩,是如何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变得肌肤胜雪、眉眼含情,甚至连身段都丰腴婀娜起来?

更让她心底发毛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私下议论,说周娇白的眉眼轮廓,竟越来越有她虞芙的影子……仿佛一个拙劣的模仿品,正一点点窃取她的容貌。

而她的未婚夫钱掷,也是从那时起变得心不在焉,看她的眼神总带着说不清的疏离和……比较?

连父母都忧心忡忡地问她是不是筹备婚礼太累,脸色为何一日比一日憔悴苍白?

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虞芙想了想,似乎正是一个月前周娇白送给自己一块玉开始,自己的生活就开始变得天翻地覆起来。

“不!你绝对不能还给我!”周娇白尖叫道,声音刺耳,“它必须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阿芙!”

“你快将那玉戴上!”周娇白目赤欲裂,她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刚才还纤细有曲线的腰部,现在小肚子慢慢凸显出来了,连着她身上的昂贵礼服看起来都紧绷绷的,原本饱满的胸部更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周娇白开始变得像之前的周娇白了。

这样奇异的、荒诞的一幕,看得钱掷皱眉,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一个月究竟是怎么了?

竟会迷恋周娇白迷恋得无法自拔,一想到自己和周娇白亲吻过、拥抱过……

钱掷看着眼前这个臂膀黑粗、腹部被紧身礼服勒出一圈圈游泳圈的女人。

这诡异到荒诞的一幕,让一旁的钱掷如遭雷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捂住嘴,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冰冷的耳光,狠狠扇在周娇白脸上。

她浑身剧烈一颤,所有的歇斯底里瞬间冻结。

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个曾迷恋她无法自拔、如今却对她流露出最真实厌恶的男人,只是踉跄着,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动作,猛地将手腕上那块同样莹润、却隐隐透着不祥气息的玉佩扯下,“啪”地一声扔在虞芙旁边梳妆台的光滑台面上。

那玉撞击台面,发出一种异常沉闷又黏腻的声响,仿佛有生命般不甘地颤动了一下。

“呵……呵呵……”周娇白瘫软在地,昂贵的礼服皱成一团,她双手死死抓扯着自己已然变得枯黄毛躁的头发,又哭又笑,形如疯癫。

“虞芙啊……我可真羡慕你……”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充满了无尽的嫉恨和绝望,“就因为你漂亮……天生就像活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得到最好的机会……而我呢?”她的音调陡然拔高,变得刺耳,“就因为我丑!我喜欢的男人嫌我恶心,我想去的公司说我形象不佳!凭什么?!凭什么!”

虞芙的目光从那个瞬间被打回原形、状若疯魔的女人身上,缓缓移向梳妆台上的玉。

它在暖黄的灯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内里却仿佛有暗红色的血丝在蠕动,透着一股吸饱了生命力的邪异。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真的存在这样颠覆认知的邪物。

虞芙握紧了手中的金簪,冰冷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她没有靠近那块玉,只是盯着周娇白,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这玉,邪门得很。你从哪儿弄来的?”

“哪里弄来的?赫赫赫。”

周娇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那双曾变得明媚动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嫉恨,死死钉在虞芙姣好的面容上。

她试图向虞芙靠近,动作却异常扭曲笨拙……

——那是因为她那双原本穿着精致高跟鞋、显得玲珑有致的脚,此时正如同发酵的面团般急速肿胀、变形!

脚肉被坚硬的鞋帮和细带残忍地勒紧、挤压,几乎要爆裂开来,肥硕的脚趾从鞋尖的缝隙中溢出,呈现出一种淤血的紫红色。

周娇白每试图迈出一步,都伴随着皮革摩擦皮肉的闷响和她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高跟鞋不再是点缀,成了刑具,让她行走的姿态如同一个关节生锈、濒临散架的提线木偶,踉跄而诡异。

旁边的化妆师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化妆刷“啪嗒”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眼睁睁看着不久前还光彩照人的周娇白,此刻皮肤灰败、身形走样,以一种非人的、扭曲的姿势摇晃着逼近,那张因痛苦和疯狂而扭曲的脸,简直像是要从虞芙身上撕咬下什么来。

“啊——怪物!怪物啊!!”

化妆师终于崩溃,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再也顾不得职业素养,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高跟鞋甚至甩掉了一只,仓皇失措地撞开门冲了出去。

周娇白对这混乱充耳不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虞芙身上。

她因着虞芙将玉摘下来,此时变得绝望又疯狂。

周娇白喘着粗气,声音因脚部的剧痛和极致的情绪而断断续续,却依旧执拗地追问,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迫切:

“哪里弄来的?”

“呵……呵呵……告诉你又怎么样?”周娇白眼神狠辣,要不是她脚疼的走不动路,她现在真真是想要扑到虞芙身上将她掐死!

“我去过‘地狱’……”

想到了什么,周娇白的瞳孔骤然失焦,仿佛被无形的钩子拖回了某个噩梦里。

她肥硕的身体微微摇晃,不再是冲向虞芙,呆滞的站在原地。

“我可是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才得到这个神祇的嘉奖……”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

“啊,”她口中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一开始我什么都不懂,为了活下去,我在最肮脏的后巷出卖身体,陪着那些恶心的人……他们身上的酒臭、汗臭还有别的……粘在我皮肤上、钻进头发里,怎么洗都洗不掉。”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挖着礼服,仿佛想撕掉一层看不见的、肮脏的皮。

周娇白眼底里闪过一丝浑浊,有唾液从她嘴角滑落,她浑然不觉。

“我还遇到了一个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总叫我小白姐姐,我告诉她,我看见她暗恋的男生也进了‘地狱’,就在废弃居宰场等她,她信了,我看着她跟着那几个人上车,她回头对我笑,还挥手……”周娇白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这一次背叛,让我有足够的积分兑换道具抵抗怪物……”

说着说着,周娇白的呼吸陡然急促,身体开始剧烈抖动。

整个人仿佛正被一条无形的鞭子抽打。

“对了哈哈哈哈,我还给人当过狗!“她突然尖笑起来,笑声破碎而癫狂。

“那个老王八蛋,他让我趴在地上学狗叫,叫得不够响就用烟头烫我的背,说我是他最听话的畜生!”

她的目光猛地聚焦,死死锁住虞芙。

“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代价啊,终于从那个‘地狱’里通关了,而那玉,便是我的胜利品。”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诡异的亮光,“只要两块玉分开戴……一块给你,一块给我……它就会慢慢把你的一切……都换给我……”

“等到彻底将你的福气美貌都补给到我身上的那一刻,虞芙,你就会死了!哈哈哈,可惜,真是可惜啊!就差几天……就差最后几天,我就彻彻底底拥有你的脸和身材了啊!”

“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虞芙,你到底是碰了神祇之物,很快,你也要下‘地狱’了哈哈哈哈哈……”

啪嗒啪嗒——”

门外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

酒店的数名保镖终于赶到,他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表情严肃,一进门便被屋内周娇白的诡异状态惊得顿了一瞬,但专业素养让他们立刻上前。

“这位女士,请冷静!”两名强壮的保镖一左一右试图控制住周娇白。

“放开我!滚开!!!”周娇白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的鱼,疯狂地扭动、挣扎。

肿胀的双脚在地上胡乱蹬踢,将昂贵的地毯蹭得一团糟。

她被反剪双手制住,头发散乱,目眦欲裂,死死瞪着虞芙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下地狱!全都该下地狱!!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

那笑声凄厉疯狂,令人头皮发麻。她被半拖半抬地架了出去,嘶哑的诅咒和狂笑仍在走廊里回荡,久久不散。

“女儿!我的芙芙!你没事吧?有没有被那个疯女人伤到?”虞父虞母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急切地绕过地上的狼藉,一把将虞芙搂住,颤抖着手上下仔细打量,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虞母甚至小心地摸了摸虞芙刚才握着金簪的手。

虞芙深吸一口气,想安慰父母自己没事,刚才的惊险和周娇白话语里透露出的恐怖信息让她肾上腺素飙升,此刻才稍稍回落。

然而,就在她张口的瞬间,一股毫无预兆的、巨大的疲惫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猛地席卷而来。

她的眼皮骤然变得沉重无比。

父母焦急的面容在她眼前晃动、重叠,他们的惊呼声——“芙芙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也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朦胧……

世界的嘈杂和光亮急速褪去,最后落入耳中的,只有自己逐渐微弱的心跳声。

一切的纷乱、恐惧、疑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无边黑暗温柔又强制地覆盖、吞噬。

她软软地倒了下去,坠入一片彻底的、令人不安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