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七零空间冷面大佬的心尖宠 > 第6章: 细查记忆,悲愤原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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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腕间的热意尚未散去,颜秀雨指尖还残留着那阵刺痛的余韵。她没动,也没睁眼,只是把呼吸压得更缓,像在等一场暴雨前的风停歇。

刚才那一烫,不是错觉。

她慢慢将手掌覆在小腹,用体温稳住心神。上一刻因糖纸引发的惊惧还在血脉里游走,可现在,她不能再被外头的脚步声、窗缝里的目光牵着鼻子走。她得知道——这身子从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背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在身上。

她重新闭眼,不再抗拒那些沉在深处的记忆碎片,反而主动往里沉。

起初是一片混沌。饿、冷、闷,还有种说不清的压抑,像是从小就被钉在角落里看别人吃饭。接着,画面一点一点亮起来。

她看见自己很小,蹲在灶后头,手里捧着一碗糊粥,米粒少得数得清,浮着两片蔫菜叶。屋外刘彩花的声音又尖又响:“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爹妈死得早,房子归你不代表粮食也归你!”锅盖“哐”地一掀,半勺冷饭倒进她碗里,油星都没有。

她那时不敢哭,只低头搅着粥,喉咙发紧。

再往后,是父亲林国栋坐在灯下画图的样子。他穿件洗得发白的工装,眉头一直没松开过。有天夜里,她听见母亲张芸压着声音说:“老林,别熬了,图纸交上去也没人听。”父亲没应,手里的笔还在动。没几天,厂里广播就念了通知:技术员林国栋因操作失误坠楼身亡,属一般工伤,不予追究。

她记得那天母亲抱着文件往外跑,鞋都没穿好。回来时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瘫在炕上一句话不说。后来她偷偷翻过柜子,找到一张抚恤金发放单,上面签着“刘彩花代领”,字迹歪歪扭扭,却盖了红章。

从那以后,家里再没来过一分钱。

十三岁那年发烧,烧到浑身打颤,嘴里说着胡话。母亲翻出个小药瓶,倒出三粒白色药片,喂她吃了。第二天,烧退了。她问那是什么药,母亲只说:“别问,藏好了。”结果第三天,刘彩花带人来搜屋,翻出药瓶当场摔了,骂道:“来路不明的东西也敢吃?真当自己是干部家属了?”

她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药片碎成粉末,撒了一地。

记忆到这里,胸口猛地一堵,像是有人拿秤砣压住了心口。她不是为那几粒药心疼,是为那种日复一日的碾压——没有人在乎你是病是死,只要你别多嘴、别多占、别活得像个人。

可就在她以为所有回忆都是灰暗的时候,突然闪出一道光。

一个男人蹲在院门口,穿着旧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他悄悄拉开她的书包,塞进去两个煮鸡蛋,还冒着热气。她愣住,抬头看他,他冲她笑了笑,眼角有细纹,声音很轻:“娃,多吃点,别让你娘担心。”

那是张叔。

邻居都说他怪,不爱说话,上下班独来独往。可就是这个“怪人”,连续半个月,每天早上在她经过时,往她书包里塞一个鸡蛋,或者一小块馍。从没让她当面接过,也不让别人看见。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张叔,你为啥对我好?”

他顿了顿,只说了一句:“你爹救过我命。”

说完就走了,背影挺直,脚步不快,却走得坚决。

颜秀雨猛地睁开眼,鼻腔一酸,眼眶发热。她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已湿了一片。

她不是为张叔流泪,是为原主这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活,连吃饱都成了罪过。父母死了,抚恤金被吞,生病靠偷藏的药救命,唯一对她好的人还得躲着人塞吃的。

而她呢?穿越过来第一件事,是怒吼着把刘彩花一家赶出门,用空间里的东西砸他们脸。当时觉得痛快,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个成年人借着异能发泄情绪。真正的苦,是那个孩子一声不吭咽下的冷饭,是母亲攥着申诉材料却被拒之门外时的沉默,是烧得神志不清也不敢喊疼的忍耐。

她缓缓抬起左手,盯着手腕内侧那道暗红色印记。它安静地贴在皮肤上,像一枚褪色的印章。刚才那阵热,是不是因为它感应到了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它就提醒她?

她试着在心里默念“打开”。

指尖微动,眼前仿佛裂开一道无形的缝隙,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干燥、无味、静止。空间还在,物资也都在。罐头、米面、药盒……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掏出一堆让这个时代眼红的东西。

可她没动。

上次一颗糖就引来了王婆的盯梢,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革委会上门。她不能靠一时痛快来活着,得想长远。

她慢慢收回意识,空间关闭,腕上印记恢复平静。

屋里还是那间屋,土墙、破窗、豁口的碗摆在炕沿。窗外天光已经亮透,照在米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白霜——那是她昨晚埋下去的白糖留下的痕迹。

她站起身,走到米缸前,伸手进去摸了摸,陈米冰冷粗糙,盖住了底下的糖。安全,暂时安全。

但她知道,这屋子藏不住秘密太久。王婆捡走了糖纸,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叔帮过原主,会不会也被盯上?刘彩花见她没粮了还活得不错,迟早会再来闹。

她得理清楚每一条线。

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操作失误”四个字,真的就能抹掉一切吗?张叔说父亲救过他命,救的是什么?那份图纸,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

还有这空间——为什么偏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为什么只有她能用?母亲手腕上没有印记,说明这不是遗传。那它是从哪来的?是不是父亲出事前,做了什么安排?

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像藤蔓缠住思绪。她坐回炕沿,腿有点软,脑子却越来越清醒。

她不再是那个只想活下去的逃难者了。她是颜秀雨,带着现代人的脑子,带着一个能救命的空间,还有一段被压在泥里的过去。

她得查。

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活明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瘦,指节分明,指甲缝里还有昨夜抠门闩留下的黑痕。但这双手能打开空间,能拿出米面,能救人,也能自保。

她慢慢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外面传来几声鸡叫,家属区开始热闹起来。有人开门泼水,有人吆喝孩子起床。新的一天开始了,和昨天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她没起身,也没整理屋子。就那么坐着,背脊挺直,眼睛盯着窗棂上那一道斜斜的光。

直到听见隔壁刘彩花的大嗓门远远传来:“……昨儿个我还看见她往米缸里埋东西,鬼鬼祟祟的,指定有问题!”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片刻后,她忽然伸手,从棉袄内袋摸出一块巧克力。铝箔纸剥开,深褐色的糖块露出来,带着可可的香气。她掰下一小角,放进嘴里。

甜中带苦,化得很慢。

她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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