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铮的命令下达，沈阳城南，一座被严密伪装起来的军用机场上，警报声骤然响起。
两架通体漆黑，外形狰狞，充满了科幻感的武装直升机——WJ10，被迅速从机库中拖出。
地勤人员动作娴熟地挂载上火箭弹发射巢和30毫米机炮的弹链。
旋翼开始转动，从缓慢到急促，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卷起漫天尘土。
“‘雷霆一号’准备完毕！”
“‘雷霆二号’准备完毕！”
“起飞！”
伴随着塔台一声令下，两头钢铁巨兽拔地而起，如暗夜中的猛禽，朝着火光冲天的北大营方向疾速飞去。
此刻的北大营，已是人间炼狱。
第七旅旅部所在的二层小楼，已被日军的炮火削去半边。
“团长！顶不住了！东边的火力点全哑了！小鬼子已经摸到楼下了！”一个满脸硝烟的连长嘶吼着冲进来，他的半边胳膊都已被鲜血染红。
被称作团长的，是东北军620团团长王铁山。他四十出头，国字脸，此刻正用一把大刀拄着地，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十名还能站着的弟兄。
“给老子上！用桌子椅子把门堵死！死，也得死在这栋楼里！”王铁山虎目圆睁，声音嘶哑。
“传我命令，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决不投降！”
日军的指挥官，坂田信哲少佐，正得意地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最后的困兽之斗。
在他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在战报中描绘自己辉煌的胜利。
“命令，机枪准备！给我把那栋楼彻底打成筛子！”日川纲阪冷笑着下令。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而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天空传来。
“嗡……嗡……嗡……”
那声音极具压迫感，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搅动空气，沉重而富有节奏，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枪炮声。
“那是什么声音？”日川纲坂疑惑地放下望远镜。
不光是他，战场上所有的人，无论是正在进攻的日军，还是濒临绝望的东北军，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黎明前最黑暗的天幕下，两个造型诡异的黑色“大蜻蜓”，拖着长长的影子，正高速逼近。
“那……那是什么飞机？怎么没有翅膀？”一名日军士兵惊恐地指着天空。
王铁山和他的弟兄们也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飞行器，既不像他们见过的任何一种飞机，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狰狞美感。
“这画风不对啊……是我们的援军吗？”一名年轻的东北军士兵喃喃自语。
没人能回答他。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大屏幕。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旁，分割出了两个小屏，正是“雷霆一号”和“雷霆二号”的驾驶舱视角。
“头儿，底下这帮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队形还挺密集。”“雷霆二号”的飞行员调侃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玩一场电子游戏。
“少废话，按计划行事。”“雷霆一号”的飞行员声音沉稳。
“我负责清理他们的集结队形，你负责敲掉他们的机枪和掷弹筒。给地面的兄弟们表演一个什么叫‘物理超度’。”
“明白！”
下一秒，降维打击开始了。
“雷霆一号”的机头微微下压，机头下方那门30毫米链式机炮发出了怒吼。
“哒哒哒哒哒——！”
一串灼热的火链，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地抽打在日军最密集的进攻队形中。
那不是子弹，那简直是死神的镰刀！
被炮弹击中的日军士兵，不是简单的中弹倒地，而是在瞬间被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坚固的工事、掩体，在30毫米口径的穿甲燃烧弹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碎。
仅仅一次短促的点射，日军的正面进攻队形就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肉胡同”。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高效的屠杀方式吓傻了。
坂田信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张大嘴巴，仿佛见了鬼一样指着天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开火！对空射击！把它打下来！”一名日军军官最先反应过来，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几挺歪把子机枪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天空徒劳地喷吐着火舌。
然而，不等他们打出几发子弹，“雷霆二号”出手了。
飞行员通过头盔瞄准具，轻松锁定了那几个火力点。
“嗖！嗖！嗖！”
机翼下方的火箭弹发射巢，接连射出数枚70毫米火箭弹，拖着尾焰，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落入日军的机枪阵地和掷弹筒阵地中。
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将那几个阵地连同周围的十几名日军士兵，一同卷上了天。
火光冲天，残肢断臂伴随着泥土四处飞溅。
如果说刚才的机炮扫射是恐怖，那现在的火箭弹覆盖，就是彻底的绝望。
“妖怪！是天上的妖怪！”
“天罚！这是天罚啊！”
日军的心理防线，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彻底摧毁。他们从未想过，战争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戮。
坂田信哲的指挥部，被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连人带帐篷一起化为了一团烈火。
失去指挥的日军彻底崩溃了。他们哭喊着，丢下武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小楼里，王铁山和他剩下的弟兄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刚才还把他们逼入绝境的凶猛敌人，此刻却如同被巨神碾过的蝼蚁，死伤枕藉，狼狈逃窜。
两架黑色的“铁鸟”在战场上空盘旋一周，似乎在确认战果。
然后，它们掉转方向，发出沉闷的轰鸣，消失在晨曦微露的天际。
战场上，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满地的狼藉。
良久，一名士兵才颤抖着开口：“团……团长……我们……我们得救了？”
王铁山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两架“铁鸟”消失的方向，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那是啥玩意儿？”他喃喃自语。
“是神仙！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犬下凡了！”
“不对！是天兵！是玉皇大帝派来救我们的天兵天将啊！”一个老兵突然跪倒在地，朝着天空的方向拼命磕头。
“天兵……”
王铁山咀嚼着这个词，看着满目疮痍的阵地和远处日军留下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戎马半生，自认见多识广，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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