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一脚踏进右侧通道,脚底碎石滚落深渊的声响还没传回耳中,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砂石簌簌下坠,砸在肩头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系统界面在眼前炸开三行红字:【前方三十丈,生命信号锁定!战力评估:大宗师巅峰】【突破契机已显现,建议立即冲击先天境】【警告:影奴残躯距离缩短至四十丈,预计八息内抵达】
他咬牙拔出插在石缝里的短剑,借着最后一点反光看清了前路。那不是路,是断崖边缘一道悬空栈桥,腐朽得只剩几根铁索勉强连着对面山壁。桥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还真是给老鼠挖的逃生通道。”他冷笑一声,抬脚就往桥上冲。
刚踏上第一块木板,寒风裹着紫影从天而降。邀月立于断崖高处,衣袂翻飞如刀锋割裂夜色,眸光一扫便钉死在他身上:“江枫,你倒是比我想的多活了几息。”
话音未落,她掌心轻推,一道凝若实质的冰蓝色掌气撕裂空气直扑而来。江峰瞳孔骤缩,系统瞬间弹出提示:【明玉功第九层·寒魄掌,运行轨迹可破!引导‘流云掌’第三式‘拨云见日’,配合《移花心法》逆冲任脉,有65%概率触发突破契机!】
没时间犹豫了。
他怒吼一声,右臂灌注全身残存内力,强行催动“流云掌”迎击。两股气劲轰然相撞,爆鸣声震得整座栈桥都在晃荡。木板断裂声接连响起,脚下已有两根铁索崩断。
剧痛顺着经脉炸开,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碾成了渣。但就在这一瞬,系统提示闪现:【检测到宿主内力临界值突破!启动虚拟突破模拟——倒计时三息!】
三!
体内某条隐秘经络像是被重锤砸开,一股热流猛地冲向丹田。
二!
旧伤崩裂,鲜血从嘴角溢出,可新生内力却如潮水般奔涌不息。
一!
【恭喜宿主突破至先天境,解锁‘内力外放’能力!】
刹那间,天地清明。
原本模糊的气息流动变得清晰可见,他甚至能感知到空气中那一丝细微的寒意波动——那是邀月第二掌即将出手的征兆。
江峰不退反进,左脚猛踏腐朽木板,借力腾身跃起,短剑横扫而出,剑尖凝聚一线淡青色气芒。这是他第一次将内力透体释放,虽只薄如蝉翼,却硬生生将邀月掌风劈开一道缝隙。
紫影微滞。
她眼中首次掠过一丝诧异。
江峰趁机翻身落地,双脚稳稳踩在北境漠域边界的碎石堆上。黄沙随风卷起,吹乱了他的发带,也带来了另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干燥、粗粝、荒无人烟,却自由得令人想笑。
“先天境?”邀月居高临下盯着他,语气依旧冰冷,“你以为这就够了吗?蝼蚁再怎么挣扎,也终究是蝼蚁。”
“那你试试看啊。”江峰抹了把嘴角血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刚才那一剑,差点削了你的袖子,你不觉得挺丢人的?”
邀月眼神一冷,身形倏然消失原地。
下一瞬,她已出现在江峰头顶上方,双掌齐出,寒气凝霜,整片空间温度骤降,连呼出的白雾都结成了细小冰晶。
江峰心头警铃大作,系统疯狂闪烁:【危险等级S!建议立即撤离!无法正面抗衡!】
但他没动。
他知道,现在逃,永远都逃不掉。
真正的破局,不是跑得更快,而是让对方知道——你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猎物。
他沉腰坐马,双手交叉于胸前,按照系统刚刚推演的《移花心法》新路线运转内力。这一次,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牵引——将对方掌风中的寒意一丝丝导入自身经络,转化为可操控的能量。
【检测到敌方高阶内力注入,尝试融合解析……成功获取0.3%明玉功残篇信息!】
【提示:此法极度危险,持续超过七息将导致经脉冻结!】
“七息够了。”江峰低喝一声,猛然抬头,双目精光暴涨。
就在邀月掌力即将压垮他脊梁的瞬间,他骤然吐纳,将吸纳的寒属性内力自掌心爆发而出,形成一道螺旋状气旋,正面撞向邀月攻势。
轰!
气浪掀飞四周碎石,黄沙漫天飞扬。
两人各自后退三步。
江峰双腿一软,单膝跪地,虎口崩裂,短剑几乎脱手。但他嘴角仍挂着笑。
因为邀月……退了。
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被迫后撤。
“你……竟然敢吸收我的内力?”她声音微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区区先天初期,也配碰明玉功?”
“配不配,打了才知道。”江峰缓缓站起,握紧手中短剑,剑刃上的血渍已被风吹干,裂纹遍布,却仍未折断。
就像他一样。
“你说我叫江枫,说我该死在你手里。”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可我现在站在这儿,呼吸着北境的风,看着你皱眉头的样子,忽然觉得——你也没那么可怕。”
邀月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很好。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话音落下,她身影一闪,消失在密道入口深处,只留下淡淡寒香随风飘散。
江峰站着没动,直到系统提示:【羁绊任务“破局之信”进度 15%】【获得成就:首破大宗师威压!奖励修为点×200】。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短剑,剑尖微微颤抖,映着天边初露的晨光。
然后,他迈步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
脚印深深浅浅地烙在黄沙之上,身后是崩塌的栈桥、封闭的密道、过去的囚笼;前方是无垠荒原,风沙卷地,天地苍茫。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地平线上浮现出一座低矮的土墙轮廓,依稀可见“风沙镇”三个字刻在残破牌匾上。
江峰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钥匙,上面还沾着些许血迹和泥土。这是怜星给的,也是他逃出生天的凭证之一。
他盯着看了两秒,随手一抛,钥匙划出一道弧线,落进沙坑里,很快被风吹来的尘土半掩。
“再见了,笼中鸟的日子。”
他继续往前走,喉咙干涩得厉害,肚子也饿得发慌。但体内那股新生的内力缓缓流转,像是一条刚刚苏醒的河,虽然细弱,却坚定地朝着未知奔去。
突然,前方沙地上冒出一个人影。
是个老乞丐,披着破麻布,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嘴里念念有词:“三更天动土,五鬼运财术,今日宜逃命,忌穿白衣……哎哟喂,这位少侠,你脚下踩的是我的阵眼!”
江峰瞥了他一眼:“你这阵眼是画在沙地上的?风一吹就没了。”
“那是因为你不懂玄学!”老乞丐跳起来,挥舞着树枝,“我观你面相,眉心聚煞,印堂发黑,七日内必遭血光之灾!不过嘛——”他眯眼打量江峰,“你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像是刚从死门关爬出来,又像是……突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江峰懒得搭理,绕开他就走。
老乞丐却不依不饶追上来:“别走啊!我这儿有祖传避灾符,只要十两银子一张,保你百邪不侵!买一张送你一句箴言:北境不死人,南疆不归魂,中原不留客,江湖……全是坑!”
江峰脚步一顿。
转头看他。
老乞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怎么,说中你心事了?”
江峰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弹指甩出。
铜钱旋转着飞向老乞丐面门。
老人吓得抱头蹲下,等再抬头时,铜钱已稳稳插进沙地,离他鼻尖不到一寸。
“收好你的符。”江峰头也不回地走了,“江湖有没有坑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这张嘴,迟早要被人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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