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上下打量着赵刚,尤其是那副眼镜,撇了撇嘴,没去握那只手,反而端起了炕桌上的酒碗,递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试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政委啊!来了就是独立团的人,别客气!来,先喝碗酒,暖暖身子!咱老李这儿别的不敢说,酒管够!”
赵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伸出的手缓缓放下,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坚定地拒绝道。
“李团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会喝酒。”
李云龙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在他看来,这分明是不给面子,是知识分子看不起他这大老粗的下马威。
他重重地把酒碗顿在炕桌上,溅出几滴酒液,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会喝酒?那你来独立团干啥来了?咱独立团是打仗的部队,不是学堂!看来总部给咱派来个白面秀才啊!”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指挥部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赵刚眉头微蹙,但依旧保持着冷静,他迎着李云龙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
“李团长,会不会喝酒,和能不能打仗,似乎没有必然联系。我是独立团的政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关于工作,我想我们应该明确一下分工。
军事指挥上,你当然是主官,我主要负责政治工作和生活管理。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会按照职责进行管理,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和支持。”
“原则问题?啥原则问题?”
李云龙一听就火了,他最烦别人拿“原则”来压他。
“老子带兵打仗这么多年,还用别人来教?告诉你,赵政委,在独立团,生活你管,思想你管,这都没问题!但是打仗,得老子说了算!咱们得说清楚,军政分开,谁也别干涉谁!”
赵刚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李团长,你的说法不对。这是单纯的军事观点,军队是党的军队,军事和政治工作是一个整体,不能截然分开。作为政委,我有责任和义务确保部队在党的领导下健康发展。”
“你!”
李云龙被噎得够呛,指着赵刚,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政委,嘴皮子这么利索,道理一套一套的。
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工作还没开始,分歧已经摆上了台面。
赵刚似乎并不想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争执,他转身对门口的警卫员道。
“小张,带我去看看给我准备的住处。”
然后,他又转向李云龙,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
“李团长,麻烦你通知一下孔捷副团长,十分钟后到团部碰头,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
说完,他对着李云龙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跟着警卫员离开了指挥部,留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李云龙瞪着赵刚离开的方向,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半晌,猛地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震得酒碗都跳了起来!
“他娘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倒好,兵遇上秀才,他娘的更憋屈!”
三十天的地狱磨砺,弹指而过。
清风寨后山,那片被严格封锁、外人绝难窥探的训练场上,气氛肃杀,鸦雀无声。
五十名战士,如同一排排钉入大地的钢钉,纹丝不动地挺立着。
他们身上的军装早已被汗水、泥土和无数次摸爬滚打磨砺得破烂不堪,但每一块布片下,都是贲张如钢铁的肌肉和紧绷如弓弦的神经。
他们的脸庞被风吹日晒得黝黑粗糙,唯有一双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冷静如寒潭,闪烁着经历过极致锤炼后才会有的、内敛却致命的锋芒。
虽然与周华前世记忆中那支纵横寰宇的二十一世纪特种兵相比,他们在装备、信息化和某些尖端技能上还存在代差,
但在这个烽火连天、装备简陋的抗战年代,他们已然脱胎换骨,凝聚成了一把真正的、足以执行高难度特种作战任务的锋利尖刀!
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百战余生的悍勇气息和精干高效的战术素养,足以让这个时代的任何一支常规部队为之胆寒。
队长周明谦站在队列最前方,同样经历了一个月的风吹日晒,他的气质却更加沉稳内敛,目光中除了军人的坚毅,更多了几分对特种作战理论的深刻理解和思索。
他转身,跑步到一直在一旁静静观摩的周华面前,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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