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19章:测谎阵中,火毒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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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进侧殿时,测谎阵的符文正从石碑上缓缓褪去蓝光。那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边缘残缺不齐,映得四壁忽明忽暗。两名执事站在阵眼两侧,脸色发白,手中灵印还维持着催动姿态,却不敢再往下压。

我知道赵罡刚才经历了什么。

也清楚接下来轮到我了。

脚下青砖冷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火毒在经脉里沉浮未定,昨夜强行压制的伤势随着心跳一抽一抽地扯动肋骨。我将柴刀横抱胸前,借刀柄的重量稳住呼吸,一步步走入阵中。

主持执事抬手结印,口中念出启动咒言。灵力波动自石碑底部升起,一圈圈符文重新亮起,泛出幽蓝微光。这光本该照人肺腑,辨真假言语,可当它触及我身时,忽然一顿,仿佛撞上了看不见的墙。

我垂着眼,不动声色,只将体内火毒悄悄引向心脉。《淬骨诀》运转至第七重,经络如被砂石磨过,但我不能停。越是压抑,火毒越会反噬;唯有让它贴近爆发边缘,才能与阵法共鸣。

刹那间,石碑上的蓝光开始扭曲。

先是边缘泛红,继而整块碑面由内向外透出血一般的色泽。裂纹自底端爬升,发出细微的“咔”声,如同冻土开裂。一股焦味悄然弥漫开来,不是燃烧草木的那种烟火气,而是皮肉贴着热铁烤熟后的闷腥。

执事猛地收手后退,惊道:“异象!阵法失控!”

我没有动。

衣摆无风自动,微微鼓荡,像是有热流在体表游走。左手背的火焰纹早已发烫,此刻更是灼得生疼,但我没去碰它。我知道只要一露破绽,就会有人扑上来查验根骨、探查灵台——那才是真正的死局。

殿外脚步声传来。

李沧溟走了进来。

他穿一身深灰长袍,袖口绣着银线云纹,步伐极轻,落地无声。眉峰如刀削,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像是一把钝器慢慢压进骨缝。他没有看我,先走到石碑前,伸手抚过那些裂痕。

指尖触到碑面的瞬间,那暗红光芒竟微微跳动了一下,似有回应。

“有意思。”他低声道,“一个杂役,竟能让测谎阵显出血纹。”

我不答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转过身,盯着我:“你怕吗?”

“怕。”我说,“但更怕说真话反而没人信。”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牵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冷意。

“方才赵罡入阵,刚启灵印就乱了神志,口供前后颠倒,最后连自己效忠何人都说不清。”他缓步走近,“现在你进来,阵法变色,碑体龟裂。你说,这是巧合?”

“我不知道。”我握紧柴刀,“我只知道,若我真偷学功法、私炼玄铁,为何不逃?为何还要站在这里任你们查验?”

“或许你是来试探的。”他声音不高,“试探宗门底线,也试探……某些人的耐心。”

我抬头看他:“长老若觉得我是试探,大可废我修为,搜我魂魄。可若我只是个普通杂役,因冤入阵,却被强加罪名——那天理何在?宗规何存?”

殿内一片死寂。

两名执事低头不敢言语。李沧溟站在原地,目光沉得像井水。过了片刻,他忽然抬手,掌心一道灵光闪现,轻轻一吸,整块石碑竟离地而起,收入袖中。

“此阵已损。”他说,“不能再用。”

我心头一松,但面上依旧紧绷。

他知道这阵没坏。

我也知道。

可他收走了证据,等于亲手斩断了追查的线索。赵罡那边问不出东西,现在连阵法都作废了,剩下的只有悬案一桩。

“此事,由我亲自查。”他扫视全场,“都散了。”

执事躬身退下。我站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

“你不走?”他问我。

“等您一句话。”我说,“我能不能走。”

他看着我,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回忆,又像是警惕。“你可以走。”他说,“但别走太远。我会再找你。”

我点头,转身往外走。

柴刀贴着手臂,温热未散。刚跨出侧殿门槛,阳光斜劈下来,照在肩头,竟让我有种虚脱感。执法堂前人群早已散尽,只剩几个巡逻弟子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药庐方向的屋脊。

那里有楚红袖留下的药香,也有王二狗昏迷前抓着我手腕的力度。我知道这一关过去了,可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李沧溟不会善罢甘休,他收走石碑不是为了保我,而是要把这事攥在自己手里。

我握了握刀柄,准备下台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回头一看,李沧溟竟跟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枚玉牌,递向我。

“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去柴房点卯。”他说,“去药庐报到,每日辰时三刻,领取一份‘清髓散’,连服七日。”

我接过玉牌,指尖触到一丝凉意。

这不是恩赐。

是监视。

他要我每天按时出现,亲自确认我的状态。清髓散名义上是调理火毒,实则可能掺了追踪灵息,或是能压制异常灵力的禁药。他在试探我是否真的受控,也在观察火毒与我之间的关系。

“谢长老。”我把玉牌收进怀里。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袍角拂过石阶,不留痕迹。

我站在阳光下,手指慢慢摩挲着柴刀刀鞘。远处风吹过旗杆,猎猎作响。药庐的门开了条缝,有人探头看了看,又迅速缩回去。

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

一个本该默默无闻的杂役,如今却成了执法堂风波的中心,连筑基长老都亲自过问。

我迈步走下台阶,右脚刚落地,左手背的火焰纹忽然剧烈一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柴刀在鞘中轻轻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停下脚步。

抬头望向药庐二楼那扇半开的窗。

窗帘晃动了一下。

里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没有再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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