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的门被推开时,卷进一阵冷风吹得舞台上的纱帘晃了晃。林晚缩了缩脖子,把服务员制服的领口往上扯了扯——黑色连衣裙的领口开得有点低,她用别针在里面别了一下,才勉强遮住锁骨。吧台的酒保阿杰看到她,挑了挑眉:晚姐,今天怎么过来帮忙?
赚点外快。林晚笑着把包放在吧台下面的柜子里,从抽屉里拿出围裙系上。围裙是藏青色的,胸前绣着夜色的银灰色logo,口袋里装着她提前准备的微型报警器——要是等会儿出了岔子,按一下就能通知外面的同事。
舞台上的歌手换了首蓝调,沙哑的嗓音裹着烟酒气飘过来。林晚抬头望向角落的卡座,那里坐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左脸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像条爬在脸上的蛇。他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胸口的蛇形纹身——是黑蛇集团的标志。王强。林晚的手指无意识地绞了绞围裙角,指甲盖泛着青白。
林晚?阿杰递过来一杯玛格丽特,杯口沾着细盐,角落卡座的客人要的,说是服务员送过来。他压低声音,小心点,那是王强,黑蛇的老大,上次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洒了酒在他身上,被他手下拖到后面打了半小时。
林晚接过酒,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慢慢平复了心跳。她点头笑了笑:谢谢,我会小心。
穿过舞池的时候,射灯扫过她的脸,她微微侧头,避开刺眼的光。舞台上的歌手唱到高潮,人群跟着欢呼,她借着声音的掩护,一步步靠近王强的卡座。
王强的面前摆着个黑色U盘,挂饰是银质的小蛇,蛇眼嵌着红钻,在暗蓝色的灯光下闪了一下。林晚的目光顿了顿——就是这个,警察说黑蛇集团的走私账本都存在里面,今天王强约了买家在酒吧交易,要是能拿到,就能端了整个团伙。
她走到卡座边,弯下腰把酒放在王强面前:先生,您的酒。
王强抬头看她,络腮胡里的嘴角扯了扯:服务员,帮我拿包烟。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木板,带着股子狠劲,左手放在腿上,指节泛着青——林晚注意到,他的腰带上别着把枪,枪套是黑色的,和西装颜色融为一体。
好的,先生。林晚直起身子,手背在身后轻轻攥了攥围裙的布料。她转身要走,余光瞥见王强的手下正盯着她,那是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胳膊上纹着蛇,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她放慢脚步,走到吧台边,阿杰凑过来:怎么了?
王强要中华烟。林晚说着,伸手去拿烟柜里的中华,手指碰到烟盒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后面的桃林——那时候顾景深站在树下,看着她爬树,说小晚,你小心点,她回头笑,手里举着个刚摘的桃子,顾景深,你要是敢告诉阿姨,我就把你的玩具车扔到沟里!
林晚?阿杰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赶紧拿了烟,转身往回走。
路过王强卡座的时候,她故意踩了下自己的鞋跟,身子微微晃了晃,手里的烟盒差点掉在地上。王强的手下皱了皱眉,刚要站起来,王强抬手制止了他:坐下,一个服务员而已。
林晚稳住身子,走到王强面前,把烟放在他桌上:先生,您的烟。
王强拿起烟盒,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他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带着股子烟酒味。林晚的身子僵了僵,却还是保持着微笑: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了。王强松开手,低头摆弄起桌上的U盘。林晚趁机转身,脚步轻快地往吧台走,右手插在围裙口袋里,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金属质感——刚才她晃的时候,左手快速抄起了U盘,放进了围裙的暗层,动作快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
顾景深坐在对面的卡座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端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红酒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带着点无奈又温柔的笑——小晚还是那么聪明,小时候偷桃子是这样,现在偷U盘也是这样,连动作都没变,都是先假装摔倒,然后趁人不注意伸手拿。
他想起小时候,林晚偷摘桃子的样子——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扎着马尾,爬树的时候裙摆被树枝勾住,她咬着牙扯了扯,结果摔了下来,膝盖蹭破了皮,却还是笑着举着桃子跑过来:顾景深,你看,我摘到了!她的脸上沾着桃绒毛,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落进了眼里。
顾总?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王强的手下好像要过来了。
顾景深抬头,看见那个穿黑T恤的年轻人正往这边走,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没过多久,酒吧的消防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声音盖过了音乐,人群开始混乱。
林晚站在吧台边,看着混乱的人群,心里有点慌。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看见顾景深站在她身边,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的领带松了松,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小晚,跟我走。
顾总?林晚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问。顾景深拉着她往门口走,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酒吧外面。风迎面吹过来,林晚打了个寒颤,顾景深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小心着凉。
林晚摸着外套的布料,是羊毛的,带着顾景深的体温。她抬头看他,路灯下,他的眼睛里有温柔的光,像小时候那样:顾总,你早就认出我了?
顾景深笑了:上个月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你穿着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顿了顿,那时候你蹲在路边,给一只流浪猫喂面包,我就站在旁边,看了你很久。
林晚想起那天,她确实在咖啡店外面喂猫,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旁边,她没在意。没想到是顾景深。
顾总,你为什么跟着我?林晚问。
顾景深看着她,嘴角的笑慢慢收了起来:小晚,我找了你十年。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晚,你还记得这个吗?
林晚接过,是个塑料玩具车,车身有点脏,车轮少了一个。她的眼睛突然湿了:这是我小时候给你的,你怎么还留着?
那时候你帮我捡掉在沟里的玩具车,说顾景深,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的车扔回沟里。顾景深摸着玩具车的车身,后来孤儿院拆迁,我被领养,就再也没见过你。他抬头看她,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上个月看到你,才确认是你。
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笑着说:顾总,你还是那么傻。
顾景深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小晚,我不想再错过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戒指盒,打开,里面是枚简单的钻戒,嫁给我,好不好?
林晚愣住了,她看着顾景深的眼睛,里面有紧张,有期待,还有深深的爱意。她想起小时候,顾景深站在树下,看着她爬树,说小晚,等我长大,我要娶你,那时候她笑着说顾景深,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的玩具车扔到沟里。
顾总,你还记得小时候说的话吗?林晚问。
顾景深点头:记得,我说小晚,等我长大,我要娶你。他抓住她的手,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现在我长大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晚看着手上的戒指,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点头:我愿意。
顾景深笑了,把她抱进怀里:小晚,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
风里传来酒吧的音乐声,林晚靠在顾景深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想起小时候的桃林,想起顾景深站在树下的样子,想起他说小晚,你小心点。
原来,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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