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继续。
终焉的短暂宕机,并未给人类带来喘息的生机。
前文明耗尽所有底牌,此刻已无任何有效防御手段可用。
他们穷尽毕生之力反抗崩坏,赌上所有英桀的性命。
最终不过是将文明毁灭的时钟,勉强向后拨动了十二个小时。
月球表面满是疮痍,破碎的战甲与凝固的血迹嵌在灰黑的月壤中。
死去同伴的身影仿佛仍定格在冲锋的瞬间。
凯文伫立在这片废墟上,周身燃烧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眼底翻涌的沉重。
久久不愿转身离去。
待暂时封印终焉,他与仅存的两位英桀踏上返回地球的归途。
可迎接他们的,是与月球如出一辙的荒芜。
曾经的人类基地化为断壁残垣,空气中还残留着崩坏能侵蚀的余味。
那位始终坐镇后方、操控月光王座的梅博士,早已因长期研究崩坏,身躯被能量侵蚀至极限。
她撑到了终焉宕机的时刻,却没能等到与凯文告别。
留给凯文的,唯有一封信,以及承载着两人血脉的试管婴儿胚胎。
那是她为凯文留下的最后一丝希望。
人类这边还有最后一个手段,那就是倾尽整个文明的科技力量,开辟出了一处可以躲避终焉清洗的避难所。
进入休眠舱内的他们可以躲过这一场浩劫,等待着下一个文明的出现。
最终,凯文与幸存的英桀步入冰冷的冷冻舱,休眠中等待下一个文明纪元。
伊甸却拒绝了避难的机会。
她身着华服静立在废墟之上。
选择与这个即将落幕的文明一同走向终焉。
十二个小时的倒计时终至尽头。
虚空中,终焉之律者缓缓睁眼,环绕在她周身的残余火焰瞬间湮灭。
仿佛从未存在过。
她抬眸望向下方的地球,目光依旧如寒冰般冷漠,没有丝毫波澜。
仅仅是这一眼,大地便开始剧烈震颤。
一道巨大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地表蔓延。
金色的崩坏能量如潮水般疯狂冲击着世间万物。
除了那处被英桀们拼尽最后力量隔绝出的避难所,整个地球文明在这股力量下被彻底碾碎。
高楼大厦在光芒中化为虚无,道路桥梁如尘埃般消散。
土壤里残留的文明痕迹,都被这股力量“格式化”得一干二净。
地球重新回到了文明未启的原始状态。
没有了城市的轮廓,没有了人类活动的印记,仿佛千万年来的文明演进从未发生。
终焉律者悬浮在虚空之中,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无论方才的战斗何等惨烈,无论人类的反抗何等悲壮,都未曾在她心中留下一丝涟漪。
这一次,前文明的抗争彻底落幕。
所有的热血与牺牲,最终都消散在宇宙的寂静里。
……
【爱莉希雅:伊甸,你竟然没有选择离开吗?】
【伊甸:是我会做出来的选择,新时代并不属于我。】
【琪亚娜:凯文他们明明已经拼到最后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局啊。】
【芽衣:伊甸选择和文明共赴终焉的时候,明知结局却依然坚守。】
【崩坏·布洛妮娅:前文明的科技已经能做到开辟避难所、躲开终焉的清洗,可在终焉面前还是这么无力,我们现在的抗争,真的能改变未来吗?】
【星:明明赌上了所有英桀的性命,却只换来了十二个小时,终焉律者也太可怕了!】
【三月七:伊甸穿华服站在废墟上的画面,又美又好哭!善良的人总是要面对这么残酷的选择。】
【丹恒:前文明的抗争像一场盛大却悲壮的落幕。】
【崩坏·姬子:我们现在的每一次并肩,都得拼尽全力才行啊,不能让前文明的遗憾再重演。】
【瓦尔特:是的,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没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景元:以整个文明的科技为赌注,以英桀的性命为筹码,却只换来短暂的喘息...】
【德丽莎: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恢复到了地球最初始的模样,太可怕了。】
【幽兰黛尔:但是人类没有输,还有凯文,还有苏,还有华,他们还活着。】
【白厄:只要火种不灭,一切就都有希望!】
……
前文明纪元。
朵菲莉丝捏着衣角,先试着扯出个轻松的笑,声音却发飘:“原来咱们拼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啊……”
“不过能让终焉停十二个小时,也够厉害啦。”可话音刚落,那点勉强的笑意就从嘴角垮下来。
指尖无意识地蜷起。
哪怕早知道律者很恐怖,亲眼看见终焉带来的那份绝望,还是比预想中更扎心。
梅博士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但我们没把路走死,火种已经留下去了。”
“几位去往下个纪元的战士,会带着我们的研究和经验,起点比我们当年高得多。”
她说着,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计划手稿,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方案,都是他们攒下的“燎原星火”。
说话间,她朝凯文挪了挪椅子,浑然不在意他周身比往常更冷的气场。
仿佛靠近一点,就能替他分担些压在肩上的重量。
“有凯文,有大家,还有……”梅的话没说完,凯文却已经懂了。
他垂眸看着掌心的纹路,心里清楚。
若真到了同伴全倒在面前的那一天,他或许会被怒火冲昏头脑。
看到梅已经死亡,他也会想随之而去。
但梅留下的那封信、那个承载着两人血脉的胚胎,会拽住他。
“咱们这个纪元打不赢终焉,可下个纪元不一样呀。”爱莉希雅突然开口,指尖转着发梢,笑容依旧明媚。
眼底却藏着一丝了然,“我没赶上终焉之战,说明我早早就‘完成任务’啦——说不定我的牺牲,就是为了给后来人铺好路呢?”
她这话轻描淡写,却让会议室里的沉默少了些沉重。
但凯文的注意力一直在爱莉身上落着。
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为什么在迎战终焉之前就已经死亡?
……
星穹列车。
三月七捧着脸颊,眼睛还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惊叹又后怕:“终焉之律者也太吓人了吧!‘终焉’这名字真没白叫,一出来就跟要掀翻全世界,那力量简直离谱!”
姬子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敲着玻璃,若有所思地说:“它强归强,但也不是不能突破,要是能找到超越终焉层次的力量,或者把现有的能力练到极致,说不定下次就能拦住它。”
星紧皱眉头,眼里都是对另一个世界的担心:“话说回来,‘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终焉就来摧毁,再诞生新文明’,这机制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筛选规则’……”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地解释:“这就是崩坏世界的轮回,终焉就像是在衡量,能够通过他的考验拥抱终焉,文明就可以持续,不行就会被清洗重新来过。”
丹恒站在一旁,补充道:“这种‘以毁灭促新生’的逻辑,和星核引发的灾难不同,终焉更像一种‘既定程序’。”
一个早就已经被写好的程序,无论重复多少次,都必定会迎来终焉的降临。
……
天命总部。
奥托·阿波卡利斯背对着屏幕上那格式化一切的金色光芒,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深沉的玩味:
“十二个小时,用整个文明最顶尖的力量和智慧,无数英雄的鲜血与生命,换来的.仅仅是这点时间,真是残酷又精确的倒计时。”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落在那片荒芜的月球和更远处的地球废墟上。
“梅博士,直到最后,你都在算计,算计着崩坏,算计着终焉,甚至算计着凯文的感情。”
“留下一封信,一个胚胎,一份沉甸甸的‘希望’,真是标准的‘梅’的风格。”他的语气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似是嘲讽,又似是某种程度的理解。
“伊甸选择与凋零的文明共舞至终幕。该说是艺术家的浪漫,还是对现实的彻底告别呢?”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华丽的退场。”
“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如同戏剧。”奥托的指尖停下,最终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但戏剧本身,无论悲剧与否,其过程总是蕴含着信息,关键在于,后来的观剧者,能否读懂其中的密码。”
……
圣芙蕾雅学园
琪亚娜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们直到最后都在努力,可是为什么...”
芽衣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她眼神中带着的也是震惊:“这就是我们未能亲身经历的那个纪元的终结,并非轰轰烈烈的同归于尽,而是在耗尽一切后,被无情地抹去。”
她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绝望,他们生命最后时刻的决断与遗憾。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但眼眸却一直在闪动:“避难所方案成功实施,文明火种得以保存,代价过于巨大,令人悲伤。”
“但是前个文明纪元的英桀,他们所留下来的火种,仍然在我们这个时代。”
“甚至在新的文明诞生之后,他们也会苏醒过来,所以这几位英桀在哪里?他们又做了什么。”
布洛妮娅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很快让琪亚娜和芽衣也顾不得再去悲伤了。
她们也都开始思索讨论着,前文明纪元遗留下来的火种到底在哪里。
对她们这个文明纪元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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