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房间内,光线昏暗。
数日以来,亚伦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他的世界,被浓缩在面前那几卷泛黄的羊皮纸上。奥利凡德家族世代相传的笔记,在普通巫师眼中,那是魔杖制作领域至高无上的圣典,每一个字都蕴含着难以估量的价值与奥秘。
但在亚伦的视野里,这些都不是秘密。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纸面,那些繁复的古代魔文、晦涩的制作工序、玄之又玄的杖芯理论,正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被高速地拆解、分析、重组。
逆天的悟性,让他拥有了直抵事物本源的恐怖能力。
魔杖,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无数魔杖制作大师一生。
而在亚伦眼中,答案简单得近乎粗暴。
羊皮纸上那些纠缠不清的魔力回路图,在他脑中自行舒展开,最终化为三道清晰无比的法则光柱。
“魔力传导”。
这是最基础的骨架,决定了巫师的魔力能否无损耗地通过杖身。
“杖芯共鸣”。
这是灵魂,决定了魔杖能否理解并响应巫师的意志。
“意志增幅”。
这是核心,决定了魔马能否将巫师的精神力量,放大为撼动现实的奇迹。
没了。
就这三样。
所有复杂的工艺,所有神秘的材料搭配,所有关于“魔杖选择巫师”的浪漫主义说法,归根结底,都只是对这三大核心原理拙劣的、不成体系的摸索与应用。
奥利凡德穷尽一生追求的真理,亚伦只用了数日,便已将其彻底洞穿。
他已经掌握了魔杖制作的本质。
亚伦平静地合上笔记。
现在,是时候了。
他需要一根真正属于自己的魔杖。
一根不是由工匠“制造”出来,而是能够与他的灵魂完美同步,能够承载他那远超凡人想象的力量,一根独一无二的魔杖。
常规的杖芯,龙的心弦、凤凰的尾羽、独角兽的毛发……都太弱了。它们承载的法则过于单一,无法匹配他已经开始涉足的、更高维度的力量。
他需要一种极其特殊的材料。
一种能够与空间法则本身产生深度共鸣的神奇生物材料。
亚伦的眼眸深处,一道微不可见的精神指令悄然发出,跨越遥远的空间,精准地刺入伦敦魔法部深处,一个正在处理文件的傲罗脑海。
汉森。
那枚被他随手布下的棋子,此刻正发挥着它的作用。
利用其在魔法部的职权,无形的网络被悄然动用。无数纷杂的情报被筛选、过滤。
片刻之后,一条关键信息,如同精准投递的信件,清晰地反馈回亚伦的脑海。
苏格兰高地。
一个私人设立、未在魔法部登记的非法神奇生物保护区。
在那里,有“瞬息之狐”的踪迹。
这种生物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与空间的脉动保持着同步。它们天生就能在短距离内进行无杖、无声的空间跳跃,近乎本能。
它们的胡须,正是亚伦所需要的,最完美的空间法则载体。
目标,已经锁定。
而在另一边,遥远的霍格沃茨城堡。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她刚刚读完一封信,一封来自赫敏·格兰杰的长信。
她的手,还捏着那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震惊。
一种混杂着荒谬与不安的震惊,让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太了解赫敏这个学生了。
在开学前的通信中,赫敏展现出的,是一个将《标准咒语,一级》上的每一个字都奉为圭臬的、典型的“好学生”。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基于书本,从未超越书本。
可这封信……
这封信里所展现出的思想,完全是另一个维度。
那种对现有知识体系根基的深刻反思,那种直指魔力本质的质疑精神,绝不是一个在麻瓜家庭长大、尚未入学的十岁孩子所能拥有的思想深度。
“……如果魔咒的效果取决于巫师的意志,那么固定的咒语和施法手势,究竟是解放意志的钥匙,还是禁锢意志的枷锁?”
“……魔药的本质,究竟是材料的物理融合,还是材料所代表的‘魔法概念’的重组?”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魔法理论最核心、也最不容置疑的地基。
麦格教授从那工整的字里行间,清晰地读出了一种被更高等、更接近本质的智慧,醍醐灌顶般点拨过的痕迹。
这不是一个学生的疑问,这是一个宗师的诘问。
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最近魔法界发生的一系列怪事。
弗利维教授。那个温和的小个子决斗冠军,最近像是疯了一样,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狂热地研究着什么“魔咒公理”,嘴里念叨着要改写整个魔咒学。
还有斯内普教授。
那篇刊登在《当代魔药》上,震惊了整个学术界的、关于“魔药三大基本公理”的匿名论文。整个欧洲的魔药大师都在疯狂猜测,究竟是哪位隐世的大宗师,提出了如此颠覆性的理论。
她当时只觉得是巧合。
可现在,当赫敏这封信摆在眼前时,所有的线索,瞬间被串联了起来。
一种相同的、俯瞰众生的、解构一切的思维模式。
一个被她和邓布利多刻意遗忘、尘封了近十年的名字,如同穿透记忆迷雾的闪电,猛地撕裂了她的脑海,带来了刺骨的寒意。
亚伦·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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