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槐树荫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异香,不是花香,不是果香,而是一种沉静、醇厚的木头香气。
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
阎埠贵的一双小眼睛,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江辰脚边那堆卷曲的刨花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那些薄如蝉翼的刨花,在光下竟泛着一层油润的光泽,木质的纹理清晰可见,瑰丽异常。
在阎埠贵这位四合院里最会算计的“三大爷”看来,这哪里是木头屑,这分明就是一堆宝贝!
这么香的木头,刨下来的边角料都是顶级的引火柴,拿回家塞进炉子里,烧出来的烟火气都比别人家的高贵!
他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得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江辰这小子,一个父母双亡的半大孩子,无依无靠,他能懂什么?
这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放在他手里,简直是明珠暗投,是天底下最大的浪费!
阎埠贵喉头滚动了一下,贪婪的火焰在他眼底深处灼烧。
他扯了扯身边老婆子的衣袖。
“老婆子,走,咱们当长辈的,得去‘关心关心’这个后辈。”
阎埠贵脸上瞬间堆起一层“和善”的褶子,拉着三大妈,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地凑了上去。
“江辰啊,忙着呢?”
阎埠贵搓着一双干瘦的手,笑眯眯地开了口,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有长辈的亲切,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熟稔。
“你看你这手艺,嚯,可真不赖。这刨子推得又稳又平,一看就是有天赋。”
他先是夸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正好,三大爷家里的八仙桌,有条腿前两天让耗子给啃了,一直晃悠。你这反正也要练手,就用这好木料,顺便给三大爷家也打一套新家具呗?”
三大妈立刻心领神会,在一旁敲起了边鼓,声音尖细。
“是啊江辰,你可不能忘本。你小时候,院里头就属你三大爷最关心你,有好吃的都惦记着给你留一口。”
“我们当长辈的,也不能让你白干活。”
她顿了顿,伸出五个手指头,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给你五毛钱辛苦费,怎么样?”
五毛钱!
打一套黄花梨家具!
这话一出口,周围聚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阎家老两口。
这阎老西是穷疯了吧?算计人都算计到明抢的地步了!
五毛钱,去木材厂连块像样的木头渣子都买不到,他居然想换一套用珍稀硬木打造的全新家具?
这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江辰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他将乌木刨子轻轻放在一旁,直起身,那双曾经略显怯懦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他就这么冷眼看着这对夫妻档一唱一和的拙劣表演,心中一阵冷笑。
果然来了。
他就料到会有人按捺不住上门占便宜,却没想到,这阎埠贵能无耻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三大爷。”
江辰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周围的嘈杂议论声安静下来。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送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您老人家,真是太‘关心’我了。”
他弯下腰,从脚边那堆刨花里,随手捏起一片,那片刨花薄而卷曲,在阳光下透着迷人的光泽。
他走到阎埠贵面前,将刨花递了过去。
“您想用我这黄花梨木打家具,我没意见。”
阎埠贵一听,眼睛骤然亮起,脸上贪婪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听见江辰接下来的话。
“但您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江辰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刃,直刺阎埠贵那双闪烁不定的小眼睛。
“第一个问题,您知道我这木头,叫什么吗?”
“第二个问题,您知道黄花梨里,分油梨和糠梨吗?您分得清哪个更珍贵吗?”
“第三个问题,您知道这木头上的纹理,有一种叫‘鬼脸’吗?就这么一小块带鬼脸的料,拿到市面上就价值不菲,您知道吗?”
江辰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沉。
他每问出一个问题,阎埠贵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他一个小学教书的,平时就爱占点鸡毛蒜皮的小便宜,哪里懂这些木工行当里的门道和行话!
被江辰这连珠炮似的专业问题一问,他当场就懵了,张着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江辰盯着他那张由白转红,再由红变紫的脸,话锋猛然一转,语气中的嘲讽再也不加掩饰。
“您说的五毛钱,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收。”
“您是想用这五毛钱,买我手里这片刨花呢?”
“还是想买我脚底下这些锯末,回去掺点土,糊墙用?”
这番话,字字诛心!
简直就是把阎埠贵那张老脸按在地上,用鞋底子来回地抽!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仿佛一个信号。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后院!
“我的天,三大爷这是想好事想疯了?五毛钱就想换人家一套黄花梨家具?”
“还以为人家是小孩好欺负呢,结果踢到铁板了吧!”
“让人家拿专业知识问住了吧?一个教书的,跑木匠面前班门弄斧,丢人!太丢人了!”
邻居们的指指点点,和毫不掩饰的哄笑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在阎埠贵的身上。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算计和贪婪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一道缝,好让他钻进去。
“你……你……”
阎埠贵指着江辰,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狠狠地瞪了江辰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然后一把拉住同样面色尴尬的三大妈,拨开人群,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俩灰溜溜挤出人群的狼狈背影,江辰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的表情,只有一片漠然。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机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特殊事件:成功惩治院内禽兽!】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现金五十元,大师级八极拳!】
一股庞杂而精深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无数拳法招式、发力技巧深深刻印在他的记忆里,仿佛苦练了数十年一般。
江辰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被当众羞辱的阎埠贵,一路逃回了家。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地起伏,越想越气,那张老脸已经彻底涨成了猪肝色。
奇耻大辱!
他阎埠贵活了半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一个黄毛小子当着全院人的面如此羞辱!
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绝对咽不下去!
怨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很快,一个阴损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眼珠猛地一转,一抹狠厉的凶光闪过。
“对!就这么办!”
他扭头就冲出了家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步履匆匆,直奔前院壹大爷易中海的家。
“易大哥!易大哥!出大事了!”
阎埠贵一边跑一边喊,冲进易中海的屋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告状。
“你可得管管!后院的江辰,目无尊长,思想大有问题!”
他刻意加重了“思想问题”这四个字,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看他那满屋子来路不明的好东西,搞不好是敌特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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