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外门弟子像是躲瘟神一样逃走的背影，林凡掂量着怀里这块“烫手山芋”，心里头是又好笑又发愁。
“这玩意儿……难不成以后就是我的本命法宝了？对敌的时候大喊一声‘看法宝！’然后掏出一个夜壶？”林凡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美不敢看。
【检测到宿主拥有特殊道具【伪·古阴夜壶】。可考虑开发相关战术，如：投掷攻击（物理）、气味干扰（生化）、或作为容器盛放特殊液体（创意）。】系统居然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
“停停停！打住！”林凡赶紧叫停这越来越离谱的设想，“我还是想想怎么把这局给破了吧，总不能天天靠这夜壶吓人。”
周文这孙子，自己不出面，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今天来两个勒索的，明天指不定就来几个下黑手的。光靠吓唬，迟早得出事。
林凡琢磨着，得找个靠山，或者至少得让周文投鼠忌器。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藏经阁里那位深不可测的墨老。
这老头儿，每次都在关键时候“恰好”出手，要说他对自己没点另眼相看，林凡打死都不信。而且墨老地位超然，连孙长老似乎都对他有些忌惮。
“对，去找墨老探探口风！”林凡打定主意。
第二天，林凡照常去藏经阁上工，干起活来格外卖力，把书架擦得能照出人影儿。他一边干活，一边偷偷观察躺在摇椅里假寐的墨老，琢磨着怎么开口。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另一个杂役又溜了，藏经阁里就剩下他俩。
林凡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拎着水桶，假装要去后院打水，磨磨蹭蹭地挪到墨老摇椅附近。
“墨老……”林凡小声叫道，语气带着十二分的恭敬。
墨老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嗯？”
“那个……弟子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好像有人要对付弟子。”林凡开始装可怜，试探着说道，“弟子人微言轻，修为又低，实在是……心里害怕。”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墨老的脸色。
墨老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慢悠悠地道：“宗门之内，朗朗乾坤，谁会对付你一个小杂役？莫要胡思乱想。”
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林凡心里吐槽，嘴上却更可怜了：“可是……前几天晚上就有两个师兄拦路，想抢弟子的东西……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墨老似乎有了一丝兴趣，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林凡一咬牙，决定加点猛料，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他们说……是周文师兄指使的！还说周文师兄因为我……因为我捡了那个破罐子，才走火入魔的，要找我算账！”他故意把“破罐子”和“走火入魔”联系起来。
果然，听到“破罐子”和“走火入魔”，墨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重新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哦？有这事？那你把罐子交给执事堂不就行了？”
林凡心里一紧，这老头，果然门儿清！他赶紧道：“弟子……弟子当时吓坏了，也没证据，怕交上去反而说不清。再说，那罐子……后来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开始胡诌。
墨老不置可否，又呷了口茶，才悠悠地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别碰，不该惹的人别惹。老老实实扫地，比什么都强。”
这话听着像是教训，但林凡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不该惹的人别惹”，这是在暗示周文背景不简单？
“可是墨老，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林凡苦着脸，“弟子就想安安稳稳扫地修炼，可麻烦它自己找上门来，躲都躲不掉……”
墨老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林凡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准备失望地离开时，他却突然用扫帚杆，随意地指了指墙角一个堆放废弃桌椅的角落。
“那堆破烂碍事很久了，趁着午后人少，去把它们搬到后院柴房旁边摆好。”墨老语气平淡，像是在吩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杂事。
林凡愣了一下，搬破烂？这跟他的求助有半块灵石的关系吗？
但他不敢多问，只得应了声：“是，墨老。”
他走到那堆废弃桌椅旁，这些桌椅都破旧不堪，缺胳膊少腿，积满了灰尘。林凡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始搬动。
当他搬起一张特别沉、桌腿还歪斜的破旧木桌时，因为桌子不平衡，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腕下意识地用了点巧劲——正是他领悟的那丝【风之轨迹】的运用，力求用最省力的方式保持平衡。
就在他调整的瞬间，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旧纸，从桌子腿一个极其隐蔽的裂缝里，滑落了出来，飘然掉在地上。
林凡下意识地弯腰捡起。
纸张很旧，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几行字，似乎是一份很多年前的物资领取记录，记录的是一些低阶炼器材料，领取人签名处，赫然写着——周文！而领取时间，正是在丹房失窃案发生前几日！
记录的材料里，正好包括了一种能够模拟和残留阴寒气息的辅助材料——“幻阴尘”！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骤缩！
幻阴尘！这不就是孙长老拿出来指证他的那个“幽寒草”残片上残留气息的来源吗？！
原来周文早就准备好了伪造证据的材料！丹房失窃案，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用来陷害自己的阴谋！而这份记录，就是铁证！
林凡瞬间明白了墨老的用意！
这老头根本不是让他来搬破烂的！是故意指点他来这里，找到这份能扭转局面的关键证据！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做贼似的飞快将那张纸塞进怀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搬动桌椅，但手脚却因为兴奋而有些微微发抖。
墨老……这是在帮他！用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
把所有破烂都搬完，林凡走到墨老面前，恭敬地道：“墨老，都搬完了。”
墨老眼睛都没睁，只是挥了挥扫帚，像是赶苍蝇一样：“嗯，忙你的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是！”林凡恭敬行礼，转身离开的瞬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多谢墨老！”
墨老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
但林凡知道，他听见了。
怀里的那张纸，此刻变得滚烫。有了这个，他就能彻底洗刷自己的冤屈，甚至……反将周文一军！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利用这份证据，下午，更大的麻烦就来了。
之前丹房的那位方脸执事弟子，带着两名气息更强的执事，直接来到了藏经阁，面色冷峻地找到了林凡。
“林凡！跟我们走一趟！孙长老有令，丹房失窃案有了新线索，需要你立刻前去配合调查！”方脸执事的语气比上次更加严厉，带着不容置疑。
林凡心里一沉！新线索？难道是周文又搞出了什么新花样？还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老的方向。
墨老依旧在摇椅里，似乎睡得很沉。
林凡握紧了怀里的那张纸，又摸了摸那个冰冷的夜壶。
这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干了！
玛德，谁怕谁，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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