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凡的喉咙！
两只！竟然是两只怨灵！窗外那扭曲摇摆的灰影，比之前的游魂凝实了数倍，散发出的阴冷怨毒的气息几乎要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渗进来！空气的温度骤降，呵气成霜。
阴髓珠在胸口持续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与他体内那丝因修炼而活跃的微弱灵力产生着令人不安的共鸣，仿佛一个黑暗中的信标，疯狂地吸引着外面的不祥之物。
【紧急方案生成！】
【方案一：全力爆发《基础炼气诀》（预计效果：微弱，可能激怒对方）。消耗1灵石。】
【方案二：启用【滑溜步加强包】（剩余时间：半刻钟），尝试从窗户突围（成功率：低于5%）。】
【方案三：大声背诵《道德经》（效果未知，或许能超度？）。】
【方案四：装死（怨灵可能对新鲜魂魄更感兴趣）。】
林凡看着系统这堆不靠谱的选项，绝望得想骂娘。突围？外面两只怨灵堵门，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背诵《道德经》？他只会“道可道非常道”！
就在他浑身僵硬，几乎要选择原地等死的时候——
笃、笃、笃。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清晰而沉稳，与窗外那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林凡吓得一哆嗦，惊恐地望向房门。
谁？！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敲他的门？！难道是周文？！他发现自己了？！
“小子，开门。借个火。”门外传来一个苍老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
是墨老的声音！
林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老？！他怎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还借火？！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颤抖着手拉开门闩。
门外，月光下，墨老依旧穿着那身灰扑扑的旧袍，一手拄着他那根光秃秃的扫把，另一只手居然拿着一个……粗陶小茶壶？壶嘴还冒着丝丝热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半夜睡不着出来遛弯顺便烧了壶水的老头儿。
“墨、墨老……”林凡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想让开门口。
墨老却根本没看他，浑浊的眼睛半眯着，像是没睡醒，目光直接掠过林凡，落在了他身后那扇映着两个鬼影的窗户上。
“啧，没点眼力见儿。”墨老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邻居家的狗吵了他睡觉。
他慢悠悠地抬起拄着扫把的手，甚至都没怎么看清楚动作，就用那扫把头，对着房门外的空气，随意地左右各敲了一下。
啪！啪！
声音很轻，就像是拍了拍灰尘。
但就在这看似随意的两下之后——
窗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那两个扭曲的灰影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一声极其短暂尖锐却充满恐惧的嘶鸣，然后如同青烟般骤然消散！
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骨阴冷气息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温度迅速回升。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林凡张大了嘴巴，僵在原地，脑子完全处理不了刚才看到的一切。
用…用扫把…敲了敲空气…就把两只怨灵…敲没了？！
这是何等神通？！
墨老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收回扫把，又对着壶嘴呷了一口热茶，这才撩起眼皮瞥了林凡一眼，目光在他胸口（发烫的阴髓珠位置）停留了零点一秒。
“大晚上的不睡觉，练功就练功，瞎激动什么？招猫逗狗的。”墨老的语气带着嫌弃，“这点微末道行，喂它们都嫌塞牙缝。”
林凡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道：“弟子知错了！多谢墨老救命之恩！”他这次是真心实意，感激涕零。
墨老哼了一声，没接话，反而慢悠悠地踱进了林凡这间简陋的屋子，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还在微微发烫的阴髓珠上（隔着衣服）。
“阴髓珠？还是颗劣质货。”墨老语气平淡，仿佛在评论一块石头，“玩意儿不错，可惜你没那命格压住。阳气弱得跟豆芽菜似的，还敢戴着它练功？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林凡心里一凛，原来墨老早就知道！他噗通一声跪下：“求墨老指点！”
“指点什么？”墨老又喝了口茶，“要么扔了它，一了百了。要么……找个至阳至刚的东西镇着它。不过那等宝贝，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一丝边角料。”
至阳至刚？林凡心里苦笑，这比让他直接扔了珠子还难。
墨老看着他那副绝望的样子，摇了摇头，用扫把杆轻轻敲了敲地面：“脑子不会转弯？没有现成的宝贝，就不会自己造点‘阳气’？”
自己造？林凡茫然抬头。
“《基础炼气诀》练到狗肚子里去了？”墨老没好气地道，“炼精化气，炼的是什么？人身自有大药，一点元阳之火都烧不起来，镇不住这点阴气，还修什么仙？回家种地去吧！”
人身自有大药？元阳之火？
林凡猛地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对啊！修仙者的灵力本就是至阳至刚的！之所以镇不住，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如果自己的灵力能更强一些，更精纯一些，是不是就能反过来压制甚至利用这颗珠子，而不是被它拖累？
墨老这是在点醒他，根本在于提升自身修为！而不是一味依赖外物或害怕躲避！
“弟子……弟子明白了！”林凡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墨老不置可否，又瞥了他一眼：“明白就好好练。别再深更半夜瞎折腾，吵得老夫茶都喝不安稳。”说完，他拎着茶壶，拄着扫把，又慢悠悠地踱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凡站在门口，望着墨老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今晚的经历太过震撼。墨老的强大深不可测，寥寥数语的点拨更是让他茅塞顿开。
他关上门，回到屋里，再也无心睡眠。胸口阴髓珠的温度已经渐渐降了下去，恢复微凉。
他再次盘膝坐下，但这次，心态完全不同了。
不再焦躁，不再恐惧，而是沉下心，全力运转《基础炼气诀》，努力捕捉炼化那一丝丝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更精纯、更凝练的自身元阳灵力。
虽然过程依旧缓慢，但他能感觉到，每一次运转，那丝灵力似乎都变得更听话，更凝聚了一丝丝。胸口阴髓珠带来的那点阴冷感，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不适，反而被逐渐增长的元阳灵力隐隐包裹、压制。
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凡照常去藏经阁上工。经历昨晚之事，他再看墨老时，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墨老却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随时打盹的样子。
下午，周文又来了。
这次，他脸上少了些惯有的虚假笑容，眉头微锁，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甚至在藏经阁一层来回踱了几圈，目光比以往更加锐利地扫视着各个角落，特别是……后院井口的方向。
林凡心里一紧，低头假装认真擦拭书架，不敢与之对视。
周文踱了一会儿，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无意间对林凡开口，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林师弟，你最近……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阴冷气息？”
林凡擦拭书架的手猛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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