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提升带来的自信，让阎解睐底气十足。
但他没莽撞。
李怀德是条大鲨鱼，不是易中海那种小杂鱼。
必须谋定后动。
手里的账本照片是核弹。
但不能乱扔。
得选个最合适的时间，最要命的地点，炸出最大效果。
他仔细研究拍下来的账本内容。
除了那个“总工遗物”的线索。
更多的是李怀德贪污受贿、倒卖物资的记录。
时间，地点，人物，金额，清清楚楚。
触目惊心。
其中几条，涉及数额特别巨大。
而且，牵扯到了区里甚至市里的个别人物。
这玩意一旦爆出去，绝对是大地震。
阎解睐琢磨着。
直接交给夜莺？
那太亏了。
自己冒风险拿到的，得发挥最大价值。
用来交换什么？
权力？金钱？
都是短视。
最好能借此机会，在轧钢厂内部，扶植自己的势力，或者，直接咬下一块肥肉！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资源雄厚。
如果能在这里面站稳脚跟，甚至掌握部分权力，那对自己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慢慢成型。
risky，但收益巨大！
第二天。
他主动约李怀德。
借口是汇报街道办和轧钢厂“厂社共建”的下一步设想。
地点定在离轧钢厂不远的一个小饭馆包间。
李怀德本来不太想见。
但听说阎解睐有些“新想法”，可能涉及政策支持，还是来了。
他现在也需要拉拢一些基层力量，巩固自己的势力。
包间里。
就他们两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阎解睐开始把话题往深了引。
“李厂长，轧钢厂家大业大，管理不容易啊。特别是有些关键岗位，比如采购、后勤，油水足，容易出问题。”
李怀德眼皮一跳，打着哈哈：“是啊，所以我们一直加强监管嘛。”
“监管是一方面。”阎解睐压低声音，“关键是得用对人。用自己人，放心。”
李怀德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年轻人挺上道。
“小阎啊，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个远房表哥，人挺机灵，也老实，一直没个正经工作。你看，厂里要是有什么合适的位置…”阎解睐试探道。
李怀德笑了。
原来是安排人。
这种事他常干。
“好说，好说。回头我看看哪个岗位有空缺。”他敷衍着。
阎解睐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有些位置的人，屁股可不干净。万一爆雷，容易牵连领导啊。”
李怀德笑容收敛：“你什么意思？”
阎解睐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的复印件。
正是账本里记录李怀德和采购科长杨为民分赃的那几页！
推到李怀德面前。
“李厂长，您先看看这个。”
李怀德疑惑地拿起照片。
只看了一眼！
脸色瞬间惨白！
手一抖，酒杯差点掉了！
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你…你从哪里弄来的？！”他声音都变了调，充满惊恐。
“这您就别管了。”阎解睐身体前倾，目光逼人，“李厂长，你说，这东西要是送到该送的地方，会怎么样？”
李怀德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阎…阎主任…这…这是诬陷！绝对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您心里清楚。”阎解睐敲着照片，“时间，地点，金额，人物，都对得上。杨为民那边，估计也扛不住审讯吧？”
李怀德面如死灰。
他知道，完了。
这东西太要命了！
足够让他进去吃花生米！
他看着阎解睐，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怎么拿到这东西的？
想干什么？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怀德彻底怂了，带着哭腔。
“很简单。”阎解睐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采购科科长的位置，换人。我推荐的人上。”
“第二，厂里后勤这一块，以后我说了算。有什么油水，我得占一份。”
“第三，总厂那边，关于已故刘总工遗物的所有事情，你知道多少，告诉我多少。”
前两条，是争权夺利。
第三条，才是真正目的！
李怀德听完，愣了一下。
前两条好理解。
第三条…刘总工遗物？
他猛地看向阎解睐，眼神惊疑不定。
“你…你也为那东西来的？”
“也？”阎解睐捕捉到关键词，“还有谁？”
李怀德自知失言，赶紧闭嘴。
阎解睐冷笑：“李厂长，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说不说，随你。反正这些东西交上去，你肯定比我先完蛋。”
李怀德汗如雨下。
内心挣扎。
说了，可能得罪更厉害的人。
不说，现在就要完蛋！
权衡利弊。
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我说！我说！”他咬牙道，“是…是总厂的一位副厂长，姓陈…他对刘总工的遗物很感兴趣，特别是…据说里面有一份什么图纸…”
“图纸？什么图纸？”
“不清楚…只说很重要，关系到…关系到一种新材料的配方…价值连城…”李怀德低声道，“陈厂长让我暗中留意，想办法弄到手…”
阎解睐心里一震！
新材料配方？
守夜人守护的秘密，是这个？
这可比单纯的金银财宝厉害多了！
难怪这么多人抢！
“东西现在在哪？”
“不知道啊！”李怀德哭丧着脸，“刘总工死后，他家就被抄了几遍，什么都没找到。可能…可能根本不存在…”
阎解睐盯着他，判断真假。
不像说谎。
看来，李怀德也只是个小卒子。
背后那个陈副厂长，才是大鱼。
还有聋老太太…她又是什么角色？
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
“行，我知道了。”阎解睐收起照片复印件，“刚才我说的三条，能办到吗？”
“能！一定能！”李怀德连忙保证，“采购科长杨为民，我马上把他调走！位置给你的人！后勤这块，你说了算！以后厂里有什么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很好。”阎解睐站起身，“账本原件在我手里。只要你乖乖合作，这东西就永远不会见光。”
“明白！明白！”李怀德点头哈腰，彻底没了厂长的威风。
阎解睐走出包间。
心情激荡。
拿捏住了李怀德！
等于在轧钢厂钉下了一颗钉子！
权力和金钱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
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关于总工遗物的关键信息！
新材料配方…
这东西，必须弄到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回到街道办。
他立刻开始物色接替杨为民的人选。
不能是自己亲戚，太扎眼。
得找个可靠又能干的。
他想到了一个人。
原来厂里一个不得志的技术员，叫赵建设，为人正直，有点能力，但一直被杨为民打压。
可以扶他上去。
既能办事，又能收买人心。
他让张建国去悄悄接触。
很快，赵建设那边传来消息，感激涕零，愿意效劳。
阎解睐这边给李怀德施压。
李怀德动作很快。
没几天。
一纸调令下来。
杨为民被调到工会坐冷板凳。
赵建设破格提拔为采购科科长！
消息传出，轧钢厂震动！
谁都没想到，杨为民这棵大树倒得这么快！
更没想到，上位的是名不见经传的赵建设！
背后肯定有高人！
很快，风声就传到街道办。
王桂花看阎解睐的眼神，已经不是害怕，是崇拜了。
张建国更是死心塌地。
阎主任这能量，太大了！
连轧钢厂的人事都能插手！
阎解睐没理会这些。
他让赵建设稳住采购科后，开始逐步接管后勤的一些油水部门。
subtle，但坚定。
李怀德配合默契，一路绿灯。
阎解睐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
权力和金钱，双双到手！
但他没沉迷。
清楚这些都是手段，不是目的。
目标依旧是那个总工遗物。
他让赵建设利用采购渠道，暗中打听关于刘总工遗物的消息。
同时，自己也通过其他途径调查。
几天后。
赵建设传来一个消息。
说打听到，刘总工有个女儿，当年下乡去了西北，后来好像病死了，但留下个外孙女，现在可能还在西北某个建设兵团。
外孙女？
阎解睐心里一动。
这可能是条重要线索！
遗物会不会在她手里？
或者，她知道些什么？
必须找到她！
但西北那么大，建设兵团那么多，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需要借助官方的力量。
正好。
区里下发文件，要求各街道办选派年轻干部，参加“支援西北建设交流学习团”。
为期三个月。
名义上是学习交流，实际上是镀金。
回来一般都能提拔。
名额抢手。
阎解睐立刻盯上了这个机会！
既能合法去西北找人，又能刷资历！
一举两得！
他直接去找钱主任。
“主任，支援西北的任务，我申请去！”
钱主任一愣：“小阎，你刚提拔，工作刚上手…那边条件很苦的…”
“正因为刚提拔，才更需要去艰苦地方锻炼！”阎解睐义正词严，“请组织给我这个机会！”
钱主任很感动多好的同志啊！
不贪图安逸，主动要求吃苦！
“好！好！我这就向区里推荐你！”
很快，批复下来。
同意阎解睐参加交流团。
下周出发。
阎解睐开始做准备。
把街道办的工作暂时交给张建国负责。
轧钢厂那边，叮嘱赵建设稳住，有事电话联系。
四合院这边，警告易中海等人安分点。
聋老太太那边，暂时没动静，但阎解睐留了个心眼。
出发前夜。
冷青橙又来了。
“你要去西北？”她消息灵通。
“嗯，公干。”
“夜莺姐让我告诉你，西北那边，也有‘守夜人’的踪迹。小心点。”
“还有，”冷青橙递给他一个小纸条，“到了兰州，可以联系这个人。或许能帮你。”
阎解睐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信箱号码。
“谢了。”
“不用谢，活着回来。”冷青橙难得严肃，“那边…不太平。”
说完，走了。
阎解睐握紧纸条。
西北…
龙潭虎穴？
我偏要闯一闯！
第二天。
阎解睐登上前往西北的火车。
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
新的征程，开始了。
他不知道的是。
他刚走。
四合院后院。
聋老太太的屋里。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穿着呢子大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
“东西，还没找到？”来人声音低沉。
“被一只小狐狸搅和了。”聋老太太声音冰冷，“他去西北了。”
“西北？”来人沉吟，“也好。那边的人，会‘招待’他的。”
“遗物必须拿到手。”聋老太太道，“不然，你我都没好下场。”
“放心。他跑不了。”
黑影说完，悄然离去。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眼神复杂。
“老刘啊…你留下的烂摊子…”
“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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