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道黑色的雾气在书房中央凭空浮现,缓缓凝聚成一个单膝跪地的人影。
来人一身黑羽,面容冷峻,正是百鸟的首领,墨鸦。
姬无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他猛地一拍桌案。
“去问蓑衣客!”
“那四个神秘高手的来头,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
墨鸦的头颅微微低下,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再次化作一缕黑雾,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只剩下姬无夜粗重的喘息声。
他死死盯着墨鸦消失的地方,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一年前,墨鸦曾亲眼目睹他最狼狈的模样。
从那一刻起,姬无夜就想杀了他。
可他不能。
如今的百鸟,实力折损近半,顶尖战力只剩下墨鸦,以及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女人,莺歌。
百鸟之内,更有不少杀手与墨鸦关系匪浅。
动墨鸦,就必须连莺歌一同解决。
那几乎等于将百鸟内部清洗一遍,代价他承受不起。
除了墨鸦一系,百鸟之中,也就兀鹫还算堪用。
但那只秃鹫心怀鬼胎,只为私利而来,根本无法重用。
至于鬼山血潭送来的那些新人……
姬无夜的脑海中闪过白凤那张桀骜的脸。
那是个好苗子,天赋极高。
可要成长到墨鸦如今的水平,至少还需要五六年。
更何况,白凤与墨鸦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百鸟,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地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姬无夜也是宗师级的高手,年轻时冠绝韩国,甚至连血衣侯白亦非,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但高处坐得久了,修炼便懈怠了。
终日的酒色,早已将他的身体掏空。
如今的他,还剩下几分当年的实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正因为清楚,他才不得不倚重百鸟。
正因为倚重,他才不得不容忍墨鸦。
胸中的燥热与烦闷再次升腾起来。
他对着门外怒吼。
“来人!把酒拿来!再叫两个女人进来!”
不过三刻。
将军府内,酒气与脂粉气混合,却压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暴戾。
两个美艳的侍女跪在地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姬无夜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胸中的邪火却越烧越旺。
就在这时,一缕黑雾无声无息地在他面前凝聚。
墨鸦单膝跪地,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说!”
姬无夜头也不抬,声音嘶哑。
“蓑衣客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墨鸦的声音平直,不起波澜。
“废物!”
姬无夜将酒杯砸在地上,酒水溅湿了华贵的地毯。
“他不是号称眼线遍布七国吗!连四个活人都找不到!”
墨鸦的头颅依旧低垂。
“蓑衣客还说了一句话。”
“他推断,那四个人,并非从外部潜入新郑。”
“他们,本就是新郑城里的人。”
“砰!”
姬无夜猛地站起,身后的案几被他撞翻,竹简散落一地。
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取代。
震惊。
以及一丝寒意。
他一直以为,新郑是他的掌中之物,城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就在他的地盘上,潜藏着他完全不知道的顶尖高手。
这些人能在一夜之间灭掉四水堂,就能在另一夜,摸进他的将军府。
姜澈!
这个名字再次从他心底冒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个突然崛起的年轻人,就像一团迷雾,他越是探查,越是心惊。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必须做点什么。
……
韩国王宫。
姬无夜一身戎装,面色沉肃地拜见韩王。
“大王,近日新郑城内有乱党作祟,一夜间屠人满门,手段残忍至极。”
“为保王都安宁,为护大王安危,臣恳请即刻起,在新郑实行宵禁!”
王座上的韩王安身体微微一颤。
他最怕的就是死。
听到“屠人满门”、“大王安危”这几个字,他本就没什么主见的脑子,立刻乱成一团。
“准……准了!”
“一切就依大将军所言!”
宵禁的命令很快传遍全城。
这对于姜澈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夜里更安静了,反而方便他出行。
……
四水堂被灭门一事,在新郑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各大势力都在疯狂打探,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很快,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紫兰轩。
毕竟,就在不久前,四水堂的人才刚刚在紫兰轩门前威胁过紫女。
时间点太过巧合。
一时间,这座风月场所成了风暴的中心。
但更多的人,却对此抱有怀疑。
紫兰轩里多是些弱女子,哪来的实力去灭掉一个帮派?
更何况,以紫女的精明,断然不会用这种最容易引火烧身的方式。
怀疑归怀疑,却没有人再敢小觑这个地方。
那座看似柔弱无骨的温柔乡,无形中多了一层神秘而危险的面纱。
……
司寇府。
韩千乘躬身站在韩宇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惭愧。
“四公子,属下无能,没能找到那四名高手的任何踪迹,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韩宇端坐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找不到就算了,错过一个拉拢的机会,可惜,但也不必强求。”
他的关注点,从来都不在那几个杀手身上。
“姬无夜有什么动静?”
“他进宫面圣,说服大王在新郑实行宵禁,如今他的人已经接管了夜间防务。”
韩宇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了。
果然,那只老狗借题发挥,趁机扩大自己的掌控力。
一丝不悦浮现在他脸上。
“姜澈那边呢?”
“四公子,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韩千乘的头垂得更低。
“任何试图靠近陈府的探子,都会在第二天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韩宇并不意外。
“不必靠近。”
“从今天起,收缩人手,在远处隐蔽调查。”
“我不需要你们短期内查出什么,我只要知道,他每天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是。”
韩千乘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有多大,但他没有反驳,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
亭中只剩下韩宇一人。
他望着院中随风摇曳的竹林,陷入了沉思。
如今的韩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一股又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水面下搅动,谁也不知道,这艘破船最终会被带向何方。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韩国的命运,恐怕早已不由韩国人自己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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