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林默的发梢滴在法庭地砖上，西装左肩的布料已经发白，那是被海水反复浸泡又风干的痕迹。他站在原告席前，手指搭在笔记本边缘，掌心压着一枚金属盒——录音带还在里面，但系统早已完成解析。
法官翻了一页案卷，正要开口，林默却先动了。他掀开笔记本盖子，将密封盒插入接口。屏幕一闪，蓝光从腕表蔓延至地面，一道全息投影自脚底升起，像一柄竖立的剑，直指天花板。
空中浮现出一张全球银行网络图。红点闪烁，一条资金链如毒蛇般蜿蜒而出：星海科技前身账户→离岸信托基金→塞浦路斯空壳公司→一名退休交警之子名下的教育储蓄金。时间戳锁定在二十年前七月十七日，正是父母车祸次日。
旁听席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赵世珩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出刺耳声响，“这种伪造的三维模型也敢拿出来当证据？”
林默没看他，只轻点腕表。翡翠吊坠微震，系统提示音在耳内响起：【现实资产投影已校准，区块链认证通过】。
“我不是来辩论真伪的。”林默声音不高，却盖过全场嗡鸣，“我是来还债的——你欠了二十年的账，该清了。”
话音落，投影自动回放。那条资金链开始逆向追溯，每一笔转账都附带银行审批记录、IP登录日志和签字扫描件。最后定格在一张监控截图上：深夜停车场，一个穿风衣的男人递出牛皮纸袋，镜头拉近，袖口露出半截翡翠扳指。
赵世珩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直播信号同步接入六家主流平台。弹幕瞬间炸开：
“#赵世珩买通交警实锤#”
“我爹当年就在交警队，说有个大人物案子压下来不让查！”
“这建模太硬核了吧，比财经纪录片还细？”
“楼上别装了，你手机电量只剩3%还在这刷？”
热搜榜首位置刚被顶下不到两分钟，又以更高速度冲回第一。法院官方直播端口流量暴增三百倍，服务器报警灯狂闪。技术员慌忙重启缓冲池，却发现推流地址已被自动复制到境外镜像节点——林默启用了公证云链的分布式广播协议。
法官皱眉看向书记员：“控制一下现场秩序。”
“法官大人，”原告律师急忙起身，“对方使用未经许可的增强现实设备，涉嫌干扰司法程序！我们要求立即中断展示，并查封其电子设备！”
林默冷笑，右手在笔记本侧面划过。三秒后，法庭主屏自动切入新画面：一份由瑞士数字公证所签发的哈希值认证书，编号与当前投影完全匹配。
“您刚才说‘未经许可’？”林默默默抬眼，“那请问，央行反洗钱监测中心的备案编号FM-2046-A，算不算许可？”
全场静了半拍。
紧接着，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他连央行备案都搞到了？”
“这不是神豪是战神吧！”
“建议改名叫《今日说法之富可敌国如何合法复仇》。”
赵世珩脸色铁青，转头对身边助理低吼：“删评！控评！把热搜给我压下去！”
助理点头如捣蒜，掏出手机疯狂操作。可下一秒，他的社交账号集体弹出封禁通知——因“批量操控舆论行为”触发平台风控机制。
林默嘴角微扬，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真正的杀招还没出手。
就在这时，旁听席第一排传来衣料摩擦声。
岑若薇站了起来。
她没看林默，也没看赵世珩，而是径直走向法官席，手中平板亮起法律文书界面。
“尊敬的审判长，”她的声音像冰层下的水流，清晰而不可阻挡，“我以岑氏集团法律顾问身份，依据《公司法》第183条及《反洗钱法》第26条，正式申请对赵氏集团旗下全部关联企业账户实施紧急冻结。”
法官瞳孔一缩：“您有董事会授权文件吗？”
“有。”她调出电子签章流程，显示三小时前已获岑氏决策委员会全票通过。
“理由？”
“重大经济犯罪风险，且存在资产转移迹象。”她转身，目光扫过被告席，“就在十分钟前，赵氏控股向百慕大子公司发起一笔九亿八千万的跨境汇款，用途标注为‘品牌文化输出’。”
旁听席爆发出哄笑。
弹幕更是直接刷屏：
“品牌文化输出=跑路专用术语”
“双A组合上线，资本界天花板对决！”
“建议拍电影，男主叫林默，女主叫岑若薇，片名就叫《他们说这是正常商业操作》。”
赵世珩终于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手掌拍在桌上：“荒谬！你们懂什么资本运作？冻结账户需要央行批文！不是谁举个平板就能定生死的！”
岑若薇淡淡一笑，指尖轻点屏幕，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是一位央行副行长在公开论坛上的发言：“对于涉嫌利用企业架构掩盖非法资金流动的行为，鼓励市场主体行使监督权，及时发起临时冻结请求。”
她抬眼：“这位领导上周还参加了贵司的慈善晚宴，祝酒词里说‘希望赵董继续做金融界的清流’。”
全场再度哗然。
赵世珩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空中旋转的资金链模型，仿佛看见自己父亲当年坐在书房，亲手写下那份指令：“让事故责任人闭嘴，钱不是问题。”
原来，问题从来都不是钱。
而是时间。
二十年前他以为埋掉的秘密，如今正被亿万双眼睛实时围观。
林默看着赵世珩的表情变化，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这场审判早已超出个人恩怨。它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清算仪式——用流量对抗权力，用透明击碎黑箱。
他低头看了眼笔记本。左边页面更新了一行数据：【影响力辐射模块解锁】。右边则多出一幅草图，线条精密，像是某种微型齿轮组的剖面结构，与母亲吊坠内部轮廓惊人相似。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本子，右手按住左胸口袋。
这时，岑若薇走回座位，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她快速在平板上敲下一行指令，发送至岑氏资金监管系统。
系统确认音轻轻响起。
赵世珩忽然抬头，目光如刀射向林默：“你以为赢了？这只是开始。”
林默迎着他视线，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按键动作。
全息投影瞬间切换。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录音带标签上：7.16夜巡记录。下方浮现一行小字，来自系统自动语音转录分析：
“……车牌碎片已被送往物证科，但主任说上面沾了血，要优先处理领导车损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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