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天幕上浮现的标题，让所有璃月人当场石化。
【钟莉：哒哒哒】
往生堂内，正端着茶盏，品味雨后龙井的钟离，手腕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钟……莉？”
他那双蕴含着千年历史的石珀色眼瞳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
紧接着，一连串风格迥异的标签卡，伴随着与可莉视频同款的、欢快又鬼祟的音乐，一张张闪过。
【标签#1：契约之神】
画面正常，是岩王帝君威严的石像。众人松了口气，看来只是标题党。
【标签#2：星岩*摧毁】
嗯，帝君的权能，没毛病。
【标签#3：不带钱包】
空气凝固了。北国银行的柜台前，公子达达利亚的笑脸僵在脸上。
【标签#4：往生堂特聘客卿】
胡桃：“噗——”
【标签#5：璃月最穷战斗力】
群玉阁上，凝光手里的烟杆差点掉在地上。刻晴扶住了额头，感觉一阵眩晕。
【标签#6：王小美……系统乱码……修正中……甘雨】
月海亭内，甘雨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散了一地。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头顶几乎要冒出蒸汽。
“王、王小美是谁啊！”
整个璃月，陷入了一种集体性的社会性死亡。所有人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替他们的神明，也替自己，挡住这来自七国的围观。
蒙德城，天使的馈赠酒馆里，温迪笑得直接从高脚凳上摔了下来，他捂着肚子，一边捶地一边高声吟唱。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啊！我宣布，这期天幕的标题应该改成——《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天幕的直播间里，荧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她飞快地打出一行弹幕，并且精准地@了某个ID。
荧：【@钟莉，老爷子，出来走两步？】
万众瞩目之下，那个属于钟离的头像亮了起来。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发出了一行字，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我此刻略感疲惫。】
这句回应，无异于火上浇油。
视频，正式开始。
画面完美复刻了可莉PV的开场。蒙德城门被替换成了璃月港的入口，一个身影站在台阶下。
镜头缓缓拉近，给了钟离一个脸部特写。那张俊美无俦、沉稳威严的脸上，一双石珀色的眼瞳睁得大大的，透着一种孩童般的纯真与无辜。
紧接着，可莉那清脆的、奶声奶气的童音，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你负责望风哦！”
“轰！”
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
胡桃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眼泪都飙了出来。
“不行了……我不行了……客卿……莉莉……哈哈哈哈！”
画面一转，音乐变得激昂。
钟离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他双手抱胸，神情肃穆，口中念出那句经典的台词。
“天动万象！”
一颗巨大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星岩，如同“超——级——无——敌——大——的蹦蹦炸弹”，从天而降。那毁天灭地的威势，让屏幕前的众人一度热血沸腾，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武神。
然而，就在星岩落地的瞬间，画风突变。
钟离忽然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迈开长腿，以一种极其不符合他沉稳人设的“飞机跑”姿势，转身就溜。
他跑得飞快，身后尘烟滚滚，长长的衣摆在空中划出滑稽的弧线。
就在他即将跑出画面时，地面上“轰”的一声，升起一道岩脊，将他硬生生逼停。
钟离一个踉跄，来了个“大地球急停”，差点摔个狗啃泥。
镜头缓缓上移，只见岩脊之上，刻晴双手抱胸，摆出了和琴团长一模一样的“当场抓包”姿势，脸色黑得像锅底。
可莉那委屈又害怕的童音，再次响起。
“莉莉，你知道后果吧？”
全提瓦特，在寂静了三秒之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望舒客栈，魈正站在露台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幕。他的拳头捏得死紧，指节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帝君他……”
他想说“帝君他定有深意”，想说“此乃对吾等的考验”。
话未出口，直播间里，荧和林凡的弹幕一唱一和地飘了过去。
荧：【帝君他一定……】
林凡：【有大病。】
魈：“……”
他默默地转过身，背对天幕，感觉自己的信仰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动摇。
直播间里，各路人马的评论已经刷成了瀑布。
凝光：【……总务司下个季度的预算，或许可以削减一下往生堂的专项拨款。】
北斗：【哈哈哈哈！痛快！我就说这老头子不对劲！下次在船上喝酒，谁再跟我提他付钱，我把谁扔海里去！】
行秋：【妙啊！此等情节，堪比话本里的神仙轶事。在下已经有灵感了，新书就叫《关于我的契约之神转生后成了哒哒哒这件事》。】
达达利亚：【@钟莉，钟离先生，钱包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北国银行随时欢迎您，利息好商量。】
层岩巨渊深处，某个被封印的洞穴里，传出了一阵沉闷而畅快的、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大笑声。
若陀龙王：【哈哈哈哈！摩拉克斯！你也有今天！这可比听戏过瘾多了！释怀了！本王彻底释怀了！】
璃月港的小院里，林凡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鼻子一痒。
“阿嚏！”
他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
一旁的申鹤默默地掏出一个小本本，用炭笔在上面记下一行字。
“今日午后，师兄偷懒晒太阳，遂感风寒。症状：喷嚏。结论：人一闲，就容易生病。”
林凡还没来得及抗议这毫无根据的污蔑，耳边就响起了一个清越又带着几分严厉的熟悉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
“哼，竖子！本仙就说，让你好生调养，不可懈怠。这才几日，便染了风寒？若是耽误了瑶瑶的功课，看本仙如何罚你！”
是留云借风真君！
林凡一个激灵，立刻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摆出最诚恳的姿态。
“师叔明鉴！弟子这并非风寒，而是感应到了师叔您那如同日月星辰般耀眼夺目的仙家气场，激动得五内俱震，气血翻涌，这才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以示敬意啊！”
“……”
远在奥藏山的留云借风真君，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满意的轻哼。
“油嘴滑舌。也罢，念你修行不易，此次便不与你计较。好生看着申鹤与瑶瑶。”
声音消失了。
林凡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总算蒙混过关。
天幕的视频，在全提瓦特的爆笑声中缓缓落幕。
璃月港的大街上，气氛却变得有些奇妙。人们不再像以往那样，提起“岩王帝君”时就满脸肃穆，噤若寒蝉。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忍俊不禁的笑意，和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原来，庇护了他们数千年的神明，也会有这样……接地气的一面。
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性，也可以被拉下神坛，变成一个可爱的、会犯错的、被大家善意调侃的“莉莉”。
这颗名为“亲近”的种子，在这场啼笑皆非的闹剧之后，悄然在每一个璃月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而此刻，作为风暴中心的往生堂客卿，钟离正平静地为自己又添了一杯茶。
茶水倒映出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只是那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眉梢，暴露了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淡定的内心。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往生堂的屋顶，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小院里悠哉悠哉的始作俑者。
“林凡……”
这笔契约，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蒙德，西风骑士团总部。
代理团长的办公室里，可莉揉着通红的眼睛，小小的鼻尖一抽一抽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琴团长……呜……那个、那个奇怪的大人好可怕……”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琴的衣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幕上那个顶着钟离的脸，却发出自己声音，还做出各种奇怪动作的“莉莉”，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约等于床底下的怪物。
琴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温柔地将可莉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她看了一眼窗外依旧亮着的天幕，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断。
“好了，可莉不看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现在是睡觉时间。”
“可是……”
“没有可是。”琴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乖孩子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给雷泽送礼物，不是吗？”
在琴的安抚下，可莉终于迷迷糊糊地被哄着睡着了。
办公室外，提瓦特大陆的观众们，可没那么容易睡着。
稻妻，社奉行府内，托马一边擦拭着家里的木地板，一边看着天幕，脸上是一种混合了痛苦和解脱的复杂神情。
“看完这个，我感觉自己的审丑阈值……不，是审美耐受力，得到了史诗级的提升。以后就算家主大人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我也能面不改色了。”
璃月港，绯云坡的律法咨询处，烟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以普遍理性而论，这已经构成了精神伤害！我请求天幕的运营者，放过我的眼睛！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可能需要为自己起草一份工伤鉴定申请了！”
须弥，净善宫内，纳西妲的小脚丫在空中晃悠着，她托着腮，一本正经地对身旁的荧和派蒙进行学术总结。
“这个‘钟莉’的案例非常有趣。它完美地展示了信息篡改与模因污染是如何在短时间内，颠覆一个固有认知集合体的。嗯……应该把它记录下来，作为‘禁忌知识’的反面教材，非常有研究价值。”
派蒙听得一愣一愣的：“小草神，你确定这不只是单纯的‘公开处刑’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天幕上的视频，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画面中，被刻晴的“岩脊”拦住去路的钟离，在原地愣了片刻。紧接着，他对着镜头，做出了一个让全提瓦特大脑宕机的动作。
他抬起手，竖起食指和小指，比出了一个网络上流传甚广的“六”的手势，同时脸上还挤出一个营业式的、略显僵硬的微笑。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三秒后，直播间的弹幕，炸了。
【胡桃：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来人！把本堂主的呼吸机拿来！老爷子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林凡，是你教的吧！绝对是你！】
【温迪：哎嘿，不错哦老石头，总算学会一点年轻人的潮流了嘛。下次来蒙德，我教你用风花琴弹摇滚。】
【荒泷一斗：哇哈哈哈！这个手势本大爷也会！钟离老大，你也是我们荒泷派的编外成员了吗？】
紧接着，画面一转。
禁闭室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又“吱呀”一声打开。
“钟莉”背着一个画风严重不符的、点缀着四叶草图案的小书包，像一颗刚出膛的炮弹，“哒哒哒”地冲出了璃月港的大门，那奔跑的姿势，赫然是可莉同款的“飞机跑”。
如果说之前的种种还只是让众人捧腹大笑，那么接下来的一幕，则直接造成了大规模、无差别的精神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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