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的晨露在源质刀的刀身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蓝光。陈砚站在训练场中央，手臂上的蓝色纹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藏在皮肤下的溪流。三十名精选的守卫队员列成三排，手里握着阿木新打造的源质武器——有镶嵌着结晶的长矛，也有能释放微弱电流的短棍，都是用仓库里缴获的合金和矿脉结晶熔炼而成。
“记住，源质武器的关键不是蛮力，是感应。”陈砚举起长刀，刀身与阳光形成四十五度角，蓝光突然暴涨，在地上投下一道锋利的光影，“感受它的流动，就像感受自己的血液。”
他挥刀劈向旁边的巨石，刀刃未及触碰石面，一道蓝色的能量波已呼啸而出，将巨石劈成两半。碎石飞溅中，守卫们发出低低的惊叹。
“这……这也太厉害了！”一个年轻队员忍不住喊道，他手里的长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陈砚收刀而立，手臂上的纹路渐渐黯淡：“别掉以轻心。源质能量会放大使用者的情绪，愤怒时它会更狂暴，但也更容易失控。”他看向安安，“你来演示一下防御。”
安安走出队列，手里握着一面镶嵌着源质结晶的木盾。她深吸一口气，额头上的印记闪过微光，木盾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蓝色的能量膜。陈砚挥刀砍去，刀刃撞在能量膜上，发出“嗡”的一声闷响，被弹了回来。
“看到了吗？”陈砚对众人说，“源质不仅能攻击，更能防御。安安能与源质直接沟通，你们要多向她学习感应的技巧。”
训练持续到正午，队员们渐渐掌握了源质武器的基本用法。陈砚让他们自由练习，自己则走到场边的树荫下，林小满正坐在那里给他缝补训练服，针脚细密，还在袖口绣了朵小小的向阳花。
“阿木说你的手臂恢复得很好。”林小满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欣慰，“只是这纹路……真的没事吗？”
陈砚撸起袖子，蓝色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极了矿脉里的结晶脉络。“不仅没事，还能做些以前做不到的事。”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纹路突然亮起，一小团蓝色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成球，“比如这样。”
能量球散发着温和的光，落在旁边的枯草地上，枯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嫩芽。林小满惊讶地捂住嘴：“它还能……催生植物？”
“阿木说这是源质的‘生命能量’。”陈砚收起能量球，“以前只在矿脉附近见过，没想到我也能操控。”
正说着，安安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像是用光谱仪和收音机改造的。“陈砚哥，你看这个！”她把仪器递过来，“阿木爷爷说这是‘源质共鸣器’，能接收到更远距离的能量波动。刚才监测到新巢废墟方向有异常，像是……有很多人在聚集。”
仪器的喇叭里传来“滋滋”的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能量脉冲，频率杂乱而急促。陈砚的眉头皱了起来：“李独眼的余党？还是……有新的势力？”
“不好说。”安安调整着旋钮，“但这波动里有守望者的加密信号，他们在召集人手，好像提到了‘最后的机会’。”
林小满放下针线：“会不会和他们藏的源质炸弹有关？我们只找到了水渠下的那一个，说不定还有剩余的。”
陈砚站起身，看向新巢的方向。天空中飘过几缕乌云，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老胡叔，”他朝训练场边缘喊道，“麻烦你带一队人去加固防御墙，重点守住水源和矿脉入口。”
老胡正在指导队员使用源质长矛，闻言大声应道：“放心！保证没问题！”
“安安，你和阿木继续监测能量波动，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陈砚将源质刀别在腰间，“林小满，跟我去趟新巢废墟，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新巢废墟的中心广场上，果然聚集了不少人。陈砚和林小满躲在一栋倒塌的百货大楼里，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观察——大约两百多个穿着破烂制服的守望者围在广场中央，为首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是……守望者的高层？”林小满低声说，“我在老顾的资料里见过，这种西装是长老直属卫队的制服。”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个扩音器，声音透过破旧的建筑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源质炸弹的失败只是暂时的！长老已经启动了‘净化计划’，只要我们拿到安安，就能重新激活深核的源质核心，让整个区域回到‘纯净’的状态！”
“什么是‘净化计划’？”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颤。
陈砚的心脏沉了下去。他想起周明远日志里的一段话：“长老会有人提出‘源质净化’，实则是想利用源质能量清除所有‘非纯净人类’，建立由他们掌控的新秩序。”所谓的“非纯净人类”，指的就是像新巢幸存者这样长期暴露在辐射下的人。
“他们要抓安安去激活深核？”陈砚握紧刀柄，“疯了！深核的能量一旦失控，整个区域都会被源质吞噬！”
中年男人似乎说了些激励的话，广场上的守望者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他们开始分发武器，除了步枪和炸药，还有不少奇怪的装置，像是阿木说过的“源质吸收器”——能强行抽取生物体内的源质能量。
“我们得回去报信。”林小满拉了拉陈砚的胳膊，“他们人太多，硬拼肯定不行。”
陈砚点头，正想转身离开，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突然指向他们藏身的大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那里！”他喊道，“抓住他们！”
十几名守望者立刻朝着百货大楼冲来，手里的源质吸收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陈砚暗骂一声，拉着林小满往大楼深处跑。
“分开走！”陈砚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你从后门出去，回绿谷报信，让阿木启动防御系统。我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林小满抓住他的手，眼眶泛红。
“没时间了！”陈砚将一面源质盾塞给她，“记住，沿着水渠跑，那里有我们的人。”他不等林小满反驳，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
守望者果然被吸引过来，喊叫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陈砚爬上摇摇欲坠的楼梯，跑到楼顶。楼下车队已经发动，中年男人站在一辆装甲车旁，举着望远镜看着他，像在欣赏猎物的挣扎。
“陈砚，对吗？”中年男人拿起扩音器，“交出安安，归顺长老会，我可以让你成为‘纯净人类’的一员，怎么样？”
陈砚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源质刀，手臂上的蓝色纹路剧烈亮起。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源质能量正在快速聚集，大楼的钢筋结构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
“冥顽不灵！”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给我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装甲车的机枪开始扫射，子弹像雨点般打在楼顶的水泥地上，溅起无数碎石。陈砚利用地形躲闪，同时将聚集的源质能量注入长刀，猛地朝着装甲车挥去。
一道巨大的蓝色刀芒呼啸而出，正中装甲车的炮塔。“轰隆”一声巨响，炮塔被劈成两半，冒着黑烟倒在地上。
守望者们吓得停了火，显然没料到陈砚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厉声喊道：“用吸收器！抽干他的能量！”
几台源质吸收器同时对准陈砚，发出刺眼的红光。他顿时感觉体内的源质能量像是被无形的吸管抽走，手臂上的蓝色纹路迅速黯淡下去，头晕目眩。
“不好！”陈砚心里一紧，转身想跳下楼顶，却被一道红光射中肩膀。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倒在地上，源质刀也脱手而出，掉在楼边。
中年男人带着人走上楼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我说过，反抗是没用的。”他示意手下，“把他带走，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安安的下落。”
两个守望者上前，架起陈砚的胳膊。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林小满正从远处的废墟里探出头，眼神里满是焦急，却不敢靠近——显然她没有听话，而是偷偷跟了过来。
陈砚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走，然后故意大喊：“安安在绿谷的实验室！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抓！”
中年男人果然上钩，冷笑一声：“看来不用带你回去了。”他拔出枪，对准陈砚的胸口，“下辈子机灵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源质武器特有的嗡鸣。安安骑着一匹枣红马，身后跟着十几个绿谷守卫，手里的源质长矛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放开他！”安安的声音清脆而坚定，额头上的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说曹操曹操到！真是省了我们不少事！”他指挥手下，“抓住那个小的！”
守望者们纷纷转身，举枪对准安安。陈砚趁机用尽全力，挣脱守卫的束缚，扑向中年男人，将他撞下楼梯。
“快走！”他对安安大喊，同时抓起掉在地上的源质刀，挡在她身前。
安安没有走，而是举起阿木改造的声波发生器，按下了开关。尖锐的嗡鸣声瞬间覆盖了整个广场，守望者们手里的源质吸收器纷纷失控，发出刺耳的爆鸣。
“撤退！”陈砚拉着安安，跳下楼顶，落在一匹备用的马背上。守卫们也趁机冲杀过来，与混乱的守望者缠斗在一起。
马在废墟里狂奔，陈砚回头望去，看到中年男人从楼梯下爬起来，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疯狂开枪。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砖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我们去哪？”安安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
“去深核！”陈砚勒紧缰绳，改变方向，朝着矿脉的方向疾驰，“只有那里能挡住他们！”
风在耳边呼啸，陈砚能感觉到体内的源质能量正在慢慢恢复，手臂上的蓝色纹路重新亮起。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再退缩了。为了绿谷，为了安安，也为了那些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人们，他必须守住深核，守住最后的希望。
远处的绿谷在夕阳下泛着绿色的光晕，像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陈砚握紧怀里的安安，策马扬鞭，蓝色的纹路在他手臂上跳动，像不灭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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