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区武装部……周副部长!
这几个字,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在易中海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的瞳孔,在听到这个名头时,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武装部是什么地方?那是管着全区民兵和退伍军人的暴力机关!副部长是什么级别?那是他一个八级钳工需要仰望,连轧钢厂杨厂长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实权干部!
而何卫国,管他叫“老营长”?
还说,是老营长让他有麻烦直接去找?
关于何卫国参军多年,跟着一位姓周的营长关系过命的传闻……
关于这位周营长背景深厚,转业回来必定身居高位的传闻……
所有这些曾经被他当成耳旁风的碎片化信息,在这一刻,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拼凑完整,形成了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恐怖事实!
易中海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完了!
踢到铁板了!不,这他妈哪里是铁板,这分明是一艘航空母舰!
他刚才在干什么?他居然想组织全院,批判一个实权副部长的兵?还想叫街道办主任来?叫厂里保卫科来?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吗?
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四合院鸡毛蒜皮的范畴,这要是捅出去,别说他一个八级钳工,就是杨厂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唰!”
一层冰冷的汗珠,瞬间从易中海的额头上冒了出来,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心,在短短几秒钟内,就被冷汗彻底浸湿了,贴在身上,冰凉刺骨。两条腿开始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他这把老骨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所有准备好的批判言辞,所有道貌岸然的道德绑架,全都死死地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变成了“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气声。
全院的喧嚣,在易中-海这诡异的反应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在众目睽睽之下,易中海僵硬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那双平时用来拿捏人的手,此刻却像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着,对着何卫国连连摆动。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谄媚和恐惧。
“卫国……快,快把东西收好!这……这可是重要文件!快收好!”
说完,他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那些还在交头接-耳、不明所以的众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呵斥道:
“都干什么呢?啊?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大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邻里之间磕磕碰碰,说开了不就完了吗?开什么大会!批什么判!都闲疯了?”
“散了散了!全都给我散了!回家睡觉去!谁再敢在这儿嚼舌根,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一场原本声势浩大、旨在将何卫国彻底批倒批臭的批判大会,就在易中海这惊恐万状、颠三倒四的呵斥声中,戛然而止,草草收场。
院里的众人都被一大爷这突如其来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给彻底搞蒙了。
但看着他那煞白如纸的脸色和眼神深处无法掩饰的惊恐,再看看何卫国手里那两样他们看不懂,但明显不明觉厉的东西,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一股无形的恐惧,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信和证件到底代表着什么,但他们知道,那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众人不敢再多说一句,一个个灰溜溜地转身,迅速散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但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看热闹的八卦气息,而是深深的、发自骨子里的敬畏与恐惧。
所有人再看何卫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之前的轻视、指责、嫉妒,变成了此刻的畏惧、躲闪,甚至是一丝谄媚。
他们知道,这个四合院的天,从今天起,彻底变了。
何卫国平静地收回了证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还在痛苦呻吟的傻柱,和僵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易中海,转身回屋。
“砰”的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
门内,是温暖的家和等待着他的弟妹。
门外,是一个被他用雷霆手段彻底颠覆了秩序的四合院,和无数双在暗中窥探的、充满了恐惧与更深嫉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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