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押走太守与镇西将军那日,望霞城百姓自发涌上街头,鞭炮声从城门响到城中心,连空气里都飘着欢喜的味道。柳如眉率忠义军站在广场中央,对着围拢的百姓深深作揖:“今后望霞城再无欺压,大家只管安心过日子!”
黑衣人四人站在人群后,看着眼前热闹景象,林婉儿忍不住笑道:“没想到我们真帮着解决了大麻烦,这比打跑山贼还痛快!”楚风点头附和:“最解气的是看到那太守面如死灰的样子,总算没让他继续祸害百姓。”
蒋欣欣望着柳如眉与百姓相谈的身影,轻声道:“柳首领是个有担当的人,有她在,望霞城以后定会安稳。”黑衣人目光扫过广场上嬉戏的孩童,缓缓道:“安稳日子难得,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几人正要转身,柳如眉却快步追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四位侠士留步!”她将布包递到黑衣人面前,“这里是些干粮和伤药,山路难走,或许能帮上忙。此番大恩,忠义军无以为报,若日后四位有需,只需派人捎信,我柳如眉定不推辞!”
黑衣人接过布包,微微颔首:“柳首领客气了,为民做事本是分内之责。望你日后护好望霞城百姓,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柳如眉重重点头,目送四人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才转身返回营地。
离开望霞城后,四人沿着官道往南走。这日午后,天空突然转阴,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般蔓延开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砸在石板路上,溅起半尺高的水花,视线都被雨幕模糊。
“前面好像有座破庙,我们去躲躲雨!”楚风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隐约能看到庙宇的飞檐。四人加快脚步,冒雨跑到庙前,只见庙宇大门早已腐朽,门板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楣上“土地庙”三个大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走进庙里,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灰尘味。蒋欣欣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间:正中央是尊破旧的土地公雕像,神像前的供桌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些干草,倒还能勉强坐人。
“先把衣服烤烤,免得着凉。”黑衣人将布包里的干粮和伤药倒在供桌上,又捡了些干燥的树枝,在神像旁生起一小堆火。四人围坐在火堆旁,将湿衣服搭在树枝上,火苗舔舐着布料,渐渐烘干了水汽。
林婉儿捧着温热的干粮,咬了一口,忽然指着供桌下:“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东西!”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供桌底下露出个布角,楚风伸手将布包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件叠得整齐的青色锦袍,袍角还绣着朵精致的玉兰花。
“这锦袍料子不错,不像是普通人穿的。”蒋欣欣拿起锦袍翻看,忽然发现衣襟内侧绣着个“沈”字,“难道是姓沈的人落在这儿的?”黑衣人接过锦袍,指尖拂过绣纹,沉声道:“这针脚细密,应是女子所绣。看锦袍的磨损程度,恐怕已在此处放了些时日。”
正说着,庙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女子的哭泣声:“我的锦袍……到底在哪儿啊……”四人对视一眼,楚风起身走到门边,撩开门帘往外看,只见雨幕中站着个身穿粗布衣裙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手里还提着个竹篮,正四处张望,满脸焦急。
“姑娘,你是在找一件青色锦袍吗?”楚风开口问道。那女子闻言猛地转头,看到楚风,眼中立刻泛起光亮,快步跑进庙里:“是啊!公子见过我的锦袍?那是我娘临终前给我绣的,我昨日路过这里歇脚,不小心落在这儿了!”
林婉儿连忙将锦袍递过去:“是不是这件?我们刚在供桌下找到的。”女子接过锦袍,展开一看,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是它!谢谢你们……若找不回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四人见她哭得伤心,连忙安慰。女子渐渐平复情绪,擦干眼泪道:“我叫沈清月,是前面沈家村的。昨日去望霞城给爹抓药,路过这里歇脚,走得急就把锦袍落在这儿了。今日一早发现锦袍不见了,冒着雨来寻,还好遇到了你们。”
“沈姑娘,你爹生病了?”林婉儿问道。沈清月点点头,脸上露出愁容:“爹得了咳疾,已经半个多月了,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昨日去望霞城抓药,药铺的大夫说,若再找不到‘还魂草’,爹的病恐怕就……”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还魂草?”蒋欣欣皱起眉头,“我曾在医书里见过,这种草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极难采摘,而且只有云雾山才有。”沈清月闻言眼睛一亮:“云雾山?我知道那地方!只是那里山势险峻,还有野兽出没,村里人都说不敢去……”
黑衣人看着沈清月焦急的模样,沉吟片刻道:“我们正要往云雾山方向走,若你不介意,可与我们同行,我们帮你寻找还魂草。”沈清月闻言又惊又喜,连忙对着四人深深作揖:“多谢四位侠士!若能救我爹,我沈清月定当报答!”
次日一早,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撒了满地的碎金。五人收拾好东西,往云雾山方向出发。沈清月熟悉路况,走在最前面带路,时不时给四人介绍沿途的景色,倒也解了不少路途的枯燥。
走了约莫半日,前方的山势渐渐变得陡峭,云雾缭绕在山间,隐约能看到高耸的悬崖。沈清月指着前方:“前面就是云雾山了,还魂草应该就长在那边的悬崖上。”四人抬头望去,只见那悬崖陡峭如刀削,崖壁上长着些低矮的灌木,云雾在崖间穿梭,看起来危险至极。
“这悬崖太陡了,直接攀爬恐怕不行。”楚风皱眉道,“得找条能绕到崖壁侧面的路,那里或许能落脚。”众人点头,跟着沈清月沿着山路绕到悬崖侧面。果然,这里的崖壁虽依旧陡峭,却有不少凸起的岩石,勉强能供人攀爬。
黑衣人将绳索系在腰间,又将另一端固定在旁边的大树上:“我先上去探探路,你们在下面等着。”说罢,他手脚并用,沿着岩石往上爬,动作敏捷得像只猿猴。众人在下面紧盯着他,林婉儿更是攥紧了拳头,生怕他出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黑衣人终于爬到了崖壁中段,只见他伸手在一处灌木旁摸索片刻,忽然朝着下面挥手:“找到还魂草了!”众人顿时松了口气,沈清月更是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将还魂草采摘下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又沿着原路慢慢爬下来。他将布袋递给沈清月:“这就是还魂草,你看看是不是。”沈清月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株叶片呈碧绿色、顶端开着白色小花的草药,正是她在医书上见过的还魂草,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是它!谢谢侠士,谢谢你们!”
五人沿着原路返回,沈清月一路都在说感谢的话,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回到沈家村时,已是傍晚,夕阳将村子笼罩在一片暖黄的光里。沈清月带着四人往家里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咳嗽声。
“爹!我回来了!”沈清月推开门,快步走进屋。屋里光线昏暗,一张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个中年男子,面色苍白,正捂着嘴咳嗽,见到沈清月,勉强挤出笑容:“月儿,你回来了……药找到了吗?”
“找到了爹!你看!”沈清月将还魂草递到父亲面前,又指了指身后的四人,“是这四位侠士帮我找到的还魂草!”沈父闻言,挣扎着想坐起来,四人连忙上前按住他:“沈老伯不必多礼,好好休息。”
沈清月立刻去厨房烧水,准备熬药。四人坐在屋里,看着简陋的陈设,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沈父看着四人,轻声道:“多谢四位侠士仗义相助,若不是你们,我这病恐怕……”他说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没一会儿,沈清月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喂父亲喝下。药刚下肚没多久,沈父的咳嗽就渐渐止住了,脸色也好看了些。沈清月喜极而泣,对着四人连连作揖:“谢谢你们!爹的病有救了!”
当晚,沈清月留四人在家中歇息,还做了些家常菜招待他们。虽然都是些简单的饭菜,却做得十分可口。席间,沈父说起沈家村的事:“我们村以前还算太平,可这半年来,村里总丢东西,先是鸡和鸭,后来连村民晒的粮食都丢了。有人说,是山上的山贼干的,可没人敢去找他们理论。”
黑衣人闻言,眉头微蹙:“山贼?不知他们在哪个方向?”沈父叹了口气:“就在村后的黑风岭,听说有十几个人,手里还拿着刀,凶得很。”楚风立刻道:“明日我们去黑风岭看看,若真是山贼,就替村里除了这祸害!”
沈清月和沈父连忙道谢。次日一早,四人告别沈父和沈清月,往黑风岭出发。黑风岭山势险峻,树木茂密,阳光很难穿透树叶,林子里显得有些昏暗。四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说话声。
“大哥,昨天抢的粮食够我们吃一阵了,今天要不要再去沈家村看看?”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另一个声音冷笑道:“急什么?等过几日粮食快没了,再去抢!那村里的人胆小得很,根本不敢反抗!”
四人对视一眼,悄悄绕到声音来源处,只见十几名山贼围坐在空地上,中间放着些抢来的粮食和鸡鸭,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为首的山贼满脸横肉,腰间佩着把大刀,正是刚才说话的“大哥”。
“就是他们!”楚风压低声音,抽出腰间佩刀。黑衣人点头,做了个手势,四人兵分两路,悄悄靠近山贼。为首的山贼正喝得兴起,忽然瞥见树后闪过一道黑影,刚要开口,就被黑衣人一剑抵住咽喉。
“不许动!”黑衣人声音冰冷,山贼们顿时慌了神,纷纷起身想拿武器,却被蒋欣欣、楚风和林婉儿拦住。蒋欣欣剑指一名山贼:“放下武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山贼们见四人武功高强,为首的大哥又被制住,顿时没了底气,纷纷放下武器,抱头蹲在地上。为首的山贼脸色惨白,颤声道:“几位侠士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冷声道:“你们抢来的粮食和财物,都交出来,还给沈家村的百姓。若再敢作恶,定取你们性命!”山贼们连忙点头,将抢来的东西都交了出来。四人押着山贼,带着粮食和财物返回沈家村。
沈家村的百姓见四人押着山贼回来,还带回了被抢的东西,都欢呼雀跃,对着四人连连作揖。黑衣人让山贼将东西还给村民,又警告他们不许再犯,才放他们离开。
沈清月和沈父更是感激不已,沈父拉着黑衣人的手道:“四位侠士真是我们村的恩人!若不嫌弃,就在村里多住几日,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四人盛情难却,便在沈家村住了三日。
第三日清晨,四人决定继续赶路。沈清月和沈父送他们到村口,沈清月递给黑衣人一个布包:“这里是些干粮和我爹晒干的草药,路上或许能用得上。四位侠士若日后路过,一定要来村里看看!”
四人接过布包,与沈清月和沈父告别,沿着官道继续前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长长的,前方的路还很长,却充满了未知的期待。林婉儿望着远处的山峦,笑着说:“不知道下一个地方,又会遇到什么事呢?”蒋欣欣笑着点头:“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黑衣人看着身边的伙伴,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们继续出发,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四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朝着前方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