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王老师手里的粉笔头还没放下,教室里就已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收拾声。诸葛青合上课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刚才讲《岳阳楼记》时,他总觉得窗外的炁场有点不对劲,断断续续的,像被什么东西干扰着。
“诸葛青,你下课要去哪啊?”同桌苏晓冉把笔塞进笔袋,马尾辫随着动作晃了晃,“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小卖部?听说今天新到了草莓味的真知棒。”
诸葛青抬头,正好看见前排两个男生勾着肩往门口走,嘴里还念叨着“去操场打球”。他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我想去学校后门那边看看,刚转来,熟悉下环境。”
“后门?”苏晓冉皱了皱眉,“那边都是老房子,还有个破破的民俗店,没什么好看的呀。而且听说最近那边总有人扔垃圾,有点脏。”
“没事,就随便逛逛。”诸葛青笑了笑,起身拎起外套——早上出门时觉得不冷,现在教室里开了窗,风一吹还真有点凉。
他刚走到过道,就被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拦住了。男生手里抱着本语文练习册,脸上带着点腼腆:“诸葛青同学,能耽误你几分钟吗?我是学习委员赵磊,刚才王老师讲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赏析,我还是没太懂,你作文写得那么好,能不能给我讲讲?”
周围几个同学听到这话,也凑了过来,毕竟早上诸葛青自我介绍时,那股沉稳劲儿就跟普通高中生不一样,现在听说他作文被老师夸,都想听听他的思路。
诸葛青也没推辞,接过练习册,翻到对应的页码。他没直接讲课文,而是指着窗外:“你看楼下的梧桐树,春天发芽,秋天落叶,不管我们觉得它好看还是不好看,它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其实就是守住自己的‘根’,不被外面的东西晃了心神。”
这话一出口,赵磊眼睛立马亮了:“我懂了!就像写作文,不管题目怎么变,只要自己的中心思想不偏,就不会写跑题!”
“差不多是这意思。”诸葛青把练习册还给他,“你再结合范仲淹写这篇文章的背景,他被贬官还能想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就是没被‘贬官’这事绊住,心里装着更大的东西。”
“哇,诸葛青你也太会讲了吧!”旁边一个扎双马尾的女生感叹道,“比王老师讲得还明白!”
“就是就是,下次语文小组讨论,我们能不能跟你一组啊?”
诸葛青笑着应了声“都行”,趁着大家没再追问,赶紧往门口走。刚出教学楼,就闻到一股糖炒栗子的香味——学校门口的小摊已经支起来了,穿军大衣的大爷正拿着铁铲翻炒栗子,白雾腾腾的,特别有烟火气。
他没停留,沿着围墙往后门走。正如苏晓冉说的,这边的房子都比较老,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有些窗户还装着老式的木框。走了大概三分钟,就看到了那家“民俗店”——店面不大,招牌上的“龙城民俗”四个字掉了个“龙”字,玻璃门上贴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的纹路歪歪扭扭的,看着就不对劲。
诸葛青停下脚步,悄悄展开地盘推演。这一推演,他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民俗店周围的炁场乱得像一团麻,而且有一缕黑色的异炁,正从店里飘出来,顺着墙根往学校的方向爬,跟早上在武侯巷看到的黑气一模一样,只是更淡一些。
“聚阴阵的残炁。”他眯起眼睛,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门,店里一股霉味混着香灰味扑面而来。货架上摆着不少东西:桃木剑、八卦镜、生肖吊坠,还有些看不懂的陶罐。柜台后面坐着个中年男人,穿着件黑色的唐装,头发油乎乎地贴在头皮上,手里拿着支毛笔,正在黄纸上画着什么。
“买东西?”男人头也没抬,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诸葛青假装打量货架,手指划过一个桃木剑——这剑上连点阳气都没有,反而沾着点黑气,明显是被人用邪术处理过的。“看看八卦镜,家里刚装修,想挂一个镇宅。”
男人终于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诸葛青:“要哪种?普通的五十,开过光的两百。”
“开过光的有什么不一样?”诸葛青故意问,同时用眼角余光扫过男人手里的黄纸——上面画的符号,跟新闻里的“奇怪符号”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些。
“开过光的能挡脏东西。”男人把黄纸折起来,塞进抽屉,“最近老城区不太平,多花点钱买个安心。”
诸葛青拿起一个“开过光”的八卦镜,指尖轻轻一碰,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炁顺着指尖往上窜——这哪里是开光,分明是用聚阴阵的残炁泡过,挂在家里只会招阴气,让人精神越来越差。
“我再看看别的。”他放下八卦镜,往里面走了走,发现货架最里面有个锁着的玻璃柜,里面摆着几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跟黄纸上一样的符号。
“那是非卖品。”男人突然站起来,语气有点急,“你别乱碰。”
诸葛青心里有数了,这男人肯定跟之前的“奇怪符号”案有关。他没再追问,转身道:“算了,没看中的,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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