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河老码头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凉丝丝的。诸葛青蹲在老井边，指尖触碰井口的石栏——栏上的界域纹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但用指尖轻轻划过，仍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阳气，和苏爷爷说的“水甜阳足”完全吻合。
“这井有上百年了，”苏爷爷拄着拐杖，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看井里的水面，“我小时候跟我爹来挑水，井边总围着船夫，说这井水能‘解乏祛邪’，喝了不闹肚子。后来码头改仓库，井就少有人用了，没想到还藏着碎片。”
周明蹲下来，用软尺量着石栏上的纹路：“纹路间距是三寸，和碑拓上的一致，碎片肯定在井里。潜水员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林宇指了指旁边穿潜水服的两个人，“老陈和小李是漕运商会的潜水员，经常在汾河打捞，熟悉水下环境，带了探测仪，能找到金属碎片。”
诸葛青掏出罗盘，放在井边的石板上——指针稳稳地指向井心，铜盘上的蓝光柔和，没有之前遇到邪术时的疯狂转动：“目前没发现异炁，应该安全。不过得快，刚才修鞋大爷打电话说，巷口看到两个戴帽子的人往码头方向走，可能是界主会的人。”
“放心，外围有便衣盯着，他们进不来，”林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潜水员下井吧，我们在旁边守着。”
老陈背着氧气瓶，往井里看了看：“井深大概五米，水面离井口有一米二，我先下去探探，小李在上面接应。”他戴好面罩，顺着井壁的铁梯往下爬，铁梯锈迹斑斑，每爬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声，听得旁边的苏爷爷忍不住攥紧了拐杖。
水面平静无波，映着天上的云。老陈下到水里，很快就没了踪影，只有水面偶尔泛起一圈涟漪。苏晓冉和赵磊虽然没跟来，但苏爷爷每隔几分钟就会收到苏晓冉发来的微信，念给大家听：“奶奶煮了鸡蛋，让我们捞完碎片去吃，别饿着——她还说让爷爷别站太久，井边风大。”
“这孩子，心思细，”苏爷爷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等下捞到碎片，我请大家吃巷口的猪肉大葱包子，刚出笼的，热乎。”
赵磊的微信也发来：“罗盘模型我加固好了，用胶水粘了三层，肯定掉不了！周专家要是需要对照纹路，我随时把模型送过来！”
诸葛青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正想回复，突然听到井里传来“哗啦”一声响，水面泛起浑浊的涟漪，不是潜水员正常活动的动静。
“怎么回事？”林宇立刻站起来，手摸向腰间的配枪。
老陈的头突然冒出水面，面罩上沾着水草，声音带着急促：“水下有东西！不是碎片，是个黑色的布袋，里面装着石头，一靠近就觉得冷，探测仪还响了！”
诸葛青心里一沉——是界主会的邪术道具！他赶紧掏出朱砂和雄黄酒，倒在井边的石板上，用指尖蘸着酒和朱砂，在石栏上的界域纹处快速涂抹：“是聚阴阵的邪石！用朱砂和雄黄酒能压制，老陈，你别碰布袋，先找碎片，碎片有阳气，能避开邪石！”
老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潜了下去。这次水面的涟漪更急了，偶尔还能看到水下有黑影闪过。周明盯着石栏上的纹路，突然喊道：“诸葛青！你看这纹路，涂了朱砂后亮了！好像在指引方向——碎片在井的东北方向，离邪石不远！”
诸葛青顺着纹路指的方向看去，井的东北边水面上，果然有一丝微弱的蓝光——是碎片的阳气！他赶紧对井下喊：“老陈，东北方向！有蓝光的地方，小心邪石！”
水下传来闷闷的回应，过了大概两分钟，老陈突然冒出水面，手里举着个青铜碎片，碎片上还沾着水草，却泛着淡淡的金光：“找到了！在一块石头下面压着，没被邪石碰到！”
林宇赶紧递过密封袋，老陈把碎片放进去，才松了口气：“邪石在西边，装在布袋里，周围的水都是凉的，我绕开了，没碰。”
诸葛青接过密封袋，碎片比他想象的小，只有手掌心大，上面的界域纹和碑拓、石栏上的完全吻合，拼在一起刚好是“门”形图案的一半。“太好了！”他把碎片递给周明，“这是目前找到的最完整的碎片，应该能推断出其他碎片的位置。”
周明小心翼翼地拿着碎片，对着阳光看：“纹路里有残留的阳气，说明之前有人用阳气护过碎片，可能是诸葛家的先祖，也可能是守碑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修鞋大爷拎着个搪瓷缸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诸葛小子！不好了！巷口那两个戴帽子的人，跟着便衣绕到仓库后面了，手里拿着黑石头，好像要往井里扔东西！”
“什么？”林宇立刻对身边的警察说，“你们去仓库后面拦截，别让他们靠近！”
警察刚跑过去，就听到仓库方向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便衣的喊声：“站住！别跑！”
诸葛青心里一紧，掏出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井边的石栏上，刚才涂的朱砂竟然开始发黑，是邪术的异炁！“他们在仓库后面布置了聚阴阵，想通过地下的土把异炁传到井里！”他赶紧掏出艾草包，捏碎艾草撒在井边，又把剩下的雄黄酒倒在石板上，“苏爷爷，您帮我盯着石栏的纹路，要是再发黑，就喊我！”
苏爷爷点点头，凑近石栏，眼睛都快贴上去了：“放心，我盯着！有变化我立马喊你！”
诸葛青跑到仓库后面，刚好看到警察把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他们手里的黑石头掉在旁边，石头上的界域纹泛着黑气，地上还画着个简易的聚阴阵符号。“别碰石头！”诸葛青大喊，“用艾草或者朱砂包起来，石头有邪炁！”
警察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艾草包，把黑石头装进去。一个黑衣人还在挣扎：“你们别想阻止界主会！碎片还没集齐，我们还会来的！”
林宇走过去，蹲下来：“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集齐碎片想干什么？”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林宇对警察说：“带回去审，一定要问出他们的老巢和其他碎片的位置。”
诸葛青看着地上的聚阴阵符号，用艾草撒在上面，黑气瞬间消散：“还好发现得早，异炁没传到井里，碎片没事。”
回到老井边，苏爷爷正拿着个包子递给周明：“快吃，张婶让我带来的，猪肉大葱馅的，刚出笼，还热乎。”周明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好吃！比我家楼下的包子铺好吃多了。”
诸葛青也接过一个包子，咬下去，肉汁满溢，葱香扑鼻，刚才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不少。“张婶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他好奇地问。
“我给她打电话了，”苏爷爷笑着说，“她说你们捞碎片辛苦，让我多带点，不够再去拿——她还让我给你带了瓶热水，说你早上没喝八宝粥，别饿着。”
诸葛青接过苏爷爷递来的搪瓷缸，热水带着淡淡的枣香，是张婶常用的红枣茶：“谢谢张婶，也谢谢爷爷，总是麻烦你们。”
“不麻烦，”苏爷爷摆摆手，“我们都是龙城人，守着这块地，就是守着自己的家。碎片找到了，是好事，以后日子能太平点。”
林宇看了看时间，对大家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把碎片送回局里，让技术科做进一步检测，周专家要是需要对照碑拓，随时跟我联系。苏爷爷，诸葛青，你们也早点回去，巷口的便衣会多守一会儿，安全放心。”
几人收拾好东西，往码头入口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老井的水面恢复了平静，石栏上的界域纹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守护着刚捞上来的碎片，也守护着这片充满烟火气的老码头。
走到入口，张婶竟然在等着，手里拎着个布包：“诸葛小子，苏大爷，你们可出来了！我又带了些包子，你们拿着路上吃——还有这个，给诸葛小子的，艾草香囊，我早上刚缝的，挂在身上能驱邪。”
诸葛青接过香囊，里面的艾草香气浓郁，还缝着个小小的槐树叶图案，是陈曦剪的那种：“谢谢张婶，您太细心了。”
“细心啥，就是想着你们辛苦，”张婶笑着挥手，“快回去吧，晚上风大，别着凉。”
诸葛青和苏爷爷往武侯巷走，手里拎着包子，兜里揣着香囊，怀里的密封袋里装着青铜碎片。巷口的路灯亮了，修鞋大爷的修鞋摊还没收，看到他们就挥手：“碎片捞到了？我就说你们能行！”
“捞到了，多亏大家帮忙，”诸葛青走过去，把一个包子递给修鞋大爷，“张婶给的，您尝尝。”
修鞋大爷接过包子，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好吃！还是张婶的手艺好。你们放心，我今晚多守会儿，有生人来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诸葛青点点头，和苏爷爷继续往巷里走。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有的人家传来炒菜的香味，有的传来电视声，还有孩子的笑声，充满了生活的暖意。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片，又摸了摸兜里的香囊，突然觉得，穿越到这个世界，遇到这些可爱的人，或许是一种幸运。
回到出租屋，诸葛青把碎片放在桌上，用朱砂在碎片周围画了个简易的守护阵，又把苏爷爷的地图和周明的碑拓放在旁边。碎片上的界域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和地图上的老井位置、碑拓上的纹路刚好能对上——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碎片等着找，还有“界主会”等着对付，但他不再孤单，因为他有一群并肩作战的朋友，有一片需要守护的烟火人间。
他拿起手机，给苏晓冉、赵磊、周明、林宇分别发了条“平安到家”的消息，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苏晓冉发来个开心的表情包，赵磊说明天要来看碎片，周明说明天一起研究纹路，林宇说审出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诸葛青放下手机，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肉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碎片上，也落在桌上的艾草香囊上，宁静而温暖。他知道，明天又会是充满挑战的一天，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份烟火气，他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守护好这座他渐渐爱上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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