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青是被一阵炸油条的滋滋声弄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武侯祠里熟悉的雕花梁木，也不是自家练功房里挂着的八卦图，而是一片斑驳的墙皮——墙皮上还沾着几点不知道哪年的霉斑，墙角堆着两个印着“龙城百货”logo的纸箱子，箱子没开封，边角被压得有点变形。
“嘶……”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后脑勺还有点发懵。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武侯祠后院，他对着那面传家的古镜琢磨纹路，刚伸手碰到镜面，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窜进四肢百骸，再然后……就是眼前这陌生的出租屋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皮肤是年轻人该有的细腻，没有常年练炁留下的薄茧——不对，再仔细摸，掌心里那点练“武侯奇门”磨出来的触感还在，只是身体好像回到了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穿越？”诸葛青挑了挑眉，这词他还是从王也那家伙嘴里听来的，当时还笑王也看的网络小说太离奇，没想到今儿个自己就遇上了。
他掀开薄被下床，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个黑色的玩意儿——长方形，亮着屏，上面显示着“7:23”，还有一行小字“龙城今日晴，18-25℃”。旁边压着一张身份证，他拿起来一看，照片上是自己的脸，名字“诸葛青”，户籍地“龙城老城区武侯巷17号”，出生日期“1998年6月12日”。
“倒是省了伪造身份的麻烦。”他摩挲着身份证边缘，心里犯嘀咕，这“龙城”他听都没听过，跟原世界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对不上号。
走到窗边，推开那扇有点卡壳的铝合金窗户，一股混杂着油烟和草木的味道涌了进来。楼下是条窄窄的巷子，巷子两边挤着矮旧的居民楼，晾衣绳从这栋楼拉到那栋楼，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T恤和床单。巷口的早点摊前围了不少人，穿蓝色围裙的老板正拿着长筷子翻着油锅里的油条，金黄的油条膨胀起来，滋滋地冒油花，香气顺着风飘上来，勾得诸葛青肚子里一阵咕噜叫。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个黑色的手机——跟床头柜上那个玩意儿一样，屏幕碎了个角，背面贴着张卡通贴纸，看样子是前主人留下的。他研究了半天，才弄明白怎么解锁：按下面的圆按钮，再往上滑。解锁后，屏幕上弹出几条推送，第一条就让他皱起了眉——
【突发！龙城漕运商会今日凌晨水上作业，打捞起无名浮尸，警方已介入调查】
配的图很模糊，水面上飘着个蓝色的防水袋，周围围着几个穿救生衣的人。诸葛青手指往下滑，第二条新闻更奇怪：
【怪事！龙城古董市场现“汉代透光镜”，专家称工艺超同期水平，来源成谜】
下面的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人说“前几天我在汾河边看到过发光的水纹，是不是水怪啊”，还有人说“我姥姥家小区最近总有人半夜听到奇怪的声音，像吹笛子似的”。
“不是普通的现代世界。”诸葛青关掉手机，心里有了数。他试着调动体内的炁，一股温热的气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游走，虽然比在原世界滞涩了点，但还在——也就是说，武侯奇门还能用。他掐了个简单的“地盘”诀，眼前的巷子瞬间在脑子里铺开：宽三米二，长五十米，早点摊在艮位，修鞋的大爷在震位，刚才有个穿红色外套的大妈从离位走过去，手里提着菜篮子……
推演没问题，就是现代环境里的“天地之气”太稀薄，比武侯祠后山差远了。
他得出去看看。
诸葛青翻了翻墙角的纸箱子，里面有几件半旧的衣服——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牛仔裤，还有件藏蓝色的外套，尺码刚好合身。他穿上衣服，又摸了摸手机，发现钱包里只有三百多块现金，还有一张龙城银行的银行卡。
“先解决温饱问题。”他揣好手机和钱包，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煤气味，大概是哪家早上煮稀饭忘了关火。他顺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下走，遇到个拎着垃圾袋的老奶奶，老奶奶看他面生，笑着问：“小伙子，新来的吧？住几楼啊？”
“奶奶好，我住三楼。刚搬来。”诸葛青礼貌地回应，他在诸葛家待久了，对长辈向来客气。
“三楼啊，那是老张家的房子，他们家儿子去外地工作了，才租出去的。”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说，“咱们这巷子里都是老住户，邻里都熟，有啥事儿你尽管开口。就是最近不太平，晚上别太晚回来，前几天隔壁楼的李姐，早上开门发现门口贴了个黑糊糊的符号，擦都擦不掉，报了警也没查出啥。”
诸葛青心里一动：“符号？什么样的符号？”
“就是歪歪扭扭的，像个八卦，但又不是，看着渗人。”老奶奶摇了摇头，“警察来看了，说可能是小孩子恶作剧，可谁闲得没事干贴那玩意儿啊。”
走到巷口，早点摊的人更多了。老板看到他，热情地招呼：“小伙子，来点啥？油条豆浆豆腐脑，都是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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