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来古士。”阿格莱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是你无法理解的力量。不是救世主的力量，也不是毁灭者的力量，而是我们作为‘人’，作为拥有自由意志的生命，共同选择的力量！”
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从众人身上升腾而起，汇聚成一股洪流，甚至让庞大的创世涡心都为之颤动。
“荒谬！”来古士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们以为凭你们，就能对抗这早已注定的结局？你们甚至不知道你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们不需要知道。”白厄抬起头，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坚定，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敌人，就在前方。这就够了。”
他不再看向创世涡心，而是看向了更深邃，更遥远的虚空。
那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白厄缓缓说道，这句话，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来古士。
来古士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深深地看了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不解。
“变数……你果然是最大的变数……”
“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们做出什么选择，最终都会导向同一个结局。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我的朋友们。真正的游戏，现在，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他的身影彻底消散，但那充满恶意的笑声，却依然在涡心周围回荡。
众人没有理会。
他们此刻的目标，空前的一致。
“我们该怎么做？”昔涟问道，她已经从崩溃的边缘走了出来，重新燃起了斗志。
阿格莱雅看向创世涡心：“这个轮回必须被终结。但不是用你们的生命去重启，而是用我们的力量，去打破它！”
她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股奇异的能量。
“来古士说对了一件事，我们并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但我们知道，这个创世涡心，就是维持轮回的核心。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让这个‘引擎’停下来！”
“要怎么停？”奥伯伦握紧了武器。
“强行中止它！”阿格莱雅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炽热，“既然它是创世与终焉的循环，那我们就用一种既不属于创世，也不属于终焉的力量，去污染它，让它彻底失衡！”
她看向白厄和万敌。
“救世主的力量代表创世，毁灭者的力量代表终焉。你们两个，是让这个天秤保持平衡的砝码。”
“但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力量，不是为了平衡，而是为了打破平衡！”
她又看向星。
“而你，星。你的开拓之力，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力量。它不属于这个轮回的任何一环。你，才是击穿这个循环的最关键的钥匙！”
白厄和万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意。
他们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阿格莱雅的掌心。
一股是纯粹的、守护一切的创生之力。
一股是狂暴的、撕裂一切的毁灭之力。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阿格莱雅手中交汇，却没有互相湮灭，而是在一种奇妙的引导下，开始螺旋、融合，形成了一个灰色的、混沌的能量球。
“星，到你了！”阿格莱雅喝道。
星没有丝毫犹豫，她将手按在了那灰色的能量球上。
开拓的星光，那股来自于星穹列车，来自于阿基维利，来自于无尽宇宙的力量，瞬间涌入其中！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轰鸣响起！
灰色能量球猛然爆发，不再是创生，也并非毁灭，更不是开拓。
它化为了一种全新的，混乱的，无序的，仅仅是为了“颠覆”而存在的概念性力量！
“去！”
阿格莱雅娇喝一声，三人合力，将这股凝聚了他们全部意志的力量，狠狠地推向了创世涡心！
这不是拯救。
也不是毁灭。
这是对既定命运，最彻底，最狂妄的……宣战！
混沌的力量轰然撞击在创世涡心之上！
刹那间，整个翁法罗斯开始剧烈震动！那巨大的涡心表面，原本规律流转的光芒开始变得混乱，时而闪耀着创生的金光，时而涌动着毁灭的黑焰，时而又被星光般的开拓之力撕裂出一道道裂痕！
“成功了吗？”昔涟紧张地问道。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创世涡心突然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
“不对！”阿格莱雅脸色骤变，“它在自我修复！这个轮回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顽固！”
涡心表面的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混乱的光芒也逐渐重新归于有序的流转。
“该死！”万敌咬牙切齿，“难道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吗？”
就在这时，创世涡心深处传来了一阵古老而沧桑的声音：
“又是一次尝试……又是一次失败……”
“这声音……”星瞳孔一缩。
涡心的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身着破烂长袍，手持奇异武器的人影。他的面容被阴影遮蔽，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疲惫而绝望的光芒。
“盗火行者……”白厄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盗火行者？”奥伯伦皱眉，“他是谁？”
阿格莱雅的表情变得凝重：“传说中的存在……据说他会在每一次轮回的终点出现，阻止铁墓的诞生。但是……”
“但是他从未成功过。”白厄接过话头，“因为每一次，他都会失败，然后被重新投入下一个轮回之中。”
盗火行者缓缓抬起头，那双疲惫的眼睛看向众人：“你们……也是来阻止轮回的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绝望：“我已经尝试了无数次……每一次，我都以为这次会不同……每一次，我都以为能够找到真正的方法……”
“但是每一次，我都失败了。”盗火行者的身影开始变得更加清晰，众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这是……”昔涟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脸，赫然与白厄有着七分相似！但却更加苍老，更加疲惫，仿佛承受了无数岁月的折磨！
“你是……”白厄震惊地看着盗火行者。
“我是你。”盗火行者苦笑道，“或者说，我是你的未来，你的宿命。在无数次的轮回中，你最终都会成为我，成为这个永远失败的盗火行者。”
“不可能！”万敌愤怒地喊道，“白厄怎么可能会变成你这样！”
“因为这就是轮回的诅咒。”盗火行者摇头道，“每一次，白厄都会选择不同的道路。有时他选择拯救，有时他选择毁灭，有时他选择逃避……但无论他选择什么，最终都会导向同一个结果。”
“他会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改变什么。于是，他会变得绝望，变得疯狂，最终成为盗火行者，试图通过收集火种来阻止铁墓的诞生。”
“但是，即使是盗火行者，也无法真正成功。因为这个轮回本身，就是为了让他失败而设计的。”
星紧握双拳：“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要阻止我们吗？”
盗火行者摇摇头：“不，我已经放弃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这个轮回无法被打破，这是我用无数次失败换来的结论。真正的敌人，不是创世涡心，不是赞达尔，甚至不是来古士。”
“那是什么？”阿格莱雅急切地问道。
盗火行者指向天空：“是这个世界本身的规则。翁法罗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设计成了一个完美的轮回机器。无论你们如何反抗，如何挣扎，最终都只会成为这个机器运转的燃料。”
“我不信！”星愤怒地喊道，“既然你能保持记忆从上一个轮回来到现在，就说明轮回并不是完美的！既然有裂缝，就一定有突破的可能！”
盗火行者看着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真的很像曾经的我。充满希望，充满斗志，相信一切都能改变。”
“但是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保持记忆，并不是因为我突破了轮回，而是因为……我本身就是轮回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白厄沉声问道。
“我是这个轮回系统的安全阀。”盗火行者苦笑道，“当轮回出现异常，当有人真正接近突破的边缘时，我就会出现，用我的绝望和失败，来重新校正整个系统。”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每一个反抗者：你们的努力是徒劳的，你们的希望是虚假的，放弃吧，接受命运吧。”
“这就是我真正的作用。不是阻止铁墓的诞生，而是阻止轮回的终结。”
众人听到这番话，都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绝望。如果盗火行者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在按照某种既定的剧本进行？
“不对。”星突然开口，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如果你真的是轮回的一部分，那你就不应该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告诉我们真相，反而会激起我们更强烈的反抗意识。一个真正的安全阀，应该是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放弃，而不是用绝望来刺激我们。”
盗火行者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你很聪明。”
“是的，我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安全阀。因为在无数次的轮回中，我依然保留着一丝希望，一丝不甘。”
“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绝望，而是希望……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我没有找到的路。”
“那就告诉我们！”阿格莱雅急切地说道，“你在无数次轮回中，一定发现了什么！”
盗火行者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开口：“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轮回，不是自然形成的，也不是赞达尔创造的。”
“它来自于更高维度的存在。那个存在，将翁法罗斯当作一个实验场，用来观察和研究生命在绝境中的反应。”
“而我们所有人，包括赞达尔，包括来古士，甚至包括我，都只是这个实验的小白鼠。”
“那个存在是谁？”万敌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盗火行者摇头，“我只知道，它的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即使是开拓的力量，在它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盗火行者看向星，“你身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那不是开拓的力量，也不是任何命途的力量。那是……”
“那是什么？”星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盗火行者皱眉思索，“那是一种……超越了这个世界规则的存在。仿佛……仿佛你本身就不属于这个实验。”
“也许，你才是真正的变数。不是来古士说的那种变数，而是连那个高维存在都没有预料到的变数。”
听到这话，星感到心中一动。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之谜，想起了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想起了银狼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星深吸一口气，“那我们还有希望。”
“但是要怎么做？”昔涟问道，“如果敌人真的是高维存在，我们要如何对抗？”
盗火行者指向创世涡心：“这个涡心，是连接高维和低维的桥梁。如果能够彻底摧毁它，也许能够切断那个存在对翁法罗斯的控制。”
“但是，仅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一种能够突破维度壁垒的力量。”
星看着创世涡心，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告诉她，她确实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某种连她自己都不完全了解的力量。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