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指尖在键盘上停了几秒,随后敲下回车,将那份刚整理好的论坛截图正式归入名为【反制方案草案】的文件夹。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宿舍里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鸣和偶尔响起的按键声。
陈小胖揉了揉眼睛,盯着辅助终端上的访问记录,“这账号真来了,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他指着一条条日志,“过去两小时,同一个IP段访问诱饵号五次,每次都停留不到十秒,但每次都截图保存。”
计算机系同学靠在椅背上,目光仍没离开主控台右侧的小窗口。“这不是普通用户的行为模式,”他说,“浏览、截屏、退出,动作太一致了,像是在执行某种巡查任务。”
林凡点头,调出平台举报记录与当前监控数据并列对比。左侧是星辰工作室近七天发起的投诉列表,右侧则是刚刚捕获的访问轨迹。两者的时间分布高度重合——凌晨一点到四点最为活跃,其余时段几乎沉寂。
“他们盯上了我们释放的信号。”林凡低声说,“那三条视频,故意用了重复标题、相似封面、发布间隔精准控制在八分钟,看起来就像脚本批量操作。他们以为抓到了把柄,立刻开始收集证据。”
“可笑的是,”陈小胖冷笑,“他们自己才是那个用模板化流程搞举报的人。”
计算机系同学没有接话,而是打开了一个隐藏后台程序。这是他昨晚重新编写的流量监听模块,能够对特定账号的访问来源进行深度解析。他输入刚才锁定的IP段,启动被动抓包功能。
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条异常请求记录:某个来自该IP的设备,在访问诱饵账号主页时,同时向一个外部域名发送了加密数据包。
“他们在上传截图。”计算机系同学语气平静,“而且不是手动发朋友圈那种,是走自动化接口,大概率对接了内部管理后台或者举报聚合工具。”
林凡瞳孔微缩,“也就是说,他们有一套专门处理‘可疑账号’的流程?发现目标→截图取证→批量提交?”
“不止。”计算机系同学拖动时间轴,“看这里,这个域名在过去三天接收过二十三次类似请求,来源全部指向不同新注册账号,但归属IP集中在同一区域。这不是个人行为,是个组织。”
房间安静了一瞬。
陈小胖咽了口唾沫,“咱们现在手里的东西,够不够让他们吃点苦头?”
“还不够。”林凡摇头,“截图能证明他们在频繁监控我们,但不能说明他们违规。真正有用的,是他们怎么操作自己的账号,有没有用外挂、刷量工具,或者伪造用户身份。”
计算机系同学忽然坐直身体,“有办法了。”
两人看向他。
“既然他们喜欢查别人,那就让他们也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他调出一个技术论坛的公开页面,“刚才那张刷量软件的截图,是从一个匿名帖子里扒出来的。发帖人ID叫‘星管A03’,属于星辰工作室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八十。”
他点开该用户的主页,历史发帖内容大多围绕“账号防封策略”“多开设备管理”“任务效率优化”等话题展开,语言专业,且多次提及“团队运营”“每日指标”等词汇。
最关键的是一条三天前的回复:“我们现在走的是半自动流程,核心模块还是得人工核验,不然容易被反查。”
林凡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他们在承认自己不是纯手动操作,而是依赖某种辅助系统。”
“问题在于,这些帖子都是公开的,平台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认定违规。”陈小胖皱眉。
“但我们能让它变得重要。”计算机系同学打开本地存证工具,将该用户的所有相关发言、发布时间、关联IP、截图背景中的软件界面逐一提取,并生成带时间戳的哈希值文件。
“接下来,只要再抓到一次他们用相同方式举报其他用户,就能形成链条:同一人、同一手法、同一工具、同一组织意图。到时候,不是我们去告他们,而是让平台自己意识到,有个团队在系统性地滥用举报机制。”
林凡缓缓点头,“从现在起,这台设备专盯‘星管A03’。他上线一次,我们就记一次;他发帖一次,我们就存一次;他访问任何一个疑似竞争对手的账号,都给我录下来。”
陈小胖主动起身,“我来负责交叉比对。找找最近有没有其他中小创作者被集中投诉,看看是不是都被同一个IP或相似话术攻击过。”
三人迅速分工。
林凡调出平台创作者社区的公开动态,筛选近期发布过“遭遇恶意举报”相关内容的用户。十几条信息跳了出来,其中三条描述的情况极为相似:账号突然被限流,收到系统提示“存在异常操作”,申诉后因“证据不足”被驳回,而投诉方均为匿名账号,附带截图格式完全一致。
他把这些案例逐一标记,再对照计算机系同学抓取的访问日志,发现其中有两条受害者的主页,曾在过去两天内被星辰工作室的IP段访问过。
“这不是巧合。”林凡声音低沉,“他们是先踩点,再举报,最后利用平台规则压制对手。我们之前只是运气好,准备充分才没栽进去。”
陈小胖翻着记录,脸色越来越冷,“这些人根本不是维护平台秩序,是在清场。谁做得好,谁就被盯上。”
计算机系同学此时完成了新一轮的数据封装。新的证据包包含:论坛发言截图、IP关联分析、访问行为日志、投诉模板比对表,以及一段还原对方操作路径的可视化流程图。
“我已经把所有原始数据脱敏处理,只保留可公开验证的部分。”他说,“现在可以随时提交给平台风控部门,也可以作为第三方举报材料备用。”
林凡看着那份文件,没有立即回应。他知道,一旦送出,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对方不会再藏着掖着,必然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反击。
但他也知道,继续忍让只会被视为软弱。
“不急。”他最终说,“先让监控继续跑。我们要的不只是这一次的证据,而是他们的习惯、节奏、漏洞。等他们再次动手的时候,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已经换了。”
陈小胖咧了下嘴,“那我就再注册两个新号,一个假装做三农内容,一个主打情感剪辑,风格鲜明一点,收益增长快一点,看看他们多久会上钩。”
“可以。”林凡点头,“但别太猛,控制日收益增幅在百分之四十以内,别像上次那样一天涨三倍,太假。”
“明白。”陈小胖已经开始填写注册信息,“这次咱们演得真实点,让他们自己冲上来咬钩。”
计算机系同学则在后台新增了一个预警规则:只要检测到任何来自目标IP段的访问行为,且伴随截图或短暂停留特征,系统将自动触发日志快照并标记为高优先级事件。
林凡回到主控台,打开【反制方案草案】文档,在第一条证据下方写下备注:“已确认对方存在组织化监控、模板化举报、使用第三方工具辅助运营等行为,初步构成平台规则第八条所述‘恶意竞争’情形。”
他又新建一个子目录,命名为“受害者联动池”,把刚才找到的几个疑似被打击的创作者账号加了进去。
“等我们证据足够,”他说,“不只是自保,还要让他们赔进去。”
房间里再度陷入安静。键盘声规律响起,屏幕上的数据流持续滚动。诱饵账号的访问记录又更新了一条:IP地址与此前一致,访问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九分,停留六秒,截图一张。
计算机系同学轻声说:“他们还在看。”
林凡没有抬头,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将最新一条日志归档。
监控程序仍在运行,绿色进度条平稳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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