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宿舍的风扇还在低鸣。林凡盯着主控台最后一台设备的任务进度条归零，确认所有账号运行稳定，才缓缓松开按在回车键上的手指。
陈小胖靠在床边，眼皮已经快撑不住，却还是死死盯着屏幕。他听见键盘声停了，猛地抬头：“成了？”
“暂时。”林凡起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昨晚翻盘后记下的三组关键词：**新号、异地、低频**。他盯着这六个字看了两秒，合上本子，走到墙角那块白板前。
笔帽拔下，清脆一声。
他在白板中央画了个方框，写下三个字——“极速工作室”。
陈小胖一激灵，睡意全无。“你真要搞个组织？”
“不是‘搞’，是必须建。”林凡没回头，继续写，“五个账号我们都能救回来，但如果变成五十个、五百个呢？还靠我一个个手动重启？”
他顿了顿，笔尖在“技术组”三个字上落下。
“你管设备，负责轮换策略和风控预警。每天记录操作日志，异常情况第一时间报备。”
陈小胖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我……当技术总监？”
“不然呢？”林凡转头看他一眼，“谁半夜陪你蹲主机重启？谁比你还熟这些流程？”
陈小胖嘴唇动了动，忽然挺直腰背：“行！我干！”
林凡点头，在“培训组”下面写下一个人名：李婷。
门在这时被敲响。
“林凡？”门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迟疑。
林凡开门，李婷站在走廊里，手里抱着一台旧平板，发梢有些乱，像是刚从外面跑回来。
“我……看到论坛那个帖子了。”她低头看着地板，“你们解封了？”
“嗯。”林凡侧身让她进来。
她走进来，把平板放在桌上，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文档：《新手任务操作指南（初稿）》。
“我想试试。”她说得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我知道之前犯过错，也被人骗过。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能分辨哪些平台有问题，也能教别人怎么避开坑。”
林凡没说话，接过平板翻了几页。文档里没有提任何高风险操作，全是基础流程拆解：注册时机、任务刷新间隔、提现节点提醒。甚至连防误触提示都有标注。
他抬眼：“为什么是现在？”
“因为昨天晚上，有三个学妹找我问刷单的事。”她声音沉下来，“她们说，听说你被封了，怕赚不到钱，想找别的路子。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走我以前的弯路。”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林凡把平板递还给她：“培训组交给你。带五个人起步，先试运行三天。不合格的，直接清退。”
李婷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明白。”
陈小胖凑过来：“那……咱们算正式成立团队了？”
“从现在开始。”林凡拿起马克笔，在白板最下方画出三条线，“第一，所有核心指令必须经过中转端口；第二，设备永不复用；第三，新人一律使用低频任务账号，只做掩护流量。”
他放下笔：“我们的目标不是多赚钱，而是让系统看不出我们是个集群。”
话音未落，敲门声又起。
这次节奏沉稳，不像学生。
林凡示意陈小胖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他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五台手机支架、接线板和贴满标签的SIM卡盒，嘴角微微扬起。
“我就说你们能挺过去。”他说，“刘叔。”
林凡记得他。半个月前在校外便利店见过一面，对方曾想拉他推广某个返利平台，被他当场识破规则漏洞拒绝。当时那人没恼，反而多看了他两眼。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林凡问。
“校园论坛热帖下面，有人拍了你们宿舍楼的照片。”刘叔笑了笑，把纸袋放在桌上，“顺便，我也查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平台，三天内关停了两个马甲站。”
他拉开袋子，取出一叠卡片，整整齐齐码成一摞。
“二十张实名认证卡，八省覆盖，三大运营商都有。可以用来做地域分流。”
陈小胖倒吸一口冷气：“你哪来的这么多卡？”
“我在通信市场跑了八年。”刘叔语气平静，“以前觉得搞副业的人都是瞎折腾，直到看见你的操作记录截图——不是刷榜，也不是撞库，是真有一套逻辑。”
他看向林凡：“我不懂技术，但我能供资源。这批卡，算我入股。”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
林凡走近桌边，抽出一张卡，对着灯看了看芯片位置，又翻到背面查看激活记录。全部干净，无复用痕迹。
“你想要什么回报？”
“分成不要，就一条——让我儿子跟着学。”刘叔说得干脆，“他明年高考，不想走普通升学路。”
林凡沉默几秒，点头：“可以。但他得通过李婷的培训考核。”
“没问题。”刘叔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压在纸袋下，“后续要是需要仓储、物流支持，也可以找我。我在城西有个小仓库，空着也是空着。”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没停。
门关上后，陈小胖冲到桌前，捧起那摞卡像捧金砖：“凡哥，这下IP多样性问题全解决了！虚拟定位插件终于能跑满效果！”
林凡没急着回应。他打开系统后台，在权限管理页面新建两个子账户：一个分配给陈小胖，权限为“设备调度与日志监控”；另一个给李婷，限定为“新人任务发布与行为审核”。
接着，他调出“子公司模式”选项，输入初始参数。
界面弹出提示：【是否将当前收益链路拆解为独立模块？】
他点了“是”。
屏幕刷新，原有流程被分割成三部分：数据采集端自动抓取任务池更新；执行端由陈小胖手中的测试软件接管轮换；归集端则锁定固定收款账户，禁止手动更改。
“现在开始，你们各管一段。”林凡指着屏幕，“我不再参与日常操作，只负责最终决策。”
陈小胖立刻坐到副控位，打开多账号管家软件，导入十组测试账号。李婷则连接自己的平板，将五名已通过背景核查的新人拉进内部群，下发第一轮低频任务包。
二十台手机陆续开机，屏幕逐一亮起。
林凡退回主位，开启全局监控面板。左侧是五个核心账号的收益曲线，平稳上升；右侧是新成员的操作轨迹图，密密麻麻的绿点正在模拟正常用户行为流。
突然，右下角弹出一条系统提示：
【团队规模达到临界点，建议开启“子公司模式”自动分流。】
林凡伸手，准备按下回车确认。
就在这时，李婷抬起头：“有个问题。”
“说。”
“刚才发任务时，我发现其中一个新人账号，在注册后十分钟内完成了七项高价值新人专享任务。”
她顿了顿：“平台的新手保护机制，通常不会这么密集派发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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