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华暗自点头:这小子营造氛围确实有两把刷子,必须重点培养!今儿可算跟着沾光了。要是报纸上能出现自己的名字,那就更圆满了。李婉婷接连抛出几个问题,张间君始终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礼貌周到地逐一作答。
最后李婉婷笑着问道:“不知您目前可有对象?若尚未寻得良缘,理想中的伴侣是什么模样呢?”张间君轻咳一声,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这个问题也在采访范围之内?”李婉婷耳尖泛红,连忙摆手:“若您不便作答,跳过便是。”一旁的杨厂长和王记者相视感叹:年轻真好啊!
张间君神色坦然:“倒也没什么避讳的。前些年忙于学业,近两年才从悲痛中走出,确实未曾考虑过感情问题。在我看来,伴侣相处首要相互理解。”他稍作停顿,“其次彼此信任,第三忠贞不渝。这三点既是组建家庭的基础,也是携手一生的保障。”他目光温和地继续道:“爱情不只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更该有白发苍苍时仍能相依相偎的浪漫。所以我期待遇见志趣相投的灵魂伴侣。”
李记者听得目光炯炯,这不正是她学生时代憧憬的爱情模样?王记者适时提议:“张同志,咱们得拍几张工作照。去轧钢厂广场外取景吧,那边视野开阔光线好。”众人移步广场,细碎的雪花仍在飘落,给厂区披上银装,好在雪势已较清晨减弱许多。
王记者的目光立刻被那幅巨型宣传画吸引——气势恢宏的画面用作背景再合适不过。李记者好奇询问杨厂长画作者是谁,得知正是眼前的张间君时,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镜头前,张间君倚着壁画含笑远眺,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随后三人又留下珍贵的合影,采访任务基本完成。
杨厂长抬腕看表,时针已逼近十一点:“辛苦两位记者同志,我已吩咐小食堂备好饭菜。这会儿可以先去接待室稍作休憩,或者让张间君陪你们参观厂区。”王记者婉拒道:“就不麻烦了,还得保养摄影器材,这飘着雪花的天气得防着设备受潮。”李婉婷却俏皮地转向张间君:“大作家,能否赏光带我游览贵厂?”张间君耳根微热——毕竟心里还揣着几分心虚,却还是爽快应道:“求之不得!能与您同行是我的荣幸。”
两人并肩漫步,话题从工作理想延伸到未来憧憬,李婉婷渐渐褪去采访时的严肃,恢复成活泼灵动的少女模样。漫天飞舞的雪花宛如羞涩的少女,踏着轻盈的舞步,将晶莹的祝福洒向人间……
中午时分,小食堂二楼包厢已摆好宴席。六人围坐品,杨厂长、李副厂长、宣传科陈科长,加上两位记者与张间君。杨厂长举杯致辞:“热烈欢迎两位记者同志莅临第三轧钢厂指导!更要祝贺张间君同志创作的歌曲顺利过审,为我们厂争得荣誉!值此1966年来临之际,祝愿大家再创佳绩!”李副厂长依旧蔫头耷脑——方才在办公室批文件时听说记者采访张间君,差点把茶杯掼了!这个宣传科长太不像话!杨振华老狐狸抢功劳也太露骨,宣传科的事向来该先向他报备。这几天他提心吊胆坐立不安,好多事务都耽误了。幸好大领导来视察时自己表现中规中矩,总算没出纰漏。虽说背后靠山透露近期局势或有变动需谨慎行事,但此刻听闻喜讯还是赶来凑个热闹。
李怀德跟着开口:“恭喜张间君同志!去年你初来轧钢厂报到时,还是我经手查阅档案,当时就觉你气度不凡。”他眯眼笑道:“就知道你必成大器,特意安排进宣传科。果然今年放了颗卫星!漂亮!果然没看走眼!”杨厂长与李科长交换眼神——这老狐狸又要抢功!张间君暗忖:李怀德?去年见过么?当时明明是个沉默寡言的瘦高个儿。他开口谦逊道:“承蒙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关怀,也多谢陈科长照顾。我定当继续脚踏实地,秉持赤诚之心,多做事少张扬,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席间两位记者敏锐察觉到微妙的火药味——这几位厂领导之间似乎暗流涌动。但既然是别家工厂的内部事务,他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自顾自动起筷子。
酒过三巡,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彼此吹捧工作成绩。李婉婷举起茶杯,笑意盈盈地对张间君说:“张同志,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祝您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她眨了眨眼,“也欢迎给咱们报社投稿。我们报纸设有四个板块,其中副刊包含文学与教育专栏。”张间君闻言迅速回想四九城日报的版面设置——
四九城日报属于周刊类报纸,每周发行一期。这份刊物由工厂宣传科统一订阅。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主流报纸首推《人民日报》,其次是《光明日报》,随后才是《四九城日报》与《晚报》。部分报纸还会出版号外特刊。
《大公报》主要面向特定读者群体,《体育报》专攻体育领域,《中国少年报》则是中小学生专属读物。而其中最具神秘色彩的,当属《参考消息》。那个年代的报纸售价仅需五六分钱一份,每份报纸的头版通常刊登重大新闻事件。副刊部分则设有教育板块与文学栏目。
张间君微微颔首:“多谢李记者吉言。倘若日后觅得创作灵感,写出像样的文章,倒是可以尝试投稿。不过当下还是得以本职工作为重,艺术本就源于生活,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才有闲暇去搞创作。”
众人相继轻轻点头,心中暗赞这年轻人沉稳,能认清自身处境。
这场酒局在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众人各怀心思,却都心照不宣。
杨厂长安排张间君和陈科长,将两位记者送至工厂大门外。
站在厂门外,李婉婷巧笑嫣然地回头:“张间君同志,留一份家庭住址吧。这样方便日后联系,若有跟踪报道的需求,也能及时沟通。要是你有好的创作思路,咱们还能共同探讨。”
张间君回答道:“日后若能有机会与李记者交流探讨,我倍感荣幸。我家住在南锣鼓巷,进了四合院,一打听就能找到我。”
李婉婷笑着说道:“离我家倒是挺近的。我家就在北街附近,骑车过去只需五分钟。那就谢谢陈科长和张间君同志了,我们得赶回去给报社写稿了。”
望着二人骑车离去的背影,陈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张间君一眼。
“间君同志,你小子可以啊。”陈科长开口道,“今天过后,说不定会有好事落到你头上,我也跟着沾光。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拿一份报表,填写一下六五年的人事考核内容。”
张间君疑惑地问道:“陈科长,有好事?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好事?”
陈科长只是笑,并未言语。随后,两人一同朝着宣传科办公室走去。
中午吃过饭,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一大爷在三食堂找到了傻柱。
这些天,易中海心乱如麻。他精心谋划的所有计划,全都泡汤了。原本选中的两个养老人选,徒弟贾东旭意外离世,而傻柱现在对自己爱搭不理。
他不敢在大院里找傻柱修复关系,担心被院里的街坊邻居看到,自己的人设就会崩塌。经过一番犹豫,他决定还是在厂里找傻柱比较妥当。
两人在食堂的一角相对而立,彼此都站着,场面略显尴尬。易中海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柱子啊,即便我之前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关照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咱们大院一直以来都是文明大院。”
“这文明大院的称号,靠的就是尊老爱幼、互帮互助的良好风气,才争取来的。你一大妈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一直不好,茶不思饭不想。我担心她要是长期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说不定会病倒。晚上到我家喝一顿酒,咱们一起看看你一大妈,爷俩也好好谈一谈心。”
傻柱一开始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听到易中海提到一大妈因为此事身体可能出问题,态度稍微有了一些动摇。易中海见状,心中暗自欣喜,觉得自己的这一套方法还是挺管用的。他先搬出尊老爱幼的道德标准,接着又用一大妈身体不好这一点,去触动傻柱内心的柔软之处,道德绑架与感情牌双管齐下。
傻柱神色复杂地看着易中海,说道:“一大爷,到你家看看一大妈,这是可以的。但是,您之前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这样吧,晚上下班回大院之后再说。”
易中海心里一阵激动,只要傻柱愿意来自己家里,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好,好,好,晚上你一大妈要是知道你过来,肯定会特别高兴。下班回家后,我买点肉,再准备点酒,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他生怕傻柱再次说出拒绝的话。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冷静,心太软了。但他心里也明白,想要恢复到以前那种关系,让他说什么就做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院的贾家,贾张氏和秦京茹摊牌了。
贾张氏对着秦京茹,毫不客气地开喷:“秦京茹,我可把难听的话撂这儿了。你在我贾家都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你天天在我家白吃白喝,我家又不是开慈善堂的。你一个大姑娘家,有手有脚的,不去找个工作,老赖在我家,这算怎么回事?要么你每天交伙食费,要么你就滚回你的乡下去。我贾家孤儿寡母的,可养不起闲人。”
秦京茹被骂得满脸通红,眼眶里含着泪水。她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包裹,一边开口说道:“婶子,等我堂姐回来,我告诉她一声,明天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秦京茹心里暗自想着:等许大茂回来,自己也只得和他一起过了。
贾张氏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帘子里面。秦京茹心里满是愤恨,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在这个家里,终究是个外人。
她有错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只是没有认清自己在这里的定位罢了。追求舒适的生活,这是人的本性使然。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贪慕城市的繁华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