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渐渐散去,张间君拎着空麻袋在鸽市里闲逛。远处有个摊位前坐着位老妇人,身旁两只小羊羔正咩咩叫着。老妇身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褂子,沟壑纵横的脸上刻满岁月沧桑。
大娘,这羊崽怎么卖?张间君上前询问。
老妇局促地搓着手:五块钱...孙儿病了,实在没法子。她声音发颤,布满老茧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张间君直接掏出十元钱递过去:不用找了。说完便牵起两只羊羔离开。
同志!您多给钱了...老妇踉跄着追了两步,明明说好两只五块
张间君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他并非滥好人,只是见过太多繁华,面对眼前的困顿,实在难以无动于衷。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正思索间,墙角阴影里走出个青年:兄弟,要票么?说着掀开军大衣,露出挂满各类票据的内衬,肉票一斤二毛五,粗粮票五分,细粮票和工业票都有。
张间君略一沉吟:十斤肉票。有收音机票吗?
青年眼睛一亮:有倒是有,就是...这玩意儿紧俏。他搓着手,算您三十块,再加十斤肉票,总共三十二。零头抹了,您看行不?
见对方对自己用起敬语,张间君暗自好笑。这年头,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三十块,多一分免谈。他斩钉截铁地说。
青年顿时苦下脸来:别介啊同志,三十块太亏了...这样,三十一,一口价!
张间君转身就走。青年慌忙拦住:得嘞得嘞!三十就三十!两人迅速完成交易,各自散去。
走着走着,张间君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这鱼龙混杂的鸽市,他立刻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用精神力扫视后方,只见刚才的票贩青年正和个三角眼汉子低声交谈,还不时偷瞄他的背影。
虎哥,那小子肯定有钱!买收音机票时我瞧见他手腕上还戴着表呢!
二狗子干得不错,去把刚子也叫来盯着。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张间君耳中。他佯装无事,继续挑选着摊位上的商品,顺手买了些鸡蛋和十来只小鸡仔。借着精神力,他将这些活物统统收进空间,随后拎着空麻袋离开鸽市。
手表显示凌晨五点。冬日的夜格外漫长,外面依旧漆黑如墨。背后隐约传来脚步声,张间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拐进偏僻小巷,寒意渐浓...
张间君缓步前行,精神力如无形的巨网笼罩四周。那三个尾随者无所遁形。他目光锁定前方一条死胡同——十米外矗立着三米高的围墙,显然是个绝佳的埋伏地点。
虎哥,那小子该不会是侦察兵吧?这墙足有三米高,根本翻不过去!二狗子望着高墙咋舌。在那个还没有特种兵概念的年代,三米围墙确实令人望而生畏。
八成是练家子。虎哥沉声道,先搜搜看有没有暗门。三人打着手电,在狭窄的胡同里仔细搜寻起来。
张间君其实压根没躲进空间,就悬浮在三人头顶上方。一个身怀异能、自创法术的人,难道还怕几个街头混混?答案显而易见。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三人背后,干净利落地劈出三记手刀。这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纷纷瘫软在地。
这些日子,张间君在灵泉水的滋养下,身体素质有了质的飞跃。他没敢用精神穿刺,毕竟昨晚精神力突然暴涨,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收放自如。他运用精神力,将三个昏迷的人一股脑儿收进空间。
又到了搜刮战利品的时候。当翻到那个叫虎哥的人时,张间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虎哥身上竟藏有一把五六式三棱军刺,刀刃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这把凶器最近肯定沾过人命,三棱军刺造成的伤口极难缝合,是极其危险的杀人利器。此外,那个叫刚子的家伙,棉袄里也藏着一把匕首。
张间君原本只是打算黑吃黑,搜刮点钱财就算了。可既然遇到的是暴力分子,那就得用非常手段。他毫不客气地扒光了三人的衣服,只给他们每人留了条裤衩,接着把衣服撕成布条,将三人反绑起来。
离开空间后,张间君找了根电线杆,用法术把三人全都托举到电线杆上挂着。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造化了。此时,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反正战利品都收在空间里,等有时间再处理。
张间君心想,现在去什刹海是来不及了。昨晚居委会刚传达了文件,要是自己今天夜不归宿,引起大院里的人怀疑就麻烦了。他运转精神力,朝着锣鼓巷的方向快速奔去。和之前一样,他从后院的院墙翻了进去。
回到屋里,张间君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一是财不外露,第一次进鸽市就惹上麻烦,要是换成普通人,恐怕就栽了。二是自己一米八的个子,在这个年代实在太显眼,要是被有心人调查,很容易暴露身份。
张间君想到了二大爷家的两个孩子,心里有了主意。以后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反正自己不缺钱,就算到了开放年代,凭借前世的记忆,还怕赚不到钱?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于是,他拿着毛巾和牙刷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洗漱完毕,又啃了两根黄瓜,喝了一碗灵泉水。走出空间,新的一天开始了。
大院里渐渐热闹起来。张间君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走出了门。此时,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花。
来到轧钢厂宣传科办公室,张间君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陈科长沉稳的声音:“进来!”
张间君拿着词谱走进办公室。陈科长正拿着文件浏览,抬头看到张间君,眼前不禁一亮。张间君穿着崭新的中山装,一米八的个子,给人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小张啊,来得正好。下午你去设计几份语录牌,内容要积极向上,越到年关越要重视安全生产。再办一份黑板报,过几天上面要来人检查,咱们宣传科的风貌可得抓紧。昨天的文件你看了吧,有什么想法?”
张间君回答道:“为了响应厂办的要求,我打算报名参加歌唱表演。昨天我苦思冥想写了一首歌,科长您经验丰富,帮忙把把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说完,他把词谱递了上去。陈科长饶有兴趣地看了张间君一眼,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会写歌。”
接着,陈科长低下头看起词谱来。一开始,他表情还比较平淡,可越看越惊讶,最后激动得满脸通红。
陈科长捧着词谱反复看了三遍,突然拍案叫绝:妙啊!妙啊!没想到咱们宣传科竟藏着这样的人才!这词曲气势磅礴,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家国情怀!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结尾那段荡气回肠,把将士们开疆拓土、报效祖国的壮志豪情都唱出来了!整首歌爱国主题鲜明,让人仿佛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真是令人热血沸腾,太感人了!
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杨厂长!陈科长一把拉住张间君的手臂。
张间君心里直犯嘀咕:不就是首歌嘛,用得着这么激动?他不过就是想要张自行车票而已。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集体至上的年代,个人荣誉确实关系重大。要是能得到上级表扬,来年的生产任务就有着落了。毕竟周边还有好几个兄弟单位虎视眈眈,都盯着这块肥肉呢。谁不想多分点任务?政绩这个东西,放在哪个年代都一样重要。要是这次表现突出,说不定陈科长能得到提拔,连他的位置也能往上挪一挪。
来到厂长办公室,杨振华听完来意,看到陈科长激动的样子,也来了兴致。他接过词谱,仔细看了起来。杨厂长可是解放前的老兵,看着看着,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战友们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特别是老连长的身影,让他眼眶渐渐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杨厂长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张为民是你父亲吧?真是虎父无犬子!你父亲当年从朝鲜战场回来,1955年进的我们厂。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你父亲当年可是好样的!你也没给他丢脸。
这样,你先唱一遍给我听听,杨厂长饶有兴趣地说,我很想听听这首歌实际唱出来是什么效果。
张间君二话不说,清了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虽然只是清唱,没有伴奏,但张间君浑厚的嗓音里透着满满的自信与激情。唱到副歌部分,更是气势恢宏。两遍副歌过后,杨厂长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带头鼓起掌来。陈科长更是激动得小手拍得像电风扇似的,啪啪作响。
掌声平息后,杨厂长拍拍张间君的肩膀:唱得真不错!感情饱满,是个好苗子!接着他对陈科长说:12月28日那天,把张间君同志的演唱安排在最后压轴。他有什么需要,让后勤处去准备,到李副厂长那里报个备就行。
仓库里的乐器随便挑,总不能让人清唱吧?杨厂长继续叮嘱,需要配合的工人,尽量协调。现在一线任务紧,但也要给工人们来点精神鼓励。要让上级领导看看,我们第三钢厂的精神面貌!
陈科长连连点头:您放心,厂长!还有四天准备时间,明天报名就截止了。我们宣传科一定全力以赴,把节目排演好,绝不能给轧钢厂丢脸!
张间君回到阅览室,盘算着时间:今天是星期二,四天后就是星期六。他决定先去后勤处仓库看看。拿着陈科长开的证明,他在仓库门口找到了仓管员王大爷。说明来意后,王大爷看了看证明就放行了。
走进仓库,只见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旧乐器:锣鼓、唢呐、二胡......基本都是民族乐器。张间君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一对大鼓吸引住了,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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