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穿越大明女法医 > 第七章 打工人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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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坐在黄花梨圈椅上,面前书案上是裕王长子案的案卷,知府高湛刚派人送来。

他身旁站着一人,年纪与他相仿,高眉深目,看起来极为干练,正是沈砚的副手,锦衣卫总旗祁韶。

祁韶前几日在京城,因诸多事务脱不开身,沈砚这才先行前往杭州府。等办完事情,祁韶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大人可是觉得哪里有不妥?”祁韶问。

沈砚拿出其中一叠案卷,递给他,“你看看。”

祁韶拿起来,边看边念。

“六月初六辰时,朱承嗣离开王府,去了怡春院,六月初七午时才回王府。据门房说,回来后未再见他出府,直到尸体被发现。”

“朱承嗣在怡春院点了头牌霍九娘,据霍九娘说,那两天他们一直在一起,游船、赏湖,唱舞宴请……朱承嗣第二日午时初离开怡春院,她亲自送的。”

“六月初八,卯时,朱承嗣院中下人发现他不在,后在府中遍寻未果,没人见他出过府,凭空消失了。六月十五,杭州府衙接到仁和县上报,山中发现疑似朱承嗣尸体。”

祁韶看向沈砚,“尸格上说,朱承嗣死于八到十日前,也就是六月初六到初八这几天,这么看来,准确时间应是初七午时到初八卯时。这段时间内,他可能偷偷出了王府,在外面被人害死了。”

沈砚没答话,抬手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六月初七,子时初,次妃王氏贴身侍女秋棠驾马车出府,子时正返回,王氏称是自己突感伤寒,命丫鬟连夜去请大夫,昭和堂的林大夫和门房已证实确有此事。”

“六月初七午时至初八辰时,霍九娘称病,一直待在怡春院未出,老鸨和怡春院的其他姑娘已证实。”

祁韶目光如炬,“最后见到朱承嗣的人是谁?”

沈砚:“他院中小厮,说是朱承嗣回来后就发了一通脾气,把院中下人都赶了出去。”

祁韶:“所以他后来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沈砚:“是的,究竟是在王府遇害,还是跟你的猜测一样,偷偷出府后被害,现在看来都有可能。”

祁韶的目光又回到手中案卷上,“从王氏和霍九娘的查问底簿来看,却有蹊跷。”

“哦?怎么说?”

祁韶笑了笑,“若是没有蹊跷,你也不会专挑这两人的给我看。”

沈砚也笑了,缓缓起身,“王府上下加上怡春院,百多号人,府衙出动了几乎大半人手,查了这么几天,能查出这些,高湛也是尽力了。”

祁韶:“接下来作何打算?先去王府还是怡春院?”

沈砚略思忖,“王府。”

祁韶:“是,我这就去备马。”

刚准备转身退下,就听沈砚又道:“再备顶软轿,带上仵作。”

祁韶以为自己听错了,“仵作?坐轿子?”

沈砚:“她不会骑马。”

祁韶与沈砚合作日久,做事干脆利落,向来不是个爱多问的人。此刻虽满头问号,但他还是领命下去了。

祁韶刚走进那间屋子,一声惊叫,脚下连退数步。

屋内正对门口的墙上,几幅白骨,栩栩如生,甚是吓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画,祁韶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屋有个人正趴在地上,手中执笔,一副白骨从笔下显出,竟是画得极为精妙。

祁韶朝屋内四下张望,并未发现其他人。

地上那人此时也正抬头,两人目光对上,皆是一愣。

祁韶:女的?

叶淮西:这人是谁?

片刻后祁韶上前一步,试探地问:“仵作?”

叶淮西看他这身打扮与沈砚颇相似,心中也大概知晓他的身份,目光冷下来,也不答话,继续低头画她的人体骨骼图。

不愧是要坐轿子的仵作,祁韶心有不快,但因记着沈砚的吩咐,也不便与她多计较,于是道:“姑娘,沈大人让我来请你去王府办案。”

叶淮西手上顿了顿,就像没听见似的,仍继续画她的画。

“姑娘?”

“是沈砚沈大人,让我来,请你去办案。”

“这位姑娘?”

……

祁韶气得双手抱胸。

“我姓叶……”

祁韶刚要松口气,以为任务终于能完成了。

“……跟沈砚说,我不去。”

祁韶:……

“她当真那么说?”

沈砚靠上太师椅背,眉头紧锁,面色不善。

一股压迫感袭来,祁韶心想:坏了,正欲再补上两句,说自己如何好言相劝,那仵作如何不识抬举,眼前人影一晃,沈砚人已到门外。

暴风雨要来了,祁韶倒吸一口凉气,极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沈砚一脚刚踏进叶淮西的屋子,便看到墙上那两幅人体骨骼图,还有趴在地上作画的人,见自己进来,那人竟连头都不抬。

“叶淮西。”

声音低沉,透着威严。

可那地上的人却丝毫不动。

祁韶这时正好赶上来,见势不妙,忙站到他身后。

“叶淮西,见到沈大人还不行礼?”

地上那人终于停住,缓缓起身,冷冷的目光扫过去,“这是我的屋子,两位大人不请自来……”

沈砚打断她,“这里是官驿,叶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是因何才能住到这里来的?”

因何?

叶淮西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她拦住沈砚,请他为自己找个住的地方。沈砚以她协助锦衣卫和衙门办案为由,作为随从住进了这里。

他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叶姑娘你想起来了。”沈砚慢慢踱到她跟前。

气势有点迫人啊,叶淮西忍不住后退一步。

“既然是随从,协助办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叶姑娘不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吧。”沈砚朝她欺过去。

叶淮西这回算明白了,他那意思自己如今住在这里,就得听他调遣。他安排了要去王府办案,那就得去,哪怕自己是不情愿的。

还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

叶淮西此时心中千回百转,想自己堂堂一个法医人类学博士,省公安厅的专家,如今在这里也只能仰人鼻息。

谁叫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里,既没有原主,又无随身系统,真叫一个干清白白,无所依傍。

人在屋檐下,暂时还是先低个头吧。

再说了,作为一个打工人,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点自我修养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