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的李妈妈便带着小兰在房门口敲门,开门的是穿戴整齐的顾承渊。
“姑爷早,老奴来给小姐梳洗,一会儿烦请姑爷带小姐去给顾老爷敬杯新妇茶。”李妈妈站在门口低头弯腰说道。
“嗯!进来吧!”顾承渊懒懒地开口道。
李妈妈偷偷打量了一下姑爷,他神色正常,精神饱满,估计昨晚一切都是正常的,便高兴地拉着小兰进房间去伺候林允儿梳洗。林允儿虽是貌美,但这睡觉的姿态实在是令人咋舌,只见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头埋在了枕头底下。
“小姐,该起来了!今天是您嫁给将军的第一天,要起来去给顾老爷敬茶的!”李妈妈如以前一样温柔地叫着林允儿。
林允儿还在梦中,听到声音后习惯性地坐起,闭着眼睛道:“李妈妈,你跟母亲说,让我再睡一刻钟。我一会儿来背《讳辩》。”
“小姐,睡糊涂了,这是在将军府,您昨儿个刚成的婚啊!快醒醒,咱们不能起晚了,惹人笑话!”李妈妈轻摇着林允儿。
林允儿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一般,迷迷糊糊的起身坐在梳妆台前,任仆人们给自己梳洗。李妈妈整理着床铺,看着床上洁白的喜帕,又转身看了婚房一圈,瞄到了贵妃榻上的喜被,紧皱着眉头,来到林允儿身边,接过丫鬟手里的梳子,细细地给林允儿梳着头发附在林允儿耳边悄声地问道:“昨夜姑爷睡在榻上吗?”此时林允儿还在迷糊着,“嗯!”了一声,又点头。
“小姐,这新婚夫妇可不能分床睡啊!不吉利的!”李妈妈语气虽轻但明显有点着急的意思。
林允儿只当没听见,闭着眼睛任由她们摆布自己。一炷香后,林允儿焕然一新,梳着得体的新妇头,穿上满是喜气的藕粉色襦裙,她起身来到顾承渊身边说:“好了,走吧!”
顾承渊并不言语,起身走出房门,林允儿小跑着跟了上去。“喂!顾承渊!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跟不上你!”林允儿在后面小跑着,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顾承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后面的人,冷冷地说道:“人矮就算了,还腿短,走个路都跟不上!”
“顾承渊,你不要太过分!”林允儿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追着。
顾承渊忽然在一处小院门前停下,等林允儿追上之后,竟然拉起她的手一起进了院门。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咳咳咳”的声音。
顾承渊站在门外大声道:“爹,儿子带允儿来给您敬茶!”
“咳咳咳......快进来。”里面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林允儿被顾承渊牵着手进了屋门,只见顾敬白半靠在床头,旁边有个年轻的小厮端着一碗药在旁边站着。顾敬白看到手牵手的俩个人心里满是高兴,招手道:“允儿,过来!到爹这里来!”
“哎!”林允儿应了一声便走上前去。
“爹爹,儿媳给您倒杯茶吧!”林允儿乖巧的柔声说道。
“咳咳咳......好孩子,不用麻烦了,进了家门咱家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数!”顾敬白脸上满是笑容。
“爹爹,您喝口水!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林允儿接过顾承渊手里的茶杯递到了顾敬白跟前。
顾敬白颤抖着手接了杯子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看着林允儿满脸疼爱地问道:“让你从宰相府嫁到我们家真是委屈你了,以后有什么要求就跟承渊说,别委屈了自己。”
“嗯!允儿谢谢爹爹!”
顾敬白又转头看向顾承渊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该放下的还得放下!允儿是个好孩子,今后要好好对她!”
“放心吧爹!你就好好养病,家里我会照顾好!”顾承渊上前给顾敬白掖了掖被子。
“去吧,带允儿去用早膳,你一会儿还要回你的骠骑营,我这里没事!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呢!”顾敬白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林允儿呆呆地看着病弱的公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任由顾承渊拉着出了门。走了半晌她突然转头对顾承渊问道:“为何你爹爹的病看起来比上次更重了?”
“他本就积劳成疾,婚事一操办更加操劳,病就更重了!”顾承渊虽是脸上冷冷地无任何表情,但语气里却是自责。
“顾承渊,你要是多娶几次妻,把你爹爹害死了,你就是大逆不道,不孝子!”林允儿忽然手叉腰指责道。
“你....平时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四书五经你是白读了吧!”顾承渊气得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将军府的佣人并不多,而且清一色都是男家丁。府里用膳的饭厅在东边小院里,离厨房不远。但是离顾敬白住的地方远。林允儿坐在饭桌前,李妈妈赶紧给她舀了碗羊肉汤。
“嗯!怎么大清早吃这个啊!快拿开,我不想一早吃这个油腻荤腥的玩意!”林允儿捂着鼻子挥手道。
“将军府向来与将士们同吃共喝,不比你宰相府奢靡无度,不知人间疾苦!”顾承渊冷冷地奚落道,同时给自己舀了碗羊肉汤掰着一块馍馍吃了起来。
林允儿实在没胃口就起身,看到一个提着食盒的小厮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厮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夫人,这是给老爷送的吃食,小米粥。”
“那厨房还有吗?”
“有的,夫人!”
“行了,你赶紧送去吧!李妈妈你去厨房给我盛碗小米粥来。”
“哎!”李妈妈拿起一只碗,转身进了厨房。
林允儿随即又坐下,顾承渊自顾的吃着早饭,两人互不理睬。李妈妈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林允儿开心地拿起筷子看了一眼餐桌又转头问李妈妈:“厨房没有小菜吗?”李妈妈摇了摇头。林允儿无奈地埋头喝粥。
“想要好吃的,自己做!将军府可没有你这娇贵小姐的吃食!”顾承渊起身冷冷地丢了一句便离开。
“你才娇气!哼!”林允儿生气地丢下碗筷索性也不吃了,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姑爷怎么老跟你拌嘴啊!”李妈妈追在后面问道。
“我怎么知道,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吃枪药了!”林允儿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大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