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刚拐进山林深处，便迫不及待摸出系统面板。
指尖在"兑换"一栏快速划过，终于停在那颗泛着青碧光泽的丹药上——九转幻形丹，简介里明明白白写着"可临时改变灵气波动，伪装成草木精怪、低阶妖修等非人族生灵"。
"系统这回总算靠谱回。"他舔了舔嘴唇，把丹药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先是一股苦杏仁味在舌尖炸开，紧接着喉头泛起清甜，像极了公司楼下便利店的青柠汽水。
他忙运转体内残留的木系祖巫之力——那是在祖巫试炼场与句芒对练时，对方好心留下的一丝木灵，此刻正顺着经脉游走，将丹药效力往四肢百骸里送。
山林里的虫鸣突然静了静。
陈玄感觉自己的气息正发生微妙变化：原本清凌凌的人族修士气，渐渐染上几分蔫头耷脑的草叶味，像极了山脚下那片被雷劈过的野竹林。
他掐了下胳膊，疼得倒抽冷气——伪装是伪装了，疼觉可没少半分。
"成了！"他对着溪水照了照，镜中身影还是那副破道袍，但眉梢眼角的生气淡了些，倒真像只刚化形的树精。
正得意着，身后突然传来羽翅扑棱声。
"站住！"
陈玄脊梁骨一凉。
回头望去，七八个妖兵正从树顶跃下，为首的小统领长着鹰嘴獠牙，玄色甲胄上沾着血渍，爪尖正泛着幽蓝妖光。
"哪来的野修？"鹰嘴妖兵眯起眼，"气息浑得像坛馊了的灵酒——莫不是人族细作？"
陈玄脑子转得飞快。
他想起系统任务要求"不暴露身份"，又想起方才运转木系祖巫之力时，体内还残留着祝融留下的火属性残息——那是前日帮祝融扑灭不周山山火时，对方拍他肩膀说"小友够义气"时留下的。
"大人明鉴！"他踉跄着往前扑，故意踩中块湿滑的苔藓，"小的是南荒青藤岭的藤妖，化形才百年......前日被雷劈坏了妖丹，气息乱得很......"
说着，他悄悄引动那丝火息。
果然，鹰嘴妖兵的瞳孔猛地缩成竖线，爪尖的幽蓝光焰忽明忽暗——火属性是巫族祝融一脉的标志，妖族与巫族虽未开战，却也知道祖巫麾下有"火将"专门联络散修。
"你身上有......"鹰嘴妖兵凑近些，鼻端动了动，"祝融的味道？"
陈玄心头狂喜，面上却装出惶恐："是......是前日在火山口采灵草，遇到位穿赤衣的大人，他说小的根骨不错，赏了颗火灵珠......"
"行了！"鹰嘴妖兵甩了甩翅膀，"我妖族正招兵买马，你这藤妖也算个战力。
去前锋营报道，记在我青鸾卫麾下。"他扔过块刻着妖纹的令牌，"今晚随队巡逻，若敢耍花样——"爪尖划过陈玄身侧的树干，碗口粗的松树"咔嚓"断成两截。
陈玄接住令牌，掌心沁出冷汗。
他看着妖兵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现代公司团建时被领导抓壮丁的经历——合着哪都躲不过"被安排"的命？
妖军营地比陈玄想象中热闹。
篝火映得甲胄发亮，烤鹿肉的香气混着血腥气飘过来，有妖兵举着酒坛灌下，喉咙里发出兽类的低嚎。
陈玄缩在角落啃着发下来的妖丹干粮——硬得像块鹅卵石，咬得后槽牙疼。
"系统，任务进度呢？"他在心里默念。
"【当前任务进度：0%】检测到宿主已混入妖军，建议定位河图洛书残卷位置。
提示：残卷藏于天庭万象阁，由白泽看守。"
"白泽？
那不是传说中知万物之名的瑞兽？"陈玄倒抽口冷气。
他记得洪荒志里写过，白泽能看透世间万相，连圣人的幻术都瞒不过——这任务难度怕不是要他去捅马蜂窝？
正犯愁，系统又弹出条提示："【支线提示】宿主可通过妖军密令获取万象阁路线图。
当前目标：接触青鸾卫文书小妖。"
陈玄摸着下巴看向营地中央——有个穿灰袍的狐妖正伏案写着什么，脚边堆着成卷的皮帛。
他假装踉跄着撞过去，怀里的水囊"啪"地摔在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他弯腰去捡，眼角瞥见皮帛上的字迹——"万象阁值守：白泽大人卯时三刻巡查，子时换防......"
"臭藤妖！"狐妖骂骂咧咧，"滚去挑水！"
陈玄拎着水桶往营地外走，嘴角却悄悄扬起。
他早把路线图记了个滚瓜烂熟：万象阁在天庭最深处，门前有九道禁制，白泽每日子时会去后厨取灵露——这是他方才从狐妖抱怨"又要给白泽大人备百花露"里听来的。
月上中天时，陈玄借着值勤的由头摸到偏殿角落。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泥土里——系统抽奖送的"灵根催生术"终于派上用场。
青灰色的藤蔓从指缝钻出来，像蛇一样往高墙上爬，不一会儿便织成张密网。
"委屈你了老藤。"他拍了拍藤蔓，"等我偷到残卷，给你浇三壶灵泉。"
翻墙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天庭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巡夜妖兵的脚步声。
陈玄贴着墙壁挪到万象阁后窗，正欲撬锁，突然浑身一僵——
一道金色目光如电扫来！
"哪个不知死活的？"
陈玄抬头，正撞进一双竖瞳里。
来者身着金纹战衣，手持柄三寸长的飞刀，刀身流转着混沌气息——正是妖族三太子陆压！
"完了完了完了......"陈玄脑子里只剩这三个字。
他不敢动用系统力量，怕暴露金手指，只能咬着牙施展八九玄功。
皮肤下的骨骼发出"咔咔"声，眨眼间化作根雕着云纹的石柱，连表面的青苔都和周围墙壁分毫不差。
陆压缓缓走近，斩仙飞刀在指尖转着圈："怪了，方才明明感应到生人气......"他的刀尖抵住"石柱"，陈玄连呼吸都不敢，只觉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这刀要是扎进来，他就算有八九玄功也得脱层皮！
"太子殿下！"远处传来呼唤，"白泽大人说万象阁禁制有波动，让您过去看看。"
陆压收回飞刀，瞥了眼"石柱"："算你命大。"
等陆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陈玄才敢恢复人形。
他扶着墙直喘气，后背的道袍早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炸响："【警告：检测到宿主已被白泽感知，建议立即撤离或更换伪装方案】"
"白泽那老神仙的鼻子比警犬还灵？"陈玄嘴角抽搐，"系统你早不说！"
他正纠结着要不要跑路，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对话声："太子殿下，禁制确实有波动，不过......"白泽的声音清润如泉，"许是月潮影响，我再布层防护便好。"
陈玄眼睛一亮——白泽和陆压交涉的空档，正是潜入的好机会！
他猫着腰摸到万象阁后窗，指尖轻轻一推——窗户竟没上锁！
"这算系统给的隐藏福利？"他咽了口唾沫，刚要翻进去，后颈的金色印记突然发烫。
那淡金色的藤蔓闪电纹在夜色里明灭，像在催促什么。
陈玄咬了咬牙，一翻身跃进窗内——万象阁的檀香混着书卷气扑面而来，正中央的青玉案上，一卷泛着星光的帛书静静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