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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韩老鬼,你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了!从哪里捡来的破烂玩意儿。”

“自己胡乱写几个数字,就敢来讹诈你刘爷?”

刘鹏脸上的横肉瞬间凝固,随即变得阴沉无比。

他一把夺过那本皱巴巴的记录册,粗暴地翻看了几页,眼神闪烁,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废物韩老头竟然还留着记录,而且如此详细!

这时,外门弟子和杂役纷纷地围过来,指指点点,但是没人出来为韩老头说一句话。

刘鹏上前指着韩老头的鼻子,充满了嘲讽和编排:

“这上面的字,谁看见了?谁给你证明了?啊?”

“你说你照料灵田八日,哪八日?哪块田?当时的监工是谁?”

“你说你矿山劳作十日,矿洞令牌呢?出入记录呢?拿不出来吧!”

刘鹏围着他踱步,越想越生气,越演越上头,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韩老头脸上:

“还两千灵石?你他妈这辈子见过两千灵石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吗?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你这老棺材瓤子,骨头都快烂没了,还敢跟老子玩这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随后踱步到韩老头面前,他猛地抬手,就要一掌将其拍死。

“咻——”

他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俏丽素衣女子身影倏然而至,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那蕴含灵力、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并未如预期般砸在韩老头的胸上。

而是被一只纤秀脚掌精准地踹在了手腕上!

“咔嚓!”

一声脆响爆开,那是刘鹏腕骨瞬间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

“嘭!!”

沉闷而有力的一脚在踹断他手腕后毫不停滞,结结实实地又印在了他的胸口膻中穴上!

刘鹏脸上的横肉充满惊愕和难以置信,随即迅速转化为痛苦。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正面撞上,护体灵气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裂。

“呃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从他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双脚离地,向后猛地倒飞出去。

“轰隆!”一声,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狼狈不堪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

他瘫软在地,“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道突然出现的俏丽身影,眼中充满了骇然、恐惧以及一丝茫然。

“师姐别打,怎么称呼师姐?”

“我是你玉奶奶!”

韩老头受到气浪冲击,身体不自主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就在要跌倒的时候。

胡牛出现闪身接住了韩老头。

刘鹏眼中赫然闪过一丝不安,急忙强忍着剧痛一手扶住断掌,爬起身再跪倒,茫然又委屈道,“是......宁师祖有何吩咐吗?”

他在几日前,有幸见过宗门天骄宁斐一面,因为宁斐要找身具阳灵根的胡牛。

胡牛是他爷刘坤采买来的外门杂役,平日行事像个伪人,木讷、不懂变通,现如今已经百岁有余。

他因“引荐”有功,获得了一些上品灵石赏赐。

而当时宁斐身边跟着侍奉的一脸好奇、不屑的女子,就是绿玉。

不同的是,眼前素衣女子脸上竟流挂着一丝泪痕。

她今天才真真切切随着胡牛才亲眼见到外门杂役弟子的生活,一时受到触动。

原来绿玉从小立志修仙降魔,天资过人,很小便成了的记名弟子,只是被宁斐选做侍女后,修为便不再有进益。

她和他们好像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这辈子,早已被“画地为牢”,终究成为别人俎上鱼肉。

刘鹏不知症结所在,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小刘有什么怠慢之处?”

“玉师姐,难道韩老是您的家族、宗亲?”

刘鹏丝毫不提和韩阳的冲突争端,只是做低伏小。

这时,绿玉脑筋飞转,想起前日胡牛的做派,便学以致用,“正是我的远房阿爷!”

“刚才见刘管事要打杀我爷,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想杀了刘管事!刘管事不会怪我吧!”

绿玉才十八岁,恰好是学习的大好年纪,学什么像什么。

“当然!理应如此!”刘鹏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断掌处血流成丝线,情绪竟渐渐稳定下来。

他是听他爷讲宁斐,宗门天骄的暴戾手段长大的。

据传她刚接手管理一部分矿坑事务,就设立一个远超从前的每日份额。

任何完不成都被视为“私藏”或“懈怠”。

轻则罚没俸禄,重则施加鞭刑、断指,甚至将“典型”当众处决,以震慑其他人。

杂役们为了活命不得不透支生命挖矿,伤亡率骤增。

据传她在辩书上输给一个不如自己“高贵”的内门弟子,被师尊责罚抄书。

不久后那名弟子便被以“心怀怨怼诽谤真传”,送由戒律堂“审理”。

那么弟子最后被“抽去灵根”,用了宗门禁忌手法,让其永无修复可能,受那万世不得修行之苦。

据传她会定期在外门、内门秘密筛查具有阳灵根的弟子。

通常是以“收为侍从”、“挑选弟子一同探索秘境”、“赐予一场造化”为名,将其骗至其私人洞府或秘密据点。

将其禁锢在阵法中,持续地抽取其本源阳元,同时喂食丹药吊住性命,以求最大化利用。

直到其灵根枯萎、气血干涸,变成一具“人干”。

对外宣称该弟子“练功走火入魔而亡”或“执行宗门任务意外陨落”。

等等。

如今他只是受了点伤,断了一只手掌,丝毫不影响他日后生活,已是万幸。

“既如此,刘管事能否把我阿爷的三、四......五千灵石还来?”

绿玉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真挚地伸出三个指头后递增最后又换成一掌。

手掌轻轻挥出,隐隐带起周遭气浪。

听闻此言,在场外门弟子和杂役皆一脸惊愕和堂皇,看一眼刘管事脸色,随即悄悄交头接耳起来。

“这不是硬拔刘管事的毛吗?”

“嘘!小声点!这肯定是那宗门天骄宁斐要的这五千!只不过绿玉师姐代为行事罢了!”

“别说五千了,一万也得给啊!”

“......五千?当然!理应如此!”刘鹏嘴角勾起一抹谄媚的笑意,众人的风言风语竟然和他想法一致。

此人是天骄宁斐派来收供奉的。

胡牛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观察着绿玉对刘管事的小惩为戒后外门弟子和杂役的反应。

他心里赞赏着绿玉的机巧,扶着韩老头便要离开。

“这人谁啊?”

“没见过啊?”

“他隐约有点像那个啊!”

“哪个啊?”

“......胡,胡牛!”有个外门弟子竟通过胡牛相貌平平的脸型轮廓认出了他,突然叫了起来。

这一声瞬间炸响!众人都纷纷朝胡牛这边看来。

韩老头也一脸犹豫,转头看向扶着他的好友胡牛。

这眉眼,这脸型,虽然年轻了许多,但是能确定是胡牛。

韩老头呆呆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反应过来。

只是传闻胡牛应该是已经被炼做人干了,怎么还活着,变年轻了。

这时,刘管事也认出了胡牛,心里大惊,“这胡牛怎么还活着?难道出了什么意外?难道其中必有猫腻!”

他随即抬手一挥,示意外门弟子拿住胡牛有赏。

“拿住他,赏一百灵石!”

有些外门弟子和杂役纷纷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不管如何都要拿住胡牛。

其他在场弟子和杂役的呆呆立在原地,有的麻木,有的惊愕,还有的悄悄地观察绿玉的反应,生怕有事。

“这个胡牛肯定获得什么大机缘?”

“别管他获得什么,先问问他是怎么逃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