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的后山菜地，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懒洋洋地洒在翻新的泥土上。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蔬菜的清新气息。
杨厂长走在前面，姿态比平时接待上级视察还要谦恭几分，亲自为身侧的中年男人引路。
来人正是市卫生局的刘副局长。
他的目光越过一片片绿油油的菜畦，最终锁定在了一个正在田埂上，背着手“指导”傻柱翻地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身形挺拔，气质沉静，与周围火热的劳动场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小林同志，久仰大名啊！”
人还没到跟前，刘副局长爽朗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过去。
他几步上前，没等杨厂长介绍，就主动伸出了手，一把攥住了林卫的手掌。
他的手掌宽厚而干燥，带着常年握笔和批阅文件的力道，握上来时，温度比常人要高上几分，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审视与好奇。
这态度，亲切得完全不像一个手握实权的副局长。
林卫的眼底深处，一抹了然划过。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面对这位不请自来的贵客，林卫脸上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只是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握了一下。
“刘局长过奖了。”
简单的五个字，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从容与镇定。
刘副局长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他松开手，开门见山地问道：“小林同志，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你们厂里这批特供蔬菜，我尝过了，效果确实不同凡响。杨厂长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套说辞，林卫早已在脑中排演了不下百遍。
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主要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套‘活化土壤’的秘方。”
林卫说得一本正经，眼神诚恳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们祖上认为，土能生万物，也能养万物。只要把土壤的‘元气’养好了，种出来的东西，自然就对人身体有好处。”
这番话半真半假，夹杂着一些朴素的古代农学思想和中医理论，听起来玄之又玄，却又似乎暗合某种天地至理。
刘副局长听得连连点头，显然是被勾起了极大的兴趣。
“元气？土壤的元气？”
他咀嚼着这个新奇的词汇，脸上的表情愈发专注。
林卫没有继续深入解释理论，他知道，说得再多，也不如亲手做一次来得震撼。
“口说无凭。”
他微微一笑，转身走向田边。
“我给刘局长当场演示一番。”
说着，他弯下腰，随手从烧过杂草的田垄边抓来一把细腻的草木灰，灰烬呈灰白色，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余温。
紧接着，他从自己那件半旧的中山装口袋里，摸索了片刻。
几株干枯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药，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这些草药，一部分是他从后山随手采来用于掩人耳目的，而真正的核心，则是几株在系统空间里催生、蕴含着微弱灵气的普通药材。
“刘局您看。”
林卫将草木灰与草药放在同一只手掌中，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开始缓缓地捻动、混合。
“这草木灰，源于草木燃烧，其性属阳。”
“而这几味草药，生于阴湿之地，其性属阴。”
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阴阳调和，互为补充，再配以我家独特的发酵手法，就能制成一种特殊的肥料，专门用来补充土壤流失的‘元气’。”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杨厂长和傻柱，都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地看着他那看似简单的动作。
没人知道，就在他手指翻飞，混合那些物质的瞬间，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青绿色气息，正从他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渡入其中。
乙木真气！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
那丝真气一进入混合物，原本死气沉沉的草木灰和干枯草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内部发生了某种肉眼无法察觉的奇妙变化。
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初生般的清新气息，极淡极淡地散发开来。
刘副局长离得最近，他鼻翼微动，似乎闻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味道？”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着林卫手里的混合物，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仿佛要将那几株平平无奇的草药看出花来。
这套半是中医养生，半是故弄玄虚的“伪科学”理论，配上这无法解释的异香，彻底击溃了刘副局长最后的一丝疑虑。
他看着林卫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有才能的年轻人，而是在看一块失落已久的国之瑰宝！
“秘方！这绝对是失传的农业瑰宝啊！”
刘副局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一把抓住了林卫的胳膊，手上的力道比刚才大了数倍。
“小林同志，你这个技术如果能够推广开来，对我们全市人民的身体健康，那可是天大的贡献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脑海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东西，如果用在那些老首长、老干部的特供菜园里，那将是何等巨大的政绩！
他当即拍板，声音斩钉截铁。
“这样，我决定，在我们卫生局下面，成立一个‘特殊农产品供应研究小组’，就由我亲自来抓！”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卫。
“我在此，正式聘请你，担任我们小组的‘特聘技术顾问’！”
杨厂长在一旁听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卫生局下属的研究小组！
刘副局长亲自抓！
特聘技术顾问！
这每一个词，都重如千斤！
刘副局长似乎是怕林卫不明白其中的分量，又立刻补充道：
“你放心，这个顾问是副科级的待遇，不用你天天来坐班，但每个月有津贴，以后你在市里办事，拿着这个身份，也方便一些！”
副科级！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杨厂长和傻柱的耳边炸响。
林卫才多大？二十出头！
就这么几下，就成了一个吃皇粮的副科级顾问？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大到能把人活活砸晕过去！
林卫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热流瞬间从胸口涌向四肢百骸。
成了！
这张通往上层的人脉大网，终于结下了第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
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为难，故作推辞了一番。
“刘局，这……这太突然了，我只是个普通工人，恐怕难当大任。”
他越是推辞，刘副局长就越是觉得他高风亮节，不慕名利，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哎！小林同志，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是人民的需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刘副局长不容置喙地说道。
见火候差不多了，林卫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任命。
为了彻底焊死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林卫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投桃报李”，将刚刚用油纸包好的、那包注入了乙木真气的“秘方肥料”，郑重地递到了刘副局长的面前。
“刘局，您是第一个知道我这秘方的外人。”
他的语气真诚无比。
“这一点点肥料，您拿回去，改善一下自家的小菜园，就当是我们合作的开始。”
刘副局长看着那包平平无奇的油纸包，双手却仿佛接过了什么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揣进怀里，紧紧贴着胸口。
他如获至宝地将肥料收下，再次握住林卫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啊！”
笑声在后山菜地上空回荡。
“小林同志，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四九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你占着理，谁敢找你麻烦，你就报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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