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外门的杂役院就飘起了淡淡的丹药味——那是给新弟子发的“引气丹”，虽只是最低阶的丹药，却能帮新人更快感应灵气。楚狂歌揣着昨晚从怀里翻出来的狗尾巴草，晃悠悠地往杂役院走，路上还顺手摘了朵墙角的小黄花，别在道袍的领口上，惹得路过的弟子频频侧目。
杂役院的发放窗口前，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正坐在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铃，面前的竹篮里摆着一排排油纸包好的丹药。那是杂役弟子张奎，仗着跟着外门的李管事做事，对新来的弟子向来没好脸色，尤其是对戊字院的人，更是百般刁难。
“楚狂歌是吧？”张奎翻了翻手里的名册，头都没抬，从竹篮里捏出一个油纸包，扔在桌上，“就一颗，戊字院的弟子，哪配领两颗？”
楚狂歌挑眉，伸头往竹篮里看了眼——明明其他弟子领的都是两个油纸包，他伸手就要去拿：“不对啊，刚才那哥们不也戊字院的？他领了两颗。”
“你能跟他比？”张奎“啪”地拍了下桌子，抬起三角眼瞪他，“人家虽在戊字院，好歹灵脉能稳定亮一种颜色，你呢？七色乱闪的废柴，给你一颗都算浪费！”
周围排队的弟子都看了过来，有人忍着笑，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楚狂歌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传来：“哟，这不是青禾镇来的废柴吗？怎么，连颗丹药都要争？”
楚狂歌回头，就看见锦衣少年赵磊摇着折扇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弟子。赵磊的金灵脉在上次测灵后成了外门的小名人，不少弟子都跟着他混，此刻见他开口，更是有人跟着起哄：“就是，灵脉杂乱成那样，领了丹药也引不了气，不如给我们这些有资质的！”
“废柴就该有废柴的样子，别在这碍眼！”
张奎见赵磊帮自己，腰杆更硬了，伸手就要把桌上的油纸包拿回来：“听见没？赶紧走，别在这耽误别人领药！”
楚狂歌却没动，反而靠在窗口，叼着狗尾巴草笑了：“首先，张管事，你一个杂役弟子，拿着外门的资源刁难同门，是不是忘了自己三年前还在凡镇扛货？”他上次听李松提过一嘴，张奎也是凡俗出身，资质差才做了杂役，“其次，赵磊，你爹是镇上的员外，你在凡镇横着走就算了，到了青岚宗，还靠爹的名头装腔作势，算什么本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起哄声瞬间停了。张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楚狂歌：“你、你胡说八道！”
赵磊的折扇也停了，脸色铁青：“你敢骂我？”
“我没骂你啊，”楚狂歌摊开手，一脸无辜，“我就是说实话。再说了，灵脉乱怎么了？我昨天还在黑风谷吃了颗能让灵气炸膛的果子，现在照样站在这跟你说话。你这金灵脉上品，要是吃了那果子，怕是早躺床上哼哼了吧？”
他说着，随手捡起脚边一颗小石子，指尖一捏，石子“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众人都愣了——那石子是青岚宗特有的“青纹石”，比寻常石头硬三倍，就算是引气中期的弟子也得用点力气才能捏碎，楚狂歌一个还没引气入体的新人，竟能轻松捏碎？
赵磊也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你少在这装神弄鬼！有本事咱们去演武场比一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比就比啊，”楚狂歌把碎石子吹掉，伸手拿起桌上的油纸包，揣进怀里，“不过我得先告诉你，我在凡镇打架，从来都是打输了不认账，打赢了要赔礼的。你要是输了，可得把你那上等资源分我一半。”
赵磊气得脸都白了，刚要发作，就听见演武场方向传来一阵钟声——那是卯时集合练基本功的信号。楚狂歌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就往演武场跑，嘴里还哼着凡镇的小调：“青禾镇的风，吹过山头哟~”
张奎看着楚狂歌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却不敢追上去。赵磊攥紧了折扇，指节都泛白了，心里暗自发狠：等着瞧，我一定要让你这废柴在青岚宗待不下去！
楚狂歌跑到演武场角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一颗褐色的丹药，闻着有股草药味。他刚要放进嘴里，突然感觉到识海里的无拘道种轻轻动了一下，一股细微的灵气从丹药里飘出来，被道种悄悄吸了进去。
“原来你还会抢灵气啊，”楚狂歌小声嘀咕，把丹药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没事，以后有灵气，咱们一起吸，管他们说什么废柴不废柴的。”
阳光渐渐升高，演武场上的弟子们开始练剑，剑光闪烁，灵气波动此起彼伏。楚狂歌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赵磊等人练剑的身影，嘴角又翘了起来。他知道，往后在青岚宗的日子，肯定少不了麻烦，但那又怎样？他向来随心而为，别人越想让他低头，他就越要活得自在。
至于灵脉杂乱？楚狂歌摸了摸识海里的道种，心里了然——这颗种子，说不定就喜欢这“杂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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