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走出风刃场时，鞋底踩着一粒微光闪烁的晶石残片，像是从风暴里顺出来的纪念品。他没低头看，但脚心发烫，知道那玩意儿还在渗东西。铁无涯走在侧后方，手一直没离开刀柄。
“你鞋底沾了不该沾的东西。”铁无涯低声说。
“知道。”秦狂脚步没停，“所以我才要赶紧去黑市。”
两人穿过城西暗巷，守卫在路口架了灵力检测阵，凡是带空间波动的物件一律扣下。秦狂拐进一条窄道，借着人流遮挡，从储物袋摸出一枚痛感丹，咬碎吞下。一股熟悉的灼痛从胃里炸开，瞬间压住了鞋底那点青光。
“行了。”他拍拍裤腿，“现在我身上最危险的是痛觉，不是晶石。”
铁无涯没笑，只是跟得更紧了些。
黑市入口藏在一处赌石铺子后巷，门脸破旧，招牌上写着“幽巷三十七”，没人知道这三十七是第几回重建。秦狂熟门熟路地钻进去，穿过两道暗门，终于看见那块歪斜的木匾——“魂契阁”。
门没关，但里面黑得像锅底。
他一脚踏进去，一股阴冷扑面而来，不是寒气，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死人待过的地方才有的闷味。柜台后坐着个驼背老头，独眼，左耳缺了一角，手里拨着一串人骨算盘，声音咔哒咔哒响。
“又来个送痛的。”老头眼皮都没抬，“找死还是找人？”
“找人。”秦狂把第七储物袋往前一推，“顺便问问，有没有能让人永远记住你的法子？”
老头终于抬头，那只独眼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你这身痛感……活的？”
“活的。”秦狂咧嘴，“还能续费。”
老头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具提线木偶。他绕过柜台，伸手就要摸秦狂手腕。秦狂没躲，任他抓住。下一瞬，老头猛地缩手，脸色变了。
“你不是修行者。”他低声道，“你是痛的容器。”
“差不多。”秦狂摊手，“现在能做交易了吗？”
老头盯着他，良久才点头：“你要什么？”
“灵魂烙印术。”秦狂直说，“我要让一个人，不管躲到哪，都能被我找到。”
老头沉默片刻，摇头：“这术法要持续痛源支撑，不是灵石能换的。你得现场供能，而且——”他顿了顿，“一旦烙印成功，你也可能被反向感知。”
“那正好。”秦狂笑了，“我最喜欢别人盯着我看，看得越狠，我越强。”
老头眯起眼：“你不怕反噬？”
“反噬？”秦狂掏出那截断裂的冰锥，放在柜台上，“这是我刚从对手身上掰下来的。他把我扔进空间裂缝，结果自己掉进去了。你说，我怕不怕反噬？”
冰锥一放，老头脸色又是一变。他伸手轻触锥体，指尖刚碰到，整根冰锥突然震颤起来，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东西……还连着主人？”老头皱眉。
“所以才好用。”秦狂道，“残片为引，痛感为媒，能不能刻印？”
老头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转身走向里屋：“进来。但先说好——你要自己割，自己流，自己痛。我不负责收尸。”
秦狂跟着他走进暗室，里面摆着一座小型阵法，中央凹槽正好能放下冰锥。四周墙上挂满了干枯的手掌，每只掌心都刻着符文，隐隐与阵法相连。
“这是魂引阵。”老头说，“以施术者之痛，点燃烙印火种。你若撑不住，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
“我撑不住的时候，还没来呢。”秦狂说着，从怀里摸出七枚痛感丹，一口吞下。
药力瞬间炸开，七道痛流直冲灵海。他咬牙，抽出匕首，在胸口划出一道星纹，正是九曜图的简化版。鲜血涌出，顺着肌肉纹理流淌，滴入阵眼。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跳动：【痛感值累积中，转化效率提升】。
老头看着阵法，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这痛感……居然能自我循环？”
“小技巧。”秦狂冷笑，“现在，开始吧。”
老头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涩咒语。墙上的干枯手掌同时颤动，掌心符文亮起幽蓝光芒。阵法缓缓启动，冰锥浮起半寸，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
“烙印需承受等量反噬。”老头提醒，“媒介残缺，成功率不足三成。你准备好了？”
“早就好了。”秦狂深吸一口气，一脚踩上阵眼边缘，“来吧！”
老头猛然拍下阵盘，一声闷响，整个暗室剧烈一震。
刹那间，秦狂感觉胸口那道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开，痛感成倍反弹回来。他闷哼一声，膝盖微弯，但没倒。系统疯狂跳动：【痛感值激增！反哺加速！】
他咬牙，主动用匕首再划一刀，痛感再次飙升。系统响应更快，战纹在左脸微微发烫，竟开始自主吸收反噬之力。
“这不可能！”老头惊呼，“你居然在利用反噬修炼？！”
“不然呢？”秦狂咧嘴，满嘴血沫，“我挨打十年，就为这一刻。”
他猛然将手按在冰锥上，鲜血顺着断口渗入。阵法轰然爆发，一道无形波动冲天而起，穿透屋顶，直射夜空。
就在那一瞬——
全城震动。
慕家府邸内，二十七件冰系灵器同时离地而起，包括冰剑、冰盾、冰甲，全都剧烈震颤，齐齐指向北方某处虚空。
有人惊呼：“灵器失控了！”
有长老抬头望天：“这是……灵魂烙印的牵引？！”
而远在黑市深处，秦狂站在阵法中央，浑身是血，却笑了。
“找到了。”他低声说，“不管你掉进哪个缝里，现在，你身上有我的记号了。”
老头瘫坐在地，脸色发白：“你……你用了不止痛感。你把战魂之力也融进去了。”
“小改进。”秦狂拔出匕首，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毕竟，我可不是普通的痛源。”
他收起冰锥残片，转身就走。
“你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老头在他身后喊，“烙印一旦建立，对方若觉醒，也能顺着这条线找到你！”
“那就让他来找。”秦狂头也不回，“我正好缺个沙包。”
他走出魂契阁，铁无涯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成了。”秦狂抬手，指尖轻抚左脸战纹，“现在，轮到我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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